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      追殺自己的盟主 老鐵你別催啊 51469 字 2025-07-02 18:29: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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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冰冷的碎石硌著后背,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胸前那道幾乎要了我命的貫穿傷,帶來一陣陣撕裂肺腑般的劇痛。破廟里彌漫的濃重霉味和塵土氣息嗆入喉嚨,混合著喉頭的腥甜,讓我?guī)子鲊I。意識在劇烈的痛楚和冰冷的虛脫感中浮沉,眼前是破廟穹頂那深不見底的黑暗,只有門口透進(jìn)來的、被雨幕模糊的微弱天光,在地面積水上映出一點(diǎn)搖晃的慘白。

      血手背對著我,站在廟堂中央那片相對干燥的陰影里。玄衣緊貼著他精悍如鐵的脊背,雨水順著衣角不斷滴落,在他腳下積起一小灘渾濁的水洼。他像一尊亙古存在的黑色石碑,無聲無息,隔絕了外面的風(fēng)雨,也隔絕了所有生的氣息。只有那柄倒提在手中的“血影”,暗紅的劍尖偶爾反射一點(diǎn)微光,證明著這并非一尊死物。

      時(shí)間在這死寂中流淌得異常緩慢。胸口的疼痛稍稍平復(fù)了一些,從撕裂般的銳痛變成了持續(xù)不斷的、沉重的鈍痛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負(fù)擔(dān)。寒冷如同跗骨之蛆,從濕透的衣服、冰冷的石頭地面鉆入骨髓。我蜷縮著,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,身體篩糠般抖動著。

      不行…這樣下去…會凍死…會痛死…死在這無人知曉的破廟里,像一條野狗…

     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。我艱難地轉(zhuǎn)動僵硬的脖頸,目光在廟堂內(nèi)掃視。借著門口那點(diǎn)可憐的天光,墻角一堆被丟棄的、早已腐朽不堪的蒲團(tuán)和幾塊斷裂的、勉強(qiáng)還算干燥的木板映入眼簾。

      木柴!可以生火!

      這個(gè)念頭像黑暗中的一點(diǎn)火星,微弱卻帶來一絲希望。我咬緊牙關(guān),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,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,如同蠕蟲般朝著那堆廢棄的木料挪動。碎石和灰塵摩擦著傷口處的布條,每一次移動都帶來鉆心的疼,冰冷的汗水混著雨水從額角滑落。

      近了…更近了…

      指尖終于觸碰到了一塊粗糙的木板邊緣。我喘息著,積攢力氣,試圖將它拖過來。

      “嚓…”

      一聲極其輕微的摩擦聲,在這死寂的破廟里卻異常清晰。

      一直如同雕像般凝固的血手,毫無征兆地動了。

      他并未轉(zhuǎn)身,只是握著“血影”的右手,手腕極其輕微地一翻。一道冰冷的銳風(fēng)擦著我的指尖掠過!

      “篤!”

      一聲悶響,一塊拳頭大小、棱角尖銳的碎石,被那無形劍氣精準(zhǔn)地釘在了我正試圖拖拽的那塊木板前方!碎石深深嵌入地面,離我的指尖不過寸許!

      警告!

      冰冷的殺意瞬間彌漫開來,比破廟里的寒氣更刺骨!

      我渾身一僵,血液仿佛瞬間凍結(jié)。手指僵在半空,一動不敢動。那雙空洞的眼睛…即便沒有回頭,也仿佛能穿透黑暗,看到我所有的動作!他…他不允許我生火?

      為什么?是怕火光引來追蹤者?還是…單純的厭惡?一個(gè)失去了指令的殺戮機(jī)器,其行為邏輯已無法用常理揣度。

      巨大的挫敗感和更深的寒意席卷而來。我頹然地將頭埋進(jìn)臂彎,身體抖得更厲害了。寒冷和絕望如同兩條冰冷的毒蛇,纏繞著心臟,越收越緊。

      就在意識即將再次被黑暗吞沒的邊緣——

      一陣極其細(xì)微的、如同枯葉摩擦的窸窣聲,打破了死寂。

      不是來自外面,而是來自血手的方向!

