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歲那年秋日,我趴在賬房的窗欞上,
看著繼母柳氏指揮著幾個家丁將我娘留下的嫁妝一車車搬走。"小姐,您快別看了。
"丫鬟小桃紅著眼眶拉我的袖子。我沒動,只是死死盯著那些被搬走的檀木箱子。
里面裝著娘親留給我的所有東西,包括那副價值千金的紅珊瑚頭面。柳氏站在院子中央,
一身綢緞華服,笑得像只偷腥的貓。她看到我在窗邊,
故意揚高了聲音:"這些東西放在府里也是占地方,不如拿去當了,給府里添置些用度。
"我的手指摳進窗欞的木頭里,指甲都要斷了。前世的這一幕,我也是這樣眼睜睜看著的。
然后是爹爹在柳氏的枕頭風下一步步疏遠我,最終我十五歲就被送去和親,
死在了胡地的草原上。但這一次不一樣。我已經(jīng)死過一回了。"小桃。"我轉(zhuǎn)過身,
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意外,"去把爹爹叫來。
""可是老爺在和客人談生意...""就說有人偷我娘的嫁妝。"小桃愣了一下,
隨即明白過來,飛快跑了出去。不到一盞茶的功夫,爹爹就急匆匆趕來了,
身后還跟著幾個商戶打扮的客人。"怎么回事?誰敢偷東西?"爹爹一進院子就大聲問道。
我從屋里走出來,緩緩指向那些被搬了一半的箱子:"爹爹,您看看這些是什么。
"爹爹定睛一看,臉色瞬間變了。那些箱子他認得,都是當年娘親的嫁妝,
上面還貼著當年的封條。"這..."爹爹看向柳氏,"夫人,這是怎么回事?
"柳氏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:"老爺,我只是覺得這些東西放著也是放著,
不如...""不如什么?"我走到爹爹身邊,聲音不大,但字字清晰,
"不如趁著我年紀小,把我娘留給我的東西都偷走?""妤兒!"爹爹呵斥道,
"怎么能這樣跟長輩說話?"我看著爹爹,眼中沒有前世的那種委屈和恐懼,
而是一種超越年齡的冷靜:"爹爹,女兒請問您,我娘臨終前是怎么交代您的?"爹爹一愣。
我繼續(xù)說道:"我娘說,這些嫁妝都是留給女兒將來嫁人用的,一分一毫都不能動。
您當著這么多長輩的面答應(yīng)了,難道忘了?"身后那幾個客人都是城中有頭有臉的商戶,
此時正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出戲。其中一個捋著胡須說道:"老范,令愛說得對啊。
死者的遺物,怎么能隨意處置?"爹爹的臉漲得通紅。柳氏見勢不妙,
趕緊上前挽住爹爹的胳膊:"老爺,我真的只是想...""夠了!"爹爹甩開她的手,
對家丁們喝道,"都給我搬回去!一件都不能少!"家丁們面面相覷,最終還是照辦了。
看著那些箱子重新被搬回庫房,我心中涌起一陣快意。前世這個時候,
我只是個懵懂的十歲女孩,面對繼母的巧取豪奪只會哭,只會求爹爹。
但爹爹哪里斗得過枕邊人的軟磨硬泡?這一世不同了。
我知道爹爹最看重什么——面子和生意。剛才那一番話,
我故意當著幾個重要客戶的面說出來,就是要讓爹爹下不來臺。商人重信譽,當著外人的面,
他不敢偏幫柳氏。"妤兒。"爹爹送走客人后,走到我身邊,"剛才你做得對,
但是...""但是什么?""以后有什么事,私下跟爹爹說就好,不要當著外人的面。
"我點點頭:"女兒明白。"爹爹拍拍我的肩膀就走了。柳氏卻站在原地,
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(zhì)。她盯著我看了許久,然后陰森森地說:"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。
"我迎著她的目光,毫不退讓:"多謝繼母夸獎。"這一次,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我了。
