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說明,送她去圍獵場,不是殿下的主意。
一定是隆慶帝看上了她,殿下是迫不得已才把她交出去的。
現(xiàn)在殿下又把她接回來,一定會好生照料她,彌補她今日受到的傷害的。
林婉寧放心地暈了過去。
暮色四合,皇宮被夕陽余暉籠罩。
鑲嵌著金色門釘?shù)闹旒t門熠著光,幾只青鳥停在精巧別致的飛檐斗拱上。
蕭云傾換上了一身桃紅色官服,腰間綁了一條黑色系帶,更襯得那截腰肢纖細盈盈不堪一握。
白皙修長的脖頸從官服領(lǐng)口延伸出來,露出一片宛若凝脂的肌膚,在日光下白得晃眼。
月瑩看了一會兒,也不禁有些作舌,明明長了張清純靈動的臉,卻有一副勾人心魄的天生媚骨。
要不是那晚她躲在廊外偷瞄了一眼,還真想不到蕭云傾在殿下的床榻之上會擺出那等姿態(tài)。
但這女子也太不識好歹了,殿下那般厚待她,她怎么能轉(zhuǎn)頭收了二殿下的禮呢?
想到這里,月瑩沒擺出什么好臉色,“你來做什么?”
蕭云傾輕抬下頜,便有幾個侍衛(wèi)抬著幾口箱子走了過來,四個渾身肌肉的漢子,竟抬的頗為費力,瞅著份量不輕。
“你,你這是……”月瑩一時有些茫然。
“給殿下的?!?/p>
“哦,噢,你快跟我來!我?guī)闳ヒ姷钕?!?/p>
月瑩態(tài)度大變,連忙攢出一臉笑意,把蕭云傾帶了進去。
蘇譽命人打開箱子,順手從里面撿出了一塊龍鱗玉佩。
這玉佩雕工精細,更為驚艷的是,龍眼處竟有一點紅,這點紅是天然所生,后由巧匠將其雕成了龍眼,因此十分難得。
他記得蘇權(quán)極為珍愛這玉佩,到哪都要戴著,時不時就要拿出來摩挲幾下。
看來為了拉攏蕭云傾,他那皇弟也是下了血本。
蘇譽笑著吩咐,“收拾出一間庫房,專門放這些東西?!?/p>
月瑩應(yīng)了聲是,走時看向蕭云傾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贊賞。
這才是知恩圖報,不枉費殿下費神為她鋪路,可比那個什么國的公主強多了!
平白得了這么多寶貝,蘇譽心情大好,連帶著心情都好了很多,“你這次做的不錯,說吧,想要什么賞?”
蕭云傾粉頰飛上一抹紅暈,聲若蚊吶道:“殿下的那把扇子被卑職弄丟了,卑職想再問殿下討一把。要……和那把一模一樣的?!?/p>
她知道此番全賴殿下出手,自己根本沒立什么功,但殿下說要賞,她也不愿放棄這個機會。
“這有何難?!?/p>
蘇譽有些意外她只要這個,但還是找了把空白扇面,在上面提了和那日一樣的詞句。
蘇云傾拿著扇子,聲音更輕了,“……還是和那日的不太一樣呢?!?/p>
說著她拘謹?shù)販愡^來,粉唇幾乎觸到蘇譽臉上,微微仰頭的姿態(tài),坐在上方的人稍一垂目便是一片春色,一覽無遺。
蘇譽伸出大手,貼在那纖薄的背上,微微用力,讓她貼近自己些許。
……
室內(nèi)一地凌亂,硯臺打翻,墨水撒了一地,散落在地的扇面,也被噴濺上許多水漬,墨字暈開染成一團。
躲在毓慶宮外偷聽的黑影悄無聲息退去,將自己所見如實稟告給了蘇權(quán)。
“什么?你說我皇兄把蕭云傾罵哭了?”
“是啊,屬下在門外聽著,小蕭大人哭得可慘?!?/p>
“哈,哈!”
蘇權(quán)怪笑了兩聲,他特地讓人把蕭云傾收了禮的消息傳到了毓慶宮。
沒想到他這皇兄這么沉不住氣,竟然直接把人罵哭了。
這可真是上天助他!
現(xiàn)在只需要試探他父皇的態(tài)度,倘若蕭云傾爭氣,能讓父皇重新重用校衣衛(wèi),那蘇譽這個蠢貨就要禍到臨頭了。
另一邊。
林婉寧被膀大腰圓的掌事嬤嬤押到柴房,不等站穩(wěn),就是左右開弓的兩巴掌。
“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規(guī)矩!”
“啪!”
“唔……別……”
“啪!”
林婉寧被連續(xù)不停的十幾巴掌打的雙頰通紅,但腦子仍然是懵懵的。
“你們竟然敢打我?就不怕殿下知道?若是叫殿下知道,他絕不會放過你們?”
嬤嬤冷笑兩聲,“這就是殿下的吩咐!”
“什,什么?”
“你們兩個,把她給我摁住!”
林婉寧被按到地上,她掙扎著抬頭,恰好看見院外的鵝卵石小路上,響起一陣刀戈相撞之音。
為首的那抹倩影,似乎有些眼熟。
“她怎么會在這兒?”
林婉寧驚疑出聲。
圍獵場那日,她被嚇暈了,醒來就被抬了回來,不知道后來發(fā)生的事。
掌事嬤嬤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,嗤笑一聲道:“那人也是你能直視的?”
身旁的女婢補充道:“小蕭大人如今已是三品校尉了,可佩劍在宮內(nèi)行走,再亂看當(dāng)心你的眼珠子!”
三品校尉……佩劍行走……
林婉寧整只腦子都木了。
蕭云傾不是跟了蘇譽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