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立醫(yī)院頂層的辦公室燈火通明，蔣臨慢條斯理地往威士忌里加冰。
“所以，”他推了推金絲眼鏡，鏡片后的目光落在成曜手上的銀色項圈，“這就是你最近不參加例會的理由？”
成曜癱在真皮沙發(fā)上，長腿隨意搭著茶幾，手里把玩著那個刻滿符文的銀項圈：“藥帶了嗎？”
蔣臨從抽屜里取出個黑色金屬盒推過去：“特制鎮(zhèn)靜劑，對混血種也有效?！彼讣恻c了點項圈，“我記得這玩意兒是給S級犯人用的吧。”
“改良版?！背申?‘咔嗒’ 一聲打開項圈鎖扣，“加了心率監(jiān)測和遠程電擊。”
“嘖，”蔣臨晃動著酒杯，冰塊混合這液體一起打轉，“我們成隊什么時候改行當寵物醫(yī)生了？”
窗外雨越來越猛，雨滴噼里啪啦砸在落地窗上。
成曜瞇起眼睛，想起幾小時前那小吸血鬼炸毛的樣子，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，明明怕得要死還強裝鎮(zhèn)定。
“挺有意思的，會偷吃辣條，會往考研書上畫豬頭，急了還會咬人?！?/p>
蔣臨挑了挑眉：“聽起來你在養(yǎng)哈士奇？”
成曜踹了腳茶幾：“那丫頭可比狗難搞多了?！彼统鍪謾C在上面劃拉幾下，調(diào)出監(jiān)控畫面。
超市里林玲正踩著凳子試圖用剪刀剪脖子上的項鏈，丸子頭隨著動作一晃一晃的。
“噗，”蔣臨湊過來看，“這就是你說的 ‘乖巧’ ？”
畫面里發(fā)出 ‘哐當’ 一聲，林玲連人帶凳子一起摔在地上，捂著屁股直抽氣。
成曜嘴角不自覺上揚，迅速鎖屏。
“最近老想跑，”他收起手機，“今天讓我堵了個正好?！?/p>
蔣臨轉著酒杯：“直接抓回來關籠子里不就行了？和上次拍賣會那個純血幼崽一樣?！?/p>
“不一樣。那丫頭救過我妹?！?/p>
空氣安靜了，只有雨聲敲打玻璃。蔣臨識趣地轉移話題：“所以是報恩？”
“誰知道呢?？赡莛B(yǎng)著養(yǎng)著就熟了?！?/p>
成曜把玩著空酒杯，勾起了嘴角。
“你要有興趣可以一起養(yǎng)，這丫頭野著呢，不是個安分的主。”
蔣臨看了一眼成曜：“你舍得？我的挺感興趣的?！?/p>
蔣臨從抽屜里取出個黑色絲絨盒，打開是一條銀質(zhì)手環(huán)，表面刻著和項圈一模一樣的符文。
“上周剛批下來的裝備，聽說對混血種特別有效?！?/p>
成曜站起身，項圈被他順手抄進口袋：“你看著來，別玩脫了。”
“擔心我？”蔣臨輕笑，“還是擔心你的小寵物？”
雨幕中，兩個男人的身影在落地窗前對峙。
成曜伸手從蔣臨白大褂口袋里摸出盒薄荷煙：“少抽點煙?！?/p>
蔣臨看著被順走的煙盒，鏡片反光遮住了眼神：“下周例會見?！?/p>
林玲的超市里
“耶！肖秀榮牛逼！”
林玲一腳踩在收銀臺上，把《考研政治》舉過頭頂瘋狂揮舞，活像只抓到獵物的狒狒。
模擬卷上鮮紅的 ‘78’ 分刺得她眼睛發(fā)燙，這可是她模擬頭一回及格！
“我要買那個帶草莓的奶油蛋糕！”林玲掏出了手機對著分數(shù)瘋狂拍照，“！姐今天要......”
“恭喜?！?/p>
溫潤的男聲從門口傳來，嚇得林玲差點把手機扔了出去。
蔣臨站在門口里，白襯衫袖口挽到手肘，金絲眼鏡鏈垂在頸側，手里還拎著個印著市立醫(yī)院logo的紙袋。
整個人活像是從什么醫(yī)療劇海報里走出來的男主角，連微笑的弧度都恰到好處。
見鬼，這醫(yī)生怎么又來了？？？
林玲火速把踩在臺上的腳放下來，順手抹了抹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：“啊哈哈......謝謝蔣醫(yī)生?！?/p>
她戰(zhàn)術性把政治書往身后藏，“就、就隨便考考，模擬一下?！?/p>
蔣臨的目光在收銀臺上掃過，攤開的《精講精練》旁邊放著成曜落下的銀色打火機，煙灰缸里還有半截沒抽完的薄荷煙。
“考研很辛苦吧？”蔣臨放下紙袋，“給你帶了提神飲料?！?/p>
不是？？這醫(yī)生什么情況？？？
感覺沒安好心。
袋子里整整齊齊碼著六瓶維生素功能飲，生產(chǎn)日期竟然全是當天。
林玲的指尖剛碰到紙袋就縮了回來，太完美了，完美得像提前準備好的道具一樣。
“太客氣了！”她露出八顆牙的營業(yè)微笑，“您今天也是來買什么的啊?！?/p>
“醫(yī)用酒精?！笔Y臨推了推眼鏡，“上次買的用完了?！?/p>
他們醫(yī)院不提供???
蔣臨的手指在柜臺上輕輕敲擊，節(jié)奏穩(wěn)定。
“馬上給您拿！”林玲轉身去貨架，渾身汗毛根根豎起。
這醫(yī)生絕對有問題，但她的血族雷達安靜如雞，連個靜電火花都沒冒。
貨架玻璃反射出蔣臨的身影：他正彎腰看她的模擬卷，手指劃過那個 ‘78’ 分。
“正確率不錯。”當林玲抱著酒精回來時，蔣臨已經(jīng)恢復了那副溫文爾雅的表情，“要不要考慮報我們醫(yī)院的考研輔導班？職工家屬打五折?！?/p>
“?。俊绷至岵铧c把酒精瓶捏碎，“不、不用了。”
“開玩笑的。”蔣臨輕笑出聲，掃碼付款的動作行云流水，“祝你上岸成功?！?/p>
風鈴聲響起時，林玲都出了一身冷汗。
她盯著蔣臨離開的背影，突然沖過去 ‘嘩啦’ 一聲拉下卷簾門。
艸......
她抖著手翻開那本《精講精練》，果然在 ‘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’ 那頁找到張對折的紙條：
【市立醫(yī)院隨時歡迎你 —— 蔣】
落款處畫著個笑臉，嘴角弧度詭異地上揚。
林玲把紙條團成一團扔進垃圾桶，又撿回來燒成了灰。
媽的。
現(xiàn)在醫(yī)生都這么嚇人了嗎？？
都喜歡留紙條，難不成，這家伙也是獵人？？？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