夜深人靜,我躺在床上,腦子里回想著前世的種種。爹爹范文博是城中有名的布商,
家業(yè)頗豐。娘親去世后,他續(xù)弦柳氏。柳氏表面上對我很好,
但暗地里卻想方設(shè)法地吞我的家產(chǎn)。前世我十五歲時,邊關(guān)告急,
朝廷要求各地富商出錢出糧。柳氏就給爹爹吹枕頭風,說與其出銀子,不如把我送去和親,
既能保全家產(chǎn),又能博個好名聲。爹爹被說動了,就把我許給了胡人的首領(lǐng)。
我死在胡地的那個冬天,雪下得很大,我想著如果有來生,一定要阻止這一切。
沒想到老天真的給了我機會。我重生到了十歲,一切都還來得及。
但光是護住娘親的嫁妝還不夠,我還要想辦法強大起來,否則遲早還會被人欺負。
前世我對商道一竅不通,所以才會任人擺布。這一世,我要學會做生意,要掌握自己的命運。
第二天一早,我就去找爹爹。"爹爹,女兒想學做生意。"爹爹正在查賬,聽了我的話,
筆都停了:"妤兒,女孩子家學什么生意?將來嫁人相夫教子就行了。
""可是娘親生前不也幫您管賬嗎?"爹爹一愣,隨即嘆了口氣:"你娘確實有經(jīng)商天賦,
可惜...""爹爹,女兒不是要拋頭露面去做生意,只是想學學賬目和算術(shù),
將來也好幫助夫君。"這個理由很充分,爹爹想了想,點了點頭:"也好,
讓賬房的老吳教教你。"于是從那天開始,我每天都泡在賬房里,學著看賬冊,學著算盤,
學著各種商道上的門門道道。老吳是爹爹的老伙計,為人忠厚。他見我學得認真,
也很用心地教。"小姐,您這天資真是高,這才半個月就能看懂這么復(fù)雜的賬目了。
"我笑而不答。這些東西前世我雖然不懂,但死過一次的人,心智總歸要成熟一些。
更重要的是,我有前世的記憶。我知道明年春天棉花會漲價,我知道后年會有水災(zāi),
我知道很多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。但這些都要慢慢來,現(xiàn)在我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,
太過驚世駭俗反而會惹來麻煩。一個月后,我終于等來了第一個機會。
那天爹爹愁眉苦臉地回到家,一看就是生意上遇到了什么問題。"爹爹怎么了?
"我端著茶水走過去。"唉,還不是南邊那批貨的事。"爹爹接過茶水,
"本來說好了要蜀錦,結(jié)果對方臨時變卦,要江南的綢緞??墒乾F(xiàn)在去江南采購,
一來一回要兩個月,黃花菜都涼了。"我心中一動。前世這件事我有印象,
爹爹后來確實去了江南,結(jié)果耽誤了時間,被那個客戶退了貨,虧了不少銀子。"爹爹,
女兒倒是知道一個地方,可能有現(xiàn)成的江南綢緞。""哦?哪里?""城西的王家綢緞莊。
"我故作天真地說,"前幾天我路過那里,聽掌柜的跟人說,他們有一批江南貨沒賣出去,
正愁著呢。"爹爹眼前一亮:"真的?""女兒不敢胡說。"第二天,
爹爹就去了王家綢緞莊,果然買到了那批貨,而且價格比去江南采購要便宜三成。
那個客戶拿到貨后非常滿意,不但付了全款,還訂了下一批的貨。爹爹高興得不得了,
回來就夸我:"妤兒真是爹爹的小福星!"我表面上害羞地笑著,
心里卻在計算著下一步的打算。這只是開始,我要讓爹爹看到我的價值,
讓他舍不得把我嫁出去。第二章入冬后,我的機會又來了。這天爹爹接到一個大單子,
有人要定制一批冬衣,要求用最好的棉花和最厚的布料。但是問題來了,
城里幾家棉花商都漲了價,而且質(zhì)量不如往年。"這可怎么辦?"爹爹在書房里踱來踱去,
"要是用差的棉花,砸了招牌;要是用貴的,這單生意就白做了。"我在一旁看賬冊,
聽到爹爹的話,心中已有主意。前世我記得,城北有個小村子叫棉花村,