      我猛地抬起頭,帶著驚疑和一絲難以置信。

      黑暗中,那個(gè)沉默如山的背影,緩緩地、極其緩慢地彎下了腰。

      他的動作依舊帶著一種生銹機(jī)械般的僵硬感。他沒有看我,目光似乎落在廟堂角落那片被陰影完全吞噬的黑暗里。

      他伸出了那只并未握劍的左手。

      然后,在黑暗中,他極其笨拙地、摸索著,從角落里拖出了幾根…比我找到的更粗壯、也更干燥的斷椽!接著,他又摸索著,扯下了一些垂掛在神像殘軀上、早已腐朽但勉強(qiáng)還算干燥的破爛帳幔布條。

      他沉默地做著這一切,動作遲緩而專注,像是在完成一件極其陌生又極其重要的任務(wù)。那空洞的眼神,似乎也因?yàn)檫@“任務(wù)”而凝聚起一絲極其微弱的、近乎茫然的光。

      他將干燥的木柴和布條堆放在我前方幾步遠(yuǎn)、一塊相對平整干燥的地面上。然后,他直起身,再次恢復(fù)了那尊面朝廟門、隔絕風(fēng)雨的黑色石碑姿態(tài)。仿佛剛才那笨拙的舉動從未發(fā)生。

      但我面前,卻實(shí)實(shí)在在地堆起了一小堆可以引火的干燥材料。

      巨大的荒謬感沖擊著我。一個(gè)剛剛用劍氣警告我、散發(fā)著冰冷殺意的存在,下一刻卻為我這個(gè)“殘?jiān)彼鸭瘉砹松鸬牟牧??這邏輯…完全崩壞了!

      然而,身體對溫暖的渴望壓倒了一切疑慮。求生的本能驅(qū)使著我。我顧不上思考這行為背后扭曲的意義,掙扎著爬向那堆木柴和布條。

      生火的過程極其艱難。雙手因?yàn)楹浜吞撊醵兜脜柡?。我摸索著,用最原始的燧石打火(這似乎是李二牛塞在我破舊衣衫里的唯一“財(cái)產(chǎn)”)?;鹦窃诔睗竦目諝庵忻鳒绮欢ǎ淮未吸c(diǎn)燃布條邊緣,又一次次在微弱的火苗竄起前被寒意和濕氣撲滅。

      “嚓…嚓…嚓…”

      單調(diào)的燧石敲擊聲,在寂靜的廟堂里回蕩。

      不知嘗試了多少次,失敗了多少次。就在我?guī)缀跻^望放棄時(shí),一簇微弱的、橘黃色的火苗,終于艱難地從干燥布條的纖維中掙扎著探出了頭!它貪婪地舔舐著旁邊干燥的木柴碎屑,發(fā)出細(xì)微的噼啪聲,頑強(qiáng)地燃燒起來!

      一股微弱卻無比珍貴的暖意,瞬間驅(qū)散了指尖的冰冷!

      成了!

      我?guī)缀跏秦澙返貙㈩澏兜碾p手湊近那簇小小的火苗,感受著那久違的、屬于生命的溫度。

      火光跳躍著,微弱的光芒驅(qū)散了小范圍的黑暗,也照亮了我身前一小片布滿灰塵和碎石的地面。跳動的光影,在血手那沉默的玄色背影上搖曳不定,勾勒出他輪廓分明的肩線和沉默如山的姿態(tài)。他依舊背對著火光,面朝廟外無邊的黑暗雨幕,一動不動。仿佛這簇為他“允許”而燃燒起來的火焰,與他毫無關(guān)系。

      但我知道,他一定感知到了這光,這熱。

      溫暖驅(qū)散了部分寒冷,身體的顫抖漸漸平息。胸口的鈍痛似乎也在這份來之不易的暖意中緩和了一絲。我靠在冰冷的墻角,目光落在跳躍的火苗上,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那個(gè)沉默的背影。

      盟主印碎了。追殺令的目標(biāo)“消亡”了。他存在的基石崩塌了。那么,此刻他站在這里,默許甚至“提供”了這堆篝火,又是基于什么樣的…“邏輯”?是程序徹底混亂后的隨機(jī)行為?還是…某種更深沉、更難以理解的…本能?

      我的目光,無意間掃過血手垂在身側(cè)的左手。那只手,剛才笨拙地為我搜集了木柴?;鸸庀拢侵皇值氖种杆坪酢瓱o意識地蜷縮了一下,又緩緩松開。一個(gè)極其細(xì)微的動作,卻讓我心頭猛地一跳。

      然后,我看到了。

      在他玄色緊身衣的左胸位置,靠近心臟的地方,衣料的顏色似乎比周圍更深沉一些。那不是雨水的浸染,而是一種…凝固的暗紅。邊緣并不規(guī)則,像是被某種利器緩慢地、反復(fù)地刺入過。

      傷口?他自己的傷?

