我強忍著后退的沖動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用盡力氣維持著表面的平靜,聲音卻控制不住地發(fā)顫:
“為什么?顧景深,我自問嫁給你之后,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對不起顧家的事!我甚至……甚至那么愛你!”
“愛?”
他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荒謬的笑話,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。
他站起身,慢慢踱到落地窗前,背對著我,看著窗外繁華卻冰冷的城市。
“你沒有錯。”
他的聲音透過玻璃傳來,帶著一種金屬般的冷硬,
“你只是,占了不屬于你的位置?!?/p>
攤牌之后,我知道,我的處境已經(jīng)從囚籠變成了地獄。
他收走了房間里僅剩的平板,徹底斷絕了我與外界聯(lián)系的最后可能。
門窗的鎖被再次檢查加固,門口看守的保鏢從兩人變成了四人。
他離開前,站在門口,回頭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平靜得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既然一次沒成功,”
他淡淡地說,像是在安排明天的行程,
“那就只能等下一次機會了?!?/p>
門被輕輕關上,落鎖的聲音清晰得如同喪鐘。
巨大的恐懼籠罩住我,但更強烈的是一種冰冷的清醒。
我意識到,想要活下去,想要逃離這個瘋子,我必須知道他真正的動機,找到那個“位置”背后的人。
那或許,才是我唯一的生路。
我開始瘋狂地回憶和他生活的所有細節(jié)。
那些曾經(jīng)被“深情”光環(huán)掩蓋的被我忽略的蛛絲馬跡。
最終,一個畫面定格在我的腦海——
書房那個從不允許我觸碰的上了鎖的玻璃柜。
柜子里,只有一個東西:
一個有些年頭的穿著芭蕾舞裙的小人,在旋轉的音樂盒。
他偶爾會獨自坐在那里,對著那個音樂盒出神,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懷念與復雜。
就是這個!
幾天后,顧景深安排了他信任的律師來見我,美其名曰“商討離婚協(xié)議細節(jié)”。
這是我最后的機會。
在律師公事公辦地陳述條款時,我假裝對其中一條財產分割有疑問,拿起筆,在協(xié)議書的空白處,看似隨意地畫了起來。
我沒有寫字。
我畫了一只小小的簡筆勾勒的芭蕾舞鞋。
然后,在律師困惑的目光中,我用筆尖在那只舞鞋上重重地點了一下。
“麻煩您,把這個‘疑問’帶回去給顧先生看看。”
律師皺了皺眉,顯然沒看懂我的“畫作”和眼神意味著什么,但他還是盡職地將那份畫了舞鞋的協(xié)議書收進了文件袋。
陸昭收到了那份特殊的“離婚協(xié)議”。
他幾乎是立刻明白了我的暗示。
所有的調查力量瞬間轉向,目標直指顧景深塵封的過去,特別是與“芭蕾”相關的所有人和事。
調查的速度快得驚人。
很快,一個被顧家刻意抹去幾乎塵封在時光里的名字,帶著冰冷的寒意,浮出了水面——
天才芭蕾舞演員,時染。
而陸昭查到的最后一個信息是:
她,就在上個月,悄然回國了。
陸昭的行動快如閃電。
他立刻聯(lián)系上了時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