那里的棉花質(zhì)量極好,但因為路遠人少,知道的商戶不多。等到第二年春天,
那里的棉花就被一個外地商人全包了,從此名聲大噪。"爹爹,女兒倒是聽說過一個地方。
"我放下賬冊。"哪里?""城北的棉花村。聽人說那里的棉花特別好,而且價格便宜。
"爹爹皺眉:"棉花村?怎么沒聽說過?""可能是因為太遠了吧。"我故作不確定地說,
"不過女兒只是聽說,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"爹爹想了想:"明天我讓老吳去看看。
"第二天,老吳就趕著馬車去了棉花村。傍晚時分,他滿臉興奮地回來了,
馬車上裝滿了雪白的棉花。"老爺,小姐說得對!那里的棉花真是好,比城里的強多了,
價格還便宜一半!"爹爹拿起一團棉花仔細看了看,臉上露出了笑容:"這質(zhì)量確實不錯,
妤兒,你是從哪里聽說的?""是小桃的表姐夫說的。"我早就想好了說辭,
"他家就是棉花村的,說他們村的棉花好,但是沒人收購。"爹爹點點頭,
當即就派人去棉花村大量收購棉花。這單生意做得極為成功,客戶拿到成品后贊不絕口,
又追加了兩批訂單。爹爹這次賺了個盆滿缽滿。"妤兒,這次多虧了你!"爹爹高興地說,
"爹爹決定了,給你單獨開個賬本,以后你幫爹爹找的好貨源,都算你的功勞,年底分紅。
"我心中暗喜,但臉上還是做出小女兒的嬌羞模樣:"爹爹,女兒只是運氣好。
""這可不是運氣,這是天賦!"爹爹摸著我的頭,"我范家的女兒,果然不凡!
"從那以后,爹爹開始有意無意地帶我參與一些生意上的事情。
雖然表面上只是讓我在一旁聽著,但實際上已經(jīng)把我當作了參謀。柳氏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
這天傍晚,她來到我的院子,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:"妤兒,繼母想跟你說幾句話。
"我放下手中的書卷:"繼母請說。""你爹爹最近總夸你聰明能干,繼母也為你高興。
"柳氏坐下來,端起茶杯,"不過繼母想提醒你,女孩子家太過出風頭不是好事。
""繼母的意思是?""你爹爹現(xiàn)在寵著你,什么都由著你。但是將來你總要嫁人的,
夫家可不會喜歡太強勢的女子。"柳氏放下茶杯,目光陰冷,"聰明的女孩子,
應(yīng)該知道什么時候該進,什么時候該退。"我看著她,突然笑了:"繼母說得對,
女兒受教了。"柳氏見我這么痛快地答應(yīng),反而有些意外。她又說了幾句場面話就走了。
等她走遠了,小桃才湊過來:"小姐,您真的要聽她的?""當然不。"我冷笑一聲,
"她怕的是我在爹爹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,將來她就無法為所欲為了。
""那您剛才為什么...""兵不厭詐。"我合上書卷,"讓她以為我聽話了,
她就會放松警惕。"果然,接下來的一段時間,柳氏沒有再來找我麻煩。
她以為我已經(jīng)知難而退了。但是我沒有停下腳步。入冬后的第一場雪下得特別早,
比往年提前了半個月。城里的商戶都沒有準備,臨時采購取暖用品,價格翻了一倍。
但我有前世的記憶,早就讓爹爹準備了大量的炭火、皮毛和厚棉被。這場雪一下,
我們家的生意好得不得了。"妤兒,你可真是爹爹的福星!"爹爹數(shù)著銀子,樂得合不攏嘴,
"要不是你提醒我早做準備,這次可就錯過大好機會了。"我當時的說辭是夢到了仙人托夢,
說今年冬天來得早。爹爹雖然覺得有些玄乎,但架不住我之前幾次都說中了,就姑且信了。
這次賺的銀子比平時一年的利潤還多。爹爹高興之余,決定給我在府里單獨開辟一個小庫房,
說是存放我的"私房錢"。柳氏知道這件事后,臉都綠了。這天晚上,
她竟然偷偷來到我的房間。"范妤!"她壓低聲音,但語氣中滿含怒意,"你到底想干什么?
