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5

可我跪遍了整個村子，還是沒湊齊幺兒的手術費。

怎么辦？我好像真的沒有辦法了。

我回到醫(yī)院，打算找陸建國問問摩托車的事情。

卻被留在醫(yī)院的二兒子得知，陸建國為了幺兒的手術費，要把我們的女兒明珠賣給隔壁村的傻小子當童養(yǎng)媳。

大兒子為了阻止，已經(jīng)跟了去了。

我來不及收拾慌亂的情緒，連忙找了過去。

陸建國嘴里說著什么，女兒早晚都是要嫁人的，嫁誰不是嫁?

能嫁人救她弟弟，還算有點作用。

可我的明珠她才十歲?。?/p>

那時候種種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，我失望的看著陸建國，抄起斧子發(fā)瘋似的砍向他，逼著他把收的彩禮錢吐了出來。

救出女兒后，我依舊在為幺兒的手術費奔波。

好在娘家的弟弟送來了一大筆錢，總算湊夠了手術費。

可還是太晚了，幺兒病情惡化的很快，手術費終究是沒能派上用場。

要是當初有輛摩托車就好了，早點送醫(yī)早點動手術，我的幺兒說不定就不會這么早就離開人世。

醫(yī)院退回來的錢我?guī)Щ亓思依铩?/p>

這次我是親眼看見，陸建國偷偷摸摸揣著這一大筆錢，大半夜的敲響了小寡婦家的門。

好一會兒都沒有出來。

我轉身離開，挨家挨戶敲我之前借錢的人家的門。

我告訴他們我要還錢了，只不過他們需要跟我一起去取。

就這么著，我們一起踹破了小寡婦家的門。

見到了我陸建國和小寡婦的荒唐。

那摞錢就擺在床頭。

小寡婦和陸建國未著寸縷，裹著被子，又驚又怒的看著我們。

我倒是也不怕丟臉。

掏出借錢的本子，就在這個小屋里，一筆一筆的還清大家的錢。

直到所有的錢還清，我都沒有理會陸建國。

臨走，我把那輛摩托車也騎走了。

6

村民質樸的脾性下往往帶著愚昧的惡意。

從那以后，村里人常常三五成團，討論著，小寡婦那么不知羞恥，為什么還不去死。

我不一樣。

我想的是她怎么不趕快帶陸建國一塊去死。

幺兒的死對我造成了很大的打擊。

那一段時間，我恨不得能跟陸建國同歸于盡。

可是我不能。

剩下三個孩子就要開學了，我還要想辦法去賺他們的學費。

再后來，小寡婦在村子里待不下去，陸建國偷了孩子們的學費帶她私奔了。

這一走就是二十年。

今年才一瘸一拐的回來。

實話說這么多年過去，我們早都當他死在外面，戶口都給他注銷了。

他如今回來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