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但,我不認可它的法律效力?!?/p>
許微瀾的笑容,僵在了臉上。
我繼續(xù)說道,聲音不大,卻字字清晰:
「景和的DNA樣本,是在他死后,由我作為其在世的唯一合法配偶,授權(quán)警方提取的。它的唯一合法用途,是用于尸檢,厘清死因,自證我的清白?!?/p>
「任何將這份樣本用于親子鑒定的行為,都必須得到我本人的二次書面授權(quán)。請問許小姐,」我將目光轉(zhuǎn)向她,「我的授權(quán)書,你拿到了嗎?」
許微瀾的臉色,瞬間變得慘白。
我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,看向她的律師。
「根據(jù)法律,未經(jīng)當事人或其法定監(jiān)護人同意,擅自利用尸檢樣本進行親子鑒定,不僅結(jié)果不具備法律效力,其行為本身,已經(jīng)涉嫌侵犯逝者與家屬的隱私權(quán)?!?/p>
我收回目光,重新落在那份報告上。
「所以,這份報告是廢紙一張。」
我靠在沙發(fā)上,姿態(tài)從容,卻說出了最不容商量的要求。
「我要求,在法院和我們雙方律師的共同監(jiān)督下,重新取樣,重新鑒定?!?/p>
我那一句「重新鑒定」,像一顆投入滾油的冰塊,讓陸家客廳瞬間炸開了鍋。
許微瀾的臉色青白交加。
因為我知道,辰辰不可能是陸景和的兒子,他們當初,生下的是一個女兒。
而我的婆婆劉婉華,在最初的錯愕之后,反而最先冷靜下來。
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隨即對公公陸振年點了點頭。
陸振年作為一家之主,立刻做出了決斷:「好!就按青瓷說的辦!我們陸家行得正坐得端,不怕任何檢驗!這件事,就全權(quán)交由律師處理。」
他話鋒一轉(zhuǎn),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,帶著一絲虛偽的贊許。
「不過,青瓷,你剛才說的話,我和你媽都記在心里。你說錢財是身外之物,這份心胸,不愧是蘇老的后人?!?/p>
劉婉華立刻接過了話,她走到我面前,語氣是前所未有的「慈愛」:
「是啊,青瓷,既然你都這么說了,不如就做得更徹底一點。你和景和沒有孩子,如今又出了辰辰這檔子事,為了免去日后更多的糾紛,不讓外人再看我們陸家的笑話,你就簽一份財產(chǎn)放棄聲明吧。」
她頓了頓,用一種悲天憫人的姿態(tài)補充道:「當然,陸家不會虧待你。你名下那套公寓,還有這張卡里的兩千萬,算是我們補償給你的。從此以后,你和我們陸家的財產(chǎn),就再無瓜葛了?!?/p>
她這是在用我剛剛立起來的「美德」,來道德綁架我,逼我凈身出戶。
所有人都看著我,等我暴怒,等我反駁。
連我的律師,都對我投來了擔(dān)憂的目光。
我卻抬起頭,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,問了一個很「傻」的問題。
「媽,您的意思是,我放棄了陸家所有的財產(chǎn)繼承權(quán),那是不是也意味著,我同樣放棄了陸家所有的……債務(wù)承擔(dān)權(quán)?」
劉婉華愣住了,顯然沒明白我這句話的深意,只當我是天真愚蠢,便不耐煩地揮揮手:「那是自然!你都和我們沒關(guān)系了,債務(wù)當然也輪不到你來承擔(dān)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