"我正在練字,頭也不抬:"繼母深夜來訪,不知有何指教?""少裝蒜!
"柳氏走到我面前,"你一個十歲的小丫頭,怎么可能連著猜中這么多事?
你背后一定有人指點!"我放下筆,抬頭看她:"繼母覺得是誰在指點我?""我不管是誰,
我只知道你現(xiàn)在越來越不像話了!"柳氏咬著牙,"你爹爹現(xiàn)在什么事都聽你的,
你還要我這個當家主母做什么?""繼母多慮了。"我站起身,
"爹爹只是覺得女兒運氣好而已,怎么可能什么事都聽我的?""運氣?"柳氏冷笑,
"范妤,你以為我是傻子嗎?""女兒不敢。""我告訴你,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!
"柳氏惡狠狠地說,"你最好識相一點,否則...""否則怎樣?"我直視著她的眼睛,
"繼母想對我做什么?"柳氏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。一個十歲的孩子,
眼中怎么會有這樣的冷靜和銳利?她有些慌亂地后退了一步:"總之,你給我安分一點!
"說完就匆匆離開了。我看著她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柳氏終于坐不住了,
這說明我的計劃很成功。前世她能夠輕易掌控局面,是因為爹爹對我沒有太多期待,
把我當作普通的女兒養(yǎng)著。但現(xiàn)在不同了,我在爹爹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,
她想要再像以前那樣操控爹爹,就沒那么容易了。但是我知道,這只是開始。
柳氏是個狠角色,絕對不會善罷甘休。她一定會想辦法對付我。我必須更加小心,
也必須更加強大。因為真正的較量,才剛剛開始。第三章果然,柳氏很快就開始反擊了。
這天早上,我剛走出房門,就聽到院子里一陣喧嘩。小桃慌慌張張地跑過來:"小姐,
不好了!有人說您偷了柳夫人的金釵!"我心中一凜,但表面依然鎮(zhèn)定:"慢慢說,
怎么回事?""柳夫人說她的金釵丟了,昨天夜里搜遍了房間都沒找到。
今天早上她的丫鬟春花在您的房間里找到了!"我冷笑一聲。
前世柳氏也用過這種栽贓嫁禍的手段,只是那時候我年紀小,被她嚇得不知道怎么辦,
結(jié)果被狠狠地教訓(xùn)了一頓。"走,我們?nèi)タ纯础?來到正廳,只見爹爹坐在上首,
臉色很不好看。柳氏站在一旁,手里拿著一支精美的金釵,正在哭訴。"老爺,
我真的沒想到妤兒會做出這種事!這金釵是我娘家陪嫁的,
我平時都當寶貝一樣收著...""爹爹。"我走進來,聲音平靜,
"聽說有人說我偷了繼母的金釵?"爹爹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柳氏手中的金釵,
為難地說:"妤兒,你老實告訴爹爹,這金釵是怎么回事?""女兒不知道。"我搖搖頭,
"女兒從來沒有見過這支金釵。""可是春花在你房間的梳妝臺下面找到的。
"柳氏眼中含淚,"妤兒,你還小,做錯事不要緊,但是不能不承認啊。
"我看向那個叫春花的丫鬟:"你說是在我房間找到的?"春花點點頭:"回小姐,
奴婢親眼看到的。""那你是怎么進入我房間的?"我問道。
春花一愣:"這...""我房間的門從昨天晚上就鎖著,鑰匙在小桃身上。
你是怎么進去的?難道你會穿墻?"春花的臉開始發(fā)白。我繼續(xù)問道:"而且,
我的梳妝臺昨天晚上剛剛收拾過,小桃可以作證。如果金釵昨天就丟了,
怎么可能今天才在我的梳妝臺下面找到?"柳氏見勢不妙,
趕緊說道:"可能是春花記錯了時間...""春花。"我走到那個丫鬟面前,"你再想想,
到底是怎么回事?"春花被我盯得渾身發(fā)抖,最終"撲通"一聲跪下了:"小姐饒命!是,
是夫人讓奴婢這么做的!""春花!"柳氏大驚失色,"你胡說什么!""夫人!
