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
姜慕橙愣在原地：“你說什么？”

“一定是你讓人放的！”喬寧抽泣著，“剛才調(diào)音的時候，只有你碰過鋼琴！”

“不是我，”姜慕橙冷聲道，“我沒調(diào)過音，也沒人逼你彈琴?！?/p>

“墨辭……”喬寧委屈地拽著江墨辭的袖子，“你就看著她這樣欺負(fù)我嗎？”

江墨辭眉頭緊鎖：“今天是姜慕橙的生日，一點小傷就算了。”

“不行！”喬寧突然提高音量，“你現(xiàn)在是副人格！你說過最愛的人是我！”

她指著姜慕橙，“我要她也嘗嘗手被劃傷的滋味！”

江墨辭沉默片刻，最終妥協(xié)：“……按住她?！?/p>

保鏢立刻上前，一左一右鉗制住姜慕橙，強行將她的手按在琴鍵上！

“江墨辭！”姜慕橙難以置信地掙扎，“你瘋了？！”

琴鍵里的刀片寒光閃爍，保鏢抓著她的手狠狠按下去。

“??！”

鉆心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，姜慕橙的指尖被割得血肉模糊，鮮血染紅了黑白琴鍵。

“可以了嗎？”江墨辭問喬寧。

喬寧撇撇嘴：“還不夠解氣?！?/p>

她環(huán)顧四周，“我要你把這個生日宴砸了！看著你陪別的女人慶生，我很吃醋！”

江墨辭閉了閉眼，揮手示意。

保鏢立刻動手，推倒香檳塔，砸碎蛋糕，撕毀照片……

整個宴會廳轉(zhuǎn)眼一片狼藉。

喬寧這才滿意，挽住江墨辭的手臂：“走吧，陪我去醫(yī)院包扎~”

江墨辭最后看了姜慕橙一眼，終究什么也沒說，帶著喬寧離開了。

姜慕橙站在原地，雙手鮮血淋漓，耳邊是賓客們同情的議論：

“真可憐?！?/p>

“江總也太狠了！”

“這哪是人格分裂？分明是變心了……”

她看著滿地狼藉的生日宴，忽然笑了。

是啊，變心了。

十七歲的江墨辭對她許下的誓言，如今的江墨辭，全都忘了！

姜慕橙獨自去醫(yī)院處理了手上的傷口。

醫(yī)生包扎時皺眉問她怎么傷成這樣，她心中刺痛，只能說是不小心劃的。

回到家，她開始收拾行李。

衣柜里江墨辭的襯衫、抽屜里他的領(lǐng)帶、床頭他送的小熊玩偶……她一件件拿出來，扔進垃圾桶。

“慕橙，你在干什么？”

江墨辭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。

姜慕橙頭也沒回，繼續(xù)收拾：“反正你也不回來住，這些東西占地方，就丟了?！?/p>

江墨辭大步走過來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：“我說過，早晚有一天會痊愈的，你再等等我……”

姜慕橙掙開他的手，剛要離開，江墨辭卻轉(zhuǎn)身對門外吩咐：“把東西拿進來?！?/p>

幾個保鏢搬進來一百個精致的禮盒，從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。

“慕橙，這是補給你的生日禮物，”江墨辭柔聲說，“從0歲到100歲，每一年都有?！?/p>

隨手打開一個，里面是她十八歲時隨口提過想要的絕版唱片；再打開一個，是她在雜志上多看了兩眼的古董胸針……

“為什么準(zhǔn)備這些？”她平靜地問，“是愧疚了嗎？”

江墨辭愣了一下，顯然沒料到她是這種反應(yīng)。

“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受了很多委屈……”他伸手想碰她的臉，卻被避開，“但我們都是被逼無奈。我想證明，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你，想白頭到老的也是你?！?/p>

姜慕橙看著這個曾經(jīng)讓她心動不已的男人，心里一片麻木。

他早就變了。

那些一生一世的諾言，也早該隨風(fēng)消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