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梁上京流傳著這樣一段佳話,驚才絕艷的狀元郎溫秉勛對公主虞傾皎一見傾心,
主動放棄前程,從此不入朝堂,跪在皇帝面前求了三天三夜才成為駙馬。
但就是這樣愛她入骨的人,卻背叛了她三次。
第一次,他醉酒,誤與自己身邊一起長大的婢女小桃上了床。
虞傾皎得知后紅著眼,哽咽著開口提出了和離。
他立刻把人趕出府,在她門外負荊請罪跪了整整七天七夜。
“皎皎,我若故意為之,必遭天譴。”
虞傾皎看著滿身傷痕的他,終是不忍,心軟原諒兩人。
第二次,虞傾皎撞見他將大了肚子的小桃偷偷養(yǎng)在了府外。
她轉(zhuǎn)頭要走,卻被男人一把拉住。
他眼尾泛紅為難開口:“皎皎,小桃懷了我的孩子,你無法生育,母親以死相逼,我實在是沒辦法?!?/p>
說完,他溫柔地攬她入懷,聲音飽含深情:
“你放心,等她生完孩子,就把孩子過繼到你名下,送她遠離上京,再不出現(xiàn)在你面前。”
她無法生育,還不是為了救溫秉勛傷了身子,可不孝有三,無后為大,這些年溫秉勛為此受了不少非議。
她允了。
第三次,他牽著小桃跪在她面前,振振有詞開口:
“皎皎,大夫說小桃腹中是雙生子,恐有難產(chǎn)之兆,她知道后日日郁郁寡歡,對孩子不好,我想娶她為側(cè)室?!?/p>
側(cè)室兩個字讓虞傾皎覺得尤為的刺耳,大梁立國五百年,從未有駙馬納妾的先例,更何況是側(cè)室。
虞傾皎死死咬著嘴唇,聲音顫抖著問出口:
“溫秉勛,側(cè)室也算府里的半個女主人,能與我同席而坐,你這是想把我置于何地?”
溫秉勛僅遲疑了一瞬,便不服氣開口:
“我可是太子少傅,這么多年身邊的同僚哪個不是三妻四妾,
何況小桃也不是外人,她和你一起長大,情同姐妹,不會威脅你的地位。”
一旁的小桃忽然跪爬到她腳邊,將頭使勁磕向地面。
“都是奴婢的錯,奴婢不該奢求名分的,可奴婢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,更是溫家唯一的血脈,求您放過我的孩子”
虞傾皎冷眼看著,依舊不為所動。
眼看小桃額頭磕出了血,身體都開始搖搖欲墜快要倒下。
溫秉勛急了,擋在小桃身前,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化為實質(zhì):
“夠了,這件事本就不是小桃一個人的錯,你若是氣不過就連我一塊罰?!?/p>
小桃忽然掙扎起身,手指死死摳住虞傾皎的手背,痛得她下意識甩開她的手,卻沒想到小桃一個趔趄就摔倒在地。
“小桃!”
溫秉勛神色驟變,幾乎是瞬間推開虞傾皎,將小桃護在懷里。
他的肩膀狠狠撞到她,她踉蹌著往后退,后腦重重嗑在柱上,冷汗爬滿全身。
“溫秉勛!”
她顫聲叫他,對上的卻只有他敵視的眼神。
“皎皎,孩子是無辜的,既然你容不下這個孩子,以后還是讓小桃養(yǎng)著吧,總歸孩子要叫你一聲嫡母。”
她渾身顫抖,心口處傳來的鈍痛,另她險些窒息。
“只是給小桃一個名分而已,等到孩子生下來,我們還是一如從前那般。”
她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:“一如從前那般?”
從前的他是什么如何對她的呢?是他哪怕不能入朝為官也要娶她為妻?還是他出了名的孝順卻為了她公然違背母親讓他納妾的命令?
他當真還記得這些么?
或許他早就忘了吧。
眼淚越流越多,她背對著溫秉勛,咬破了下唇:
“好,我答應(yīng)你,十天之后,我親自操辦婚禮,允你三書六禮,十里紅妝娶她進門!”
見她終于松了口,溫秉勛喜不自禁。
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,她緩緩閉上了雙眼。
“溫秉勛,我們好像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啊?!?/p>
虞傾皎找出一個信封打開,薄薄的一張紙上寫著休夫書三個大字。
這是當年溫秉勛為了彰顯誠意,特意在娶她前親手寫好交給她的。
之前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封東西會派上用場。
那天男人說的話認真模樣,她現(xiàn)在都還清晰的記得。
他說:“皎皎,如若哪天我背叛了你,你就用這紙休夫書休了我,讓我永遠的失去你?!?/p>
“溫秉勛啊溫秉勛,這一次你真的徹底失去了我?!?/p>
虞傾皎仿佛聽見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,不敢再回憶下去。
拿起筆快速寫上自己的名字后,她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,叫來了婢女,一字一頓。
“送到宮里,請父皇十日后下旨,允我休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