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4年夏天的一個傍晚，街道辦的告示貼在了四合院大門旁的灰磚墻上。方青云放學回家時，看見中院已經(jīng)圍了一群人，易中海站在臺階上，手里拿著一張蓋著紅章的文件，正高聲宣讀：

"根據(jù)上級指示，為加強居民區(qū)管理，每個大院需推選三位聯(lián)絡(luò)員，負責政策傳達、治安聯(lián)防等工作..."

方青云擠進人群，看見父親方鐵也站在前排，正皺著眉頭聽易中海講話。這一年多來，方家在方青云的暗中籌劃下，日子越過越紅火，但表面上依然保持著低調(diào)，不顯山不露水。

"...候選人需政治可靠、群眾基礎(chǔ)好。"易中海讀完文件，環(huán)視眾人，"咱們院按前、中、后三院各推選一人，大家有什么意見？"

話音剛落，劉海中就挺著肚子站出來："我提議老易當中院聯(lián)絡(luò)員！他是軋鋼廠的高級鉗工，最合適不過！"

幾個中院住戶立刻附和。方青云冷眼旁觀，這顯然是易中海早就安排好的。在原劇情中，易中海就是靠著"一大爺"的身份，在四合院里建立了自己的小王國。

"后院我推薦許富貴同志。"一個瘦高個說道，"他在軋鋼廠當放映員，見多識廣..."

"我反對！"劉海中突然高聲打斷，"許富貴經(jīng)常出去放映，十天半月的不在四合院，這不行！"

"那后院推誰？"有人問道。

劉海中整了整衣領(lǐng)，故作謙虛地說："如果大家信得過我..."

方青云差點笑出聲。原來劉海中的算盤在這兒，借著打擊許富貴，自己上位。他悄悄挪到父親身邊，拉了拉方鐵的袖子。

"爸，前院的人選..."

方鐵微微點頭，壓低聲音："剛才老趙幾個推了我，但我尋思..."

"千萬別答應。"方青云耳語道，"這聯(lián)絡(luò)員就是個得罪人的差事，好處撈不著，麻煩一大堆。"

方鐵若有所思。這時前院的趙嬸已經(jīng)喊起來："我們前院推方鐵！方師傅人厚道，又是軋鋼廠技術(shù)骨干..."

幾個前院鄰居跟著附和。方青云注意到易中海眼中閃過一絲算計，看來他希望方鐵當選，這樣三個聯(lián)絡(luò)員都是他易中海能影響的人。

方鐵上前一步，憨厚地笑了笑："感謝大家伙兒看得起我，但我這人嘴笨，又經(jīng)常加班，怕耽誤事兒。我推閻埠貴老師，他有文化，辦事穩(wěn)妥。"

這個轉(zhuǎn)折讓所有人都愣住了。閻埠貴本來躲在人群后，聞言眼鏡都滑到了鼻尖："我？這..."

易中海臉色變了變，但很快恢復笑容："老閻確實合適。老方高風亮節(jié)?。?

方青云暗自冷笑。閻埠貴愛占小便宜是出了名的，易中海肯定覺得比正直的方鐵好控制多了。

后院的人選之爭最終以劉海中的勝利告終。許富貴雖然氣得發(fā)抖，但在"成分論"的大帽子下也不敢多說什么。就這樣，易中海、劉海中、閻埠貴三人組正式成為四合院的"官方代表"。

散會后，方鐵和兒子慢慢往回走。趙嬸追上來，不解地問："方師傅，多好的機會啊，你怎么讓給閻老西了？"

方鐵按照兒子事先教的話回答："我這人手笨嘴拙的，哪干得了這細致活？再說了，廠里活多，經(jīng)常加班..."

回到家，林茹已經(jīng)聽說了消息，一邊盛飯一邊問："老方，你真不想當那個聯(lián)絡(luò)員？"

方鐵看了看兒子，笑道："青云說得對，這差事就是個燙手山芋。你看老易他們，以后誰家有點什么事都得找他們，煩不煩？"

方青云補充道："而且政策傳達這種事，說錯半個字都可能惹麻煩。不如安安穩(wěn)穩(wěn)過咱的日子。"

林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正說著，門外傳來腳步聲，易中海帶著一大媽來了。

"老方啊，今天這事..."易中海笑容滿面地進門，手里還拎著一包桃酥。

方鐵連忙起身讓座。方青云乖巧地倒水，耳朵卻豎得高高的。

"...以后院里的事還得靠大家支持。"易中海寒暄幾句后進入正題，"老方你雖然不當聯(lián)絡(luò)員，但在前院威信高，多幫著老閻些。"

方鐵笑著應了。一大媽則拉著林茹的手夸個不停："你們家青云真是越來越出息了，聽說又接了新翻譯活兒？"

方青云心里一緊，易家果然在暗中關(guān)注方家的一舉一動。他故意大聲說："就是幫學校老師整理點資料，掙個文具錢。"

送走易中海夫婦，方家三口對視一眼，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警惕。方鐵關(guān)上門，低聲道："這老易，消息夠靈通的啊。"

"爸，以后咱家有什么事，盡量別讓院里人知道。"方青云嚴肅地說，"我看易叔沒安好心。"

林茹憂心忡忡地點頭："以后我買菜都繞遠點，不去合作社了。"

當晚，方青云躺在床上，仔細回想著今晚的每一個細節(jié)。易中海的表現(xiàn)印證了他的猜測，這位"道德楷模"正在編織一張關(guān)系網(wǎng)，而四合院里的人都是他網(wǎng)中的目標。

"得提醒柱子哥防著點..."方青云迷迷糊糊地想。窗外，四合院的月光依舊皎潔，但某些暗流已經(jīng)開始涌動。

第二天一早，方青云就聽見中院傳來易中海洪亮的聲音："老劉啊，以后咱們仨得團結(jié)，把這大院管好..."

透過窗戶，他看見易中海、劉海中、閻埠貴三人站在槐樹下，活像舊時代的保甲長。更可笑的是，劉海中居然提議院里人稱呼他們"一大爺、二大爺、三大爺"。

"這不成了舊社會的稱呼了嗎？"方青云暗自搖頭，但也沒打算反對。在這種小事上唱反調(diào)，只會讓方家成為靶子。

吃早飯時，閻埠貴得意洋洋地從前院經(jīng)過，故意大聲咳嗽。方鐵裝作沒聽見，方青云則乖巧地打招呼："三大爺早！"

閻埠貴被這聲稱呼樂得合不攏嘴，背著手踱步而去。方青云和父親對視一眼，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譏諷。

"讓他得意去吧。"方鐵喝了口粥，低聲道，"有他頭疼的時候。"

方青云點點頭。聯(lián)絡(luò)員的位子看似風光，實則危機四伏。在這個政治運動漸起的年代，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