"春花哭著說,"您說了,只要奴婢這么做,就給奴婢十兩銀子,還說不會有事的!
"爹爹的臉瞬間黑了下來:"柳氏!"柳氏還想狡辯:"老爺,您別聽她胡說,
我怎么可能...""夠了!"爹爹猛地拍桌子,"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?
"柳氏見事情敗露,索性破罐子破摔:"我是栽贓她又怎么樣?范文博,
你看看你現(xiàn)在的樣子,一個十歲的丫頭片子說什么你就信什么!你還有沒有做家主的威嚴?
""放肆!"爹爹站起來,"妤兒是我的女兒,她聰明能干有什么錯?倒是你,身為繼母,
不好好照顧她也就罷了,居然還要栽贓陷害!""照顧她?"柳氏冷笑,"她需要我照顧嗎?
她現(xiàn)在把你迷得團團轉(zhuǎn),恨不得把整個家業(yè)都給她!你難道看不出來,
她根本不是什么天賦異稟,而是有人在背后指點!""胡說八道!"爹爹怒道,
"妤兒才十歲,能有什么心機?""十歲?"柳氏的聲音變得尖銳,"范文博,
你睜大眼睛看看,她哪里像個十歲的孩子?那眼神,那手段,簡直比大人還精明!
"我在一旁靜靜聽著,心中暗自佩服柳氏的敏銳。她確實看出了一些端倪,可惜沒有證據(jù)。
爹爹被說得有些動搖,他看了看我,眼中閃過一絲疑惑。我知道這個時候必須主動出擊了。
"爹爹。"我走到爹爹身邊,眼中含淚,"女兒知道繼母不喜歡我,所以才想努力表現(xiàn),
希望能得到她的認可。沒想到卻被她懷疑成這樣..."說著,我的眼淚就掉了下來。
十歲孩子的眼淚最有殺傷力,爹爹立刻心軟了:"妤兒別哭,爹爹相信你。
""可是繼母說女兒有人指點,女兒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么。"我哭得更厲害了,
"女兒只是聽小桃她們平時聊天,偶爾聽到一些消息而已..."這個解釋很合理。
丫鬟們平時確實會聊各種小道消息,一個聰明的孩子從中獲得一些信息也很正常。
爹爹被我哭得心疼不已,轉(zhuǎn)頭對柳氏怒道:"看看你都做了什么!把孩子嚇成這樣!
