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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意安怔了一下,小心翼翼地問:“侯夫人認識沈蕓兒?”
我站在人后,看著里面的平陽侯和侯夫人,慢慢走近:“蕓兒拜見舅父舅母。”
眾人都驚住了,舅母看著我一身狼狽的樣子,一把將我摟住懷里:“我的蕓兒,自從我同你舅舅去了邊關(guān),便再也沒見過你,你都長這么大了?!?/p>
舅父上前來,看我一身縞素,手指上還都是傷和泥水,皺眉問道:“怎么回事,誰欺負你了?”
趙意安沖上來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:“蕓兒,平陽侯是你舅父?怎么從未聽你提過?!?/p>
我與趙意安的婚事是當(dāng)年兩家祖父所訂,我與他成親時,舅父和舅母尚在邊關(guān),無法趕回來參加婚禮,當(dāng)時舅父只是一個校尉,趙意安從未在意。
而且自從我娘家被貶后,他更是不放在心上了。
母親早已寫信給我,說這些年,舅父在邊關(guān)屢立戰(zhàn)功,已封為將軍,我入京時特意打聽了平陽侯的姓名,不是我舅父又是誰?
這次進京我也是想帶著趙意安去見舅父舅母,對他仕途也更有幫助。
但是如今看來,已是不用了。
我一聽他要宴請平陽侯,便叫春兒去通知了舅母我在府里的事。
如今看著趙意安驚訝和后悔的表情,我舒出一口氣來:“平陽侯是我舅父,和你有何關(guān)系?趙大人別忘了,你已經(jīng)休妻了?”
趙意安臉色青一塊紅一塊,上前哄著我:“夫人,剛才是我昏了頭,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,哪里真會休妻呢?”
我冷笑一聲,拿出那份筆墨還未干的休書:“趙大人,你是禮部侍郎,方才親手寫下的休書,難道轉(zhuǎn)頭就忘了?”
春兒跳出來:“就是,你欺負我家小姐不算,連自己親娘都不認了,像你這種任由小妾把自己親娘打死的人,可是要遭天譴的!”
春兒伶牙利齒地說著,趙意安卻打斷她的話:“胡說,我什么時候任由小妾把親娘打死了?”
“你敢當(dāng)著朝廷命官的面胡言亂語,我必押你去官府里說個明白。”
我上前一步,擋住春兒,看著趙意安,又看看圍觀的官員和夫人們,大聲說道:
“前些日子,我?guī)е牌湃刖貌蝗菀鬃叩绞汤砷T口,這位趙夫人,哦,不對,是趙姨娘,好大的威風(fēng),不僅辱罵婆母和我,還將婆母打成了重傷,將我們?nèi)拥匠峭獾钠茝R里,等我醒來,發(fā)現(xiàn)婆母已經(jīng)咽氣?!?/p>
“趙大人,我告訴過你,母親被人打死了,只不過你不信,還說我無理取鬧,是故意要拿捏你!”
趙意安臉色煞白,倒退幾步,“剛才的骨灰......真是我母親的?”
我點頭:“沒錯,那罐子里裝的,正是你親生母親的骨灰,可惜,被你自己打翻了,又被你的小妾潑了水,剛才你們還叫下人清掃干凈,如今,你母親的骨灰已掃到旁邊的花圃里去做花肥了,你可真是個大孝子。”
他步步后退,突然反應(yīng)過來,死死抓住雨娘:“是你,是你將我娘親打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