      什么時(shí)候?書齋雨夜那場搏斗?他刺穿我胸膛時(shí),我體內(nèi)蝕心蠱爆發(fā)的反噬?還是…后來帶走玉印碎片時(shí)遭遇了別的什么?

      一個(gè)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:他心臟被刺穿的位置…和我胸前那道致命的貫穿傷…位置似乎…高度重合?

      這個(gè)發(fā)現(xiàn)讓我渾身一僵,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,瞬間蓋過了篝火的暖意。

      就在這時(shí),一直沉默如山的血手,毫無征兆地開口了。

      他的聲音依舊嘶啞、冰冷,如同砂礫摩擦生銹的鐵片,但在這寂靜的破廟里,在這跳躍的篝火旁,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清晰:

      “碎片…在…痛?!?/p>

      他的話語極其簡短,甚至有些詞不達(dá)意,帶著一種孩童學(xué)語般的生澀和阻滯。仿佛每一個(gè)字,都是從喉嚨深處被某種無形的力量,極其艱難地?cái)D壓出來的。

      他沒有回頭,依舊面朝著廟外的黑暗。但那嘶啞的聲音,卻像冰冷的鐵錐,狠狠鑿進(jìn)了我的耳膜。

      碎片?盟主印的碎片?他在痛?因?yàn)槟切┧槠?/p>

      我的心跳驟然加速,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!胸口的舊傷也因?yàn)檫@突如其來的刺激而隱隱作痛。

      “什么…碎片?”我聽到自己干澀嘶啞的聲音在問,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。

      血手沉默了。似乎剛才那短短四個(gè)字,已經(jīng)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,或者說…表達(dá)的能力。

      破廟里只剩下篝火燃燒的噼啪聲,和外面淅淅瀝瀝、仿佛永無止境的雨聲。

      許久,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再有回應(yīng),甚至懷疑剛才那四個(gè)字是否只是我的幻覺時(shí)——

      他那只垂在身側(cè)的左手,極其緩慢地、帶著一種近乎僵硬的遲滯,抬了起來。

      動作笨拙得如同一個(gè)提線木偶。

      然后,那只手,摸索著,伸進(jìn)了自己玄色緊身衣的左胸位置——那個(gè)顏色暗沉、疑似傷口的地方。

      他的動作很慢,很艱難,仿佛在對抗著某種巨大的阻力,又像是在忍受著強(qiáng)烈的痛苦。指尖在衣襟內(nèi)摸索著,發(fā)出極其細(xì)微的布料摩擦聲。

      終于,他的手指夾著什么東西,極其緩慢地抽了出來。

      借著篝火跳躍的光芒,我看清了。

      那是幾片…墨玉的碎片。

      邊緣尖銳,沾著暗紅色的、早已干涸凝固的血跡,甚至…還有一些細(xì)碎的、如同肉屑般的深色組織,粘連在粗糙的斷口上!

      正是那方被我親手拍碎、又被他帶走的武林盟主印的殘??!

      他竟然…將那些碎片…嵌進(jìn)了自己左胸的傷口里?!

      火光下,那些沾著血污和肉屑的墨玉碎片,在他微微顫抖的指尖,閃爍著一種詭異而妖艷的冷光。

      “在…這里?!毖炙粏〉穆曇粼俅雾懫穑恳粋€(gè)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血沫,“痛…一直…痛?!?/p>

      他像是在陳述一個(gè)冰冷的事實(shí),又像是在發(fā)出一種無人能解的、源自靈魂深處的哀鳴。

      碎片在痛。碎片嵌在血肉里,一直痛。

      那這痛…究竟是碎片的痛?還是承載碎片的…他的痛?

      那空洞的眼神,那扭曲的行為邏輯,是否也與這嵌入血肉的碎片之痛有關(guān)?

      巨大的震撼和一種無法言喻的悲涼,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間將我淹沒。我張著嘴,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,只能死死地盯著他指尖那幾片沾滿血污的墨玉殘骸,以及他左胸那片顏色深沉的衣料。

      篝火跳躍著,光影在他沉默而孤絕的側(cè)臉上明滅不定。破廟外,雨聲依舊淅瀝,仿佛在為這荒誕而絕望的存在,奏響一曲無聲的挽歌。


      更新時(shí)間:2025-07-02 18:29: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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