""我..."柳氏還想說什么,但看到爹爹的表情,最終還是閉了嘴。"從今天開始,
你就在后院反?。]有我的允許,不準出來!"爹爹下了最后通牒。柳氏被關(guān)起來了,
但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。爹爹不可能永遠冷落她,畢竟夫妻一場。更重要的是,
通過這次事件,我發(fā)現(xiàn)爹爹心中已經(jīng)有了疑慮。雖然這次他選擇相信我,
但如果我再有什么"超常"的表現(xiàn),他一定會起疑心。我必須更加小心謹慎。接下來的幾天,
我刻意表現(xiàn)得像個普通的十歲孩子,不再主動參與生意上的事情。
爹爹幾次詢問我對某些生意的看法,我都推說不懂,讓他自己決定。果然,
爹爹臉上的疑慮漸漸消失了。一個星期后,柳氏被放了出來。她見到我的時候,
眼中滿含恨意,但表面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。我知道,她一定在策劃更狠毒的計謀。
但我不怕。前世我是任人擺布的小綿羊,這一世我要做狩獵者。柳氏想要毀掉我,
那我就先毀掉她。就在這時,一個意外的機會出現(xiàn)了。這天傍晚,我正在院子里看書,
忽然聽到隔壁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。我悄悄走過去一看,發(fā)現(xiàn)柳氏正在和一個陌生男子說話。
"事情辦得怎么樣了?"柳氏壓低聲音問道。"夫人放心,那批貨已經(jīng)摻了假,
過不了幾天就會出事。"男子回答。我心中一驚。他們在說什么貨?
"那個死丫頭這次肯定完蛋!"柳氏惡狠狠地說,"讓她在老爺面前逞能,
這次看她怎么收場!"我瞬間明白了。柳氏這是要在生意上做手腳,然后嫁禍給我!
前世她也用過類似的手段,只是那時候我完全不知情,被她坑得很慘。這一次,
我不會讓她得逞。第四章我悄悄跟蹤那個男子,發(fā)現(xiàn)他去了城南的一個倉庫。
那里存放的正是爹爹最新采購的一批絲綢,準備賣給京城的大商戶。我心中已經(jīng)有了計劃。
第二天一早,我就去找爹爹。"爹爹,女兒昨晚做了個怪夢。"爹爹正在看賬冊,
聽了我的話抬起頭:"什么怪夢?""女兒夢到倉庫里著火了,
那批準備賣給京城的絲綢都燒沒了。"我故作擔憂地說,"夢境太真實了,女兒有些擔心。
"爹爹皺眉:"又是托夢?"之前幾次我都是以托夢為借口,爹爹雖然半信半疑,
但架不住每次都應(yīng)驗了。"女兒也覺得奇怪,但是夢境真的很清晰。"我抓住爹爹的袖子,
"爹爹,要不您去倉庫看看吧?"爹爹想了想,最終還是點了頭:"也好,
正好今天要清點貨物。"我們一起來到倉庫,爹爹開始檢查那批絲綢。剛打開幾匹布,
他的臉色就變了。"這是怎么回事?"爹爹拿起一匹絲綢,對著陽光一照,
發(fā)現(xiàn)里面摻雜了大量的粗線,"這明明是上等蜀錦,怎么會有這種東西?
"管倉庫的老劉也傻了眼:"老爺,這批貨進來的時候我檢查過,絕對沒問題??!
"爹爹又檢查了幾匹,發(fā)現(xiàn)全都被摻了假:"到底是誰干的?"我在一旁觀察著,
發(fā)現(xiàn)倉庫的鎖沒有被撬過的痕跡,說明動手腳的人有鑰匙。"老劉,除了你之外,
還有誰有倉庫的鑰匙?"我問道。老劉想了想:"夫人有一把,說是要不定時檢查貨物。
"爹爹的臉瞬間黑了。我趁熱打鐵:"爹爹,女兒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。
如果真的有人要偷我們的貨,為什么不直接拿走,而是要摻假呢?""你的意思是?
""摻假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們在京城客戶面前丟臉,甚至被起訴。"我分析道,"這樣一來,
我們不但要賠償巨額損失,還會名聲掃地。"爹爹越聽越覺得有道理:"誰會這么惡毒?
