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14
14.
“咳......言心,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么突然要錄音吧,嗯,本來是想錄像的,但想到你大概也沒那么想看到我,還是算了。”
“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,但你,你不怎么回家,所以我才這么做的,沒有別的意思......”
喬琛輕柔的聲音一遍遍響起,宋言心如同最虔誠的信徒一般,雙手握住錄音筆,收到胸口處,然后整個人側(cè)身躺著,蜷縮起來。
翌日上午。
早已過了宋言心平時的上班時間,孫叔來臥室找她,才發(fā)現(xiàn)她正發(fā)著高燒,昏睡在地板上。
家庭醫(yī)生上門給她看病,吊藥水,孫叔記下醫(yī)生的囑咐,剛要去廚房準(zhǔn)備點清淡的粥備著,等夫人醒來的時候吃,宋父就趕到了。
宋父一臉擔(dān)憂地坐到床邊,心疼地撫著她的額頭,“這怎么又病了?”
孫叔嘆了口氣,“夫人最近喝了很多酒,好幾個晚上喝醉了就在地板上睡著了,被子也不蓋,本來就有些感冒了,昨晚應(yīng)該又著了涼,所以才發(fā)起高燒?!?/p>
宋父聽著她睡夢中的話,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,“傻孩子,阿琛要是看到你變成這個樣子,該有多心疼啊?!?/p>
宋言心足足昏睡了三天,高燒退了又燒,起起伏伏。期間,宋父一刻也不管離開,寸步不離地守在女兒身邊細心照顧著。
他看著病床上燒得迷迷糊糊的女兒,抹掉眼淚,傾身擁抱著自己的女兒,像小時候一樣,輕輕拍著她的頭頂。
“言心,你不是要等阿琛回來么?你忘了,阿琛不喜歡你喝酒,也不喜歡見你生病,他要是知道你喝那么多酒,還病成這個樣子,他一生氣可能就不回來了?!?/p>
許是她將父親的話聽進去了,第四天她忽然從昏迷在醒了過來,高燒退了一些,卻始終還在發(fā)熱。
“老天保佑,你總算醒了?!彼胃赶矘O而泣,緊緊著抱住女兒,“你嚇?biāo)牢伊??!?/p>
宋言心輕輕斂了斂眼簾,聲音干啞,“爸,是不是我不喝酒,不生病,阿琛就會回來了?!?/p>
宋父僵了一下,慢慢直起身體背過身來,掩面而泣。
他的女兒,真的病入骨髓了......
宋父離開后,當(dāng)天晚上,宋言心一個人去了書房。書房里有一個很大的書架,書架的左側(cè)都是她用來放資料的,右側(cè)放的則是喬琛平時愛看的書。
宋言心目光在右側(cè)的書架上流轉(zhuǎn),直至第三排中間位置,有一本書上微微有點亮光。
她視線一頓,修長的手指輕勾,將那本書拿了下來。
是一本詞作集本,那點亮光是夾雜在書頁中間一朵楓葉形狀的金色書簽露出的末端。
她打開書簽停留的那一頁,是一首清代的詞:一生一代一雙人,爭教兩處銷魂。相思相望不相親,天為誰春?漿向藍橋易乞,藥成碧海難奔。若容相訪飲牛津,相對忘貧。
詞的旁邊有喬琛留下的字跡: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,那是憾。不愛的人在一起,那是怨。而我和她,一個愛極,一個恨極,到頭來都是錯。我在心里圍了一座城,別人進不去,因為那城太小,只容得下一個她。
清秀的字跡上慢慢浮現(xiàn)出一個人的臉,聲音輕柔,“言心,我回來了?!?/p>
她失神地喊道:“阿琛。”伸出手指,想觸碰他久違的臉,幻影卻瞬間消失不見。
心中一陣陣刺痛,宋言心閉上眼睛,將臉緩緩貼在書頁上,輕輕摩擦。
“對不起,讓你一個人撐了那么久,以后......換我來守護你好不好?”
在書房捧著他的書是看了很久,夜?jié)u深,她合上詞集回到臥室。
將詞集放到枕邊,她看著詞集,笑著說了一聲,“晚安?!?/p>
......
刺鼻的消毒水味,哽咽的抽泣聲,宋言心緩緩睜開雙眼,看著頭頂光亮的燈,有片刻的滯怔。
宋父抹著眼淚看向自己的女兒,宋母站在他旁邊,臉上布滿擔(dān)憂,屋內(nèi)還有秘書也在。
“言心,你總算醒了,你這孩子是不是要擔(dān)心死我!”
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,她已經(jīng)兩進醫(yī)院,三次傷的傷,病的病,再這么折騰下去,以后可怎么辦?
宋言心慢慢回過神,她看了看四周。
她拔掉手背的針頭,赤腳下床就要往門口沖?!鞍㈣?,阿琛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