""女兒不敢妄言,但是..."我欲言又止。"但是什么?你直說。""女兒覺得,
能夠接觸到倉庫鑰匙,又對我們家的生意了如指掌的人,恐怕不多。"爹爹沉默了許久,
最終嘆了一口氣:"我知道了。"當天下午,爹爺就把柳氏叫來質(zhì)問。柳氏當然不承認,
但是在爹爹的追問下,她的說辭漏洞百出。最關(guān)鍵的是,爹爹派人去調(diào)查,
發(fā)現(xiàn)柳氏確實和那個摻假的男子有聯(lián)系。"柳氏,我真是看錯你了!"爹爹怒不可遏,
"為了對付妤兒,你連我的生意都要毀掉?""我沒有!"柳氏還在狡辯,
"你憑什么說是我做的?""那個男子已經(jīng)招供了。"爹爹冷冷地說,
"他說是你給了他五十兩銀子,讓他在絲綢里摻假線。"柳氏的臉瞬間白了。"而且,
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從我私庫里偷銀子的事?"爹爹繼續(xù)說道,"我早就起疑了,
只是一直給你面子沒有聲張。"柳氏徹底慌了:"老爺,我可以解釋...""不用解釋了。
"爹爹站起來,"明天你就收拾東西,回你娘家去吧。""什么?"柳氏尖叫起來,
"你要休我?""你做出這種事,我留你還有什么用?"柳氏突然沖向我,
想要抓我:"都是你這個小賤人!要不是你,我怎么會..."我早有防備,迅速躲開了。
柳氏撲了個空,直接摔在地上。"來人!"爹爹大喝一聲,"把夫人送回房間,看好了,
不許她再出來鬧事!"幾個家丁上前,架起柳氏就往外拖。"范文博!你會后悔的!
"柳氏被拖走時還在咒罵,"你女兒根本不是什么天才,她...""夠了!
"爹爹的怒吼打斷了她的話??粗媳煌献叩纳碛埃倚闹杏科鹨魂嚳煲?。
前世就是這個女人,一步步地毀掉了我的人生。這一世,我要讓她付出代價。但是我知道,
柳氏雖然敗了,但她臨死前的話可能會在爹爹心中埋下種子。我必須更加小心,
不能讓爹爹起疑心。第二天,柳氏就被送回了娘家。聽說她回去后就生了場大病,一病不起。
我對此毫無同情。害人者,人恒害之。她的下場是自己造成的。柳氏走后,家里安靜了許多。
爹爹對我也更加寵愛,不但讓我正式參與家族生意,還說等我及笄后,
要給我在京城開個分號。"妤兒,你是爹爹見過最聰明的女孩子。"爹爹摸著我的頭說,
"爹爹決定了,以后家業(yè)的一半都給你。"我心中暗喜,但表面上還是推辭道:"爹爹,
女兒將來總要嫁人的,怎么能要家業(yè)?""誰說女兒就不能繼承家業(yè)?"爹爹眼中閃著精光,
"大不了招個上門女婿,讓他入贅我們范家。"這個提議我當然不會拒絕。
前世我被當作貨物一樣嫁給胡人,這一世我要自己掌握命運。但是,
就在我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時候,一個意外的訪客出現(xiàn)了。這天下午,
門房來報說有個年輕公子要見爹爹,說是京城來的客商。爹爹讓我回避,
但我偷偷躲在屏風后面偷聽。來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,長得頗為英俊,
舉止間帶著貴氣。"在下蕭景,見過范老板。"年輕男子拱手施禮。我心中一震。蕭景?
這個名字我有印象,前世他是京城有名的富商,手段極為高明。"蕭公子客氣了。
"爹爹連忙回禮,"不知公子此來有何貴干?""在下聽說范老板有個極聰明的女兒,
小小年紀就能幫著做生意,特來拜訪。"蕭景笑著說。爹爹一愣:"公子怎么知道?
""京城雖遠,但消息靈通。"蕭景意味深長地說,"范小姐的事跡,在京城也有人議論。
"我心中暗驚??磥砦易罱谋憩F(xiàn)已經(jīng)傳到京城了,這可不是好事。樹大招風,
我必須更加小心了。第五章蕭景的到來讓我意識到了危險。我在暗中觀察這個男人,
發(fā)現(xiàn)他雖然表面上談笑風生,但眼神卻很銳利,似乎在打量著什么。"范老板,
在下有個不情之請。"蕭景忽然說道。"公子請說。""能否讓在下見見令千金?久聞其名,
想要當面請教一二。"爹爹有些為難:"這...""爹爹。"我從屏風后面走出來,
"蕭公子遠道而來,女兒理應(yīng)拜見。"蕭景看到我,眼中閃過一絲意外,
隨即恢復(fù)了平靜:"久聞范小姐大名,今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。""蕭公子過獎了。
"我福了一禮,心中卻在快速思考。這個蕭景絕對不是普通商人。他的舉止太有貴氣了,
而且剛才那句"久聞其名"說得太輕松,仿佛真的早就聽說過我一樣。
"在下聽說小姐年僅十歲,卻能屢次為范老板指點迷津,想必有過人之處。"蕭景笑著說,
"不知小姐是如何做到的?"這個問題很危險。我必須小心回答。"蕭公子言重了,
女兒只是運氣好而已。"我故作謙虛地說,"平時聽丫鬟們聊天,
偶爾能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。""哦?比如說?""比如哪里的貨便宜,
哪里的客人要什么東西。"我隨口舉了幾個例子,"女兒記性還不錯,就記下來告訴爹爹了。
"蕭景點點頭,但我看得出來,他并不完全相信。"那么,
小姐對今年冬天的生意有什么看法?"他又問道。這是個陷阱問題。如果我回答得太準確,
就會暴露自己有超出年齡的判斷力;如果回答得太模糊,又顯得沒有誠意。
"女兒覺得今年冬天可能會比較冷。"我想了想說,"所以爹爹應(yīng)該多準備一些取暖的東西。
"這個回答很安全,既不會暴露什么,又符合一個聰明孩子的水平。蕭景又問了幾個問題,
我都小心翼翼地回答著。最終他似乎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什么異常,告辭離開了。但我知道,
這個人絕對會再來的。果然,第二天蕭景又來了,這次還帶來了一個提議。"范老板,
在下想和你做個生意。""什么生意?"爹爹問道。"在下在京城有些門路,
可以幫你把貨賣到宮里去。"蕭景說,"但是需要你提供最好的貨物,而且要按時交付。
"這確實是個好機會。宮里的生意不但利潤豐厚,而且有了這個關(guān)系,以后的路會好走很多。
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。"蕭公子,不知道具體是什么貨物?"我插話問道。
蕭景看了我一眼:"主要是絲綢和茶葉,要求品質(zhì)上乘。""那價格呢?""比市價高三成。
"這個條件確實很誘人,但我心中的警覺卻越來越強烈。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?
一個初次見面的人,就要給你這么大的好處?"蕭公子,女兒有個疑問。"我看著他說,
"您為什么要選擇我們家?京城那么多商戶,想必也有不少品質(zhì)更好的貨物。"蕭景一愣,
顯然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。"在下聽說范老板為人誠信,而且令千金眼光獨到,
所以想要合作。"他答道。"可是我們家只是個小商戶,怎么配得上宮里的生意?
"我繼續(xù)追問。蕭景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了:"小姐多慮了,在下自有安排。
"我心中已經(jīng)確定,這個所謂的生意絕對有問題。"爹爹。"我轉(zhuǎn)向爹爺,
"女兒覺得這個生意太好了,好得有些不真實。俗話說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。
我們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。"爹爹聽了我的話,也開始猶豫了。蕭景見狀,
臉色微變:"范小姐,在下一片好意,你為何要這樣揣測?""蕭公子誤會了,
女兒不是揣測,只是覺得太突然了。"我不卑不亢地說,"這么大的生意,
是不是應(yīng)該先小試一次,看看效果再說?"這個提議很合理,如果蕭景真的有誠意,
應(yīng)該不會拒絕。但蕭景卻搖了搖頭:"宮里的生意不比尋常,必須一次**付大批貨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