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了看副駕上的田安憶,雙拳緊攥著,面色蒼白。
“放松?!彼吐暤?,“田安憶,放松,別緊張。你再這樣,容易呼吸過度,我就得掉頭送你去醫(yī)院了。深呼吸,跟著我,呼……吸……”
田安憶沒有理會他,而是一直盯著前方。
徐有明皺起眉,猛地一打方向盤,停在路邊。
田安憶看向他的剎那,他猛然扯下田安憶的口罩,粗魯?shù)匚橇松先ァ?/p>
田安憶掙扎了幾下,身子漸漸軟了下去。他沒有被推開,而被熱烈地回應(yīng)著。
他離開了田安憶,喘著粗氣在她的耳邊低語道:“放松,田安憶。放松?!?/p>
田安憶坐在副駕上喘著粗氣,神智漸漸恢復,緊握的雙拳也在方才的親吻中松開。
徐有明再次啟動汽車,依舊緩慢地行駛在大雨傾盆之中。
田安憶輕輕道:“謝,謝謝?!?/p>
徐有明輕笑一聲,打趣一聲,試圖緩和氣氛:“你可是終于肯坐我的副駕了?!?/p>
田安憶把口罩戴好,口腔中還殘留著這個男人的味道。
她輕輕地點了點頭,突然問道:“你怎么知道田甜是誰?”
徐有明愣了片刻,不知如何開口,嗯啊半天,回道:“阿姨告訴我的?!?/p>
“瞎說!”田安憶瞪起眼,“我媽怎么能知道,我生他的時候,沒有任何人知道!”
徐有明又一次把車停在路邊。
他轉(zhuǎn)向田安憶,深吸一口氣:“我說過,我一直在等你。”
“所以,這些年,你一直知道我在干什么?”田安憶深吸一口,將淚水咽下。
“對不起?!毙煊忻鞯拖骂^。
田安憶看著這個男人,靠到了座位上,閉上眼,“開車吧?!?/p>
汽車再次發(fā)動,田安憶瞇起眼看了眼徐有明,抽了抽鼻子,又將頭轉(zhuǎn)向窗外。
如果她早點知道的話,這些年,她也不至于一次次地墮落下去。
她偷偷地笑了,看著隨車飛散的雨點,在風中自在。
縱我一無所有,還有你們在陪著我。
車停在福利院前,徐有明下車,撐開傘,為田安憶打開車門。
剛走進福利院,就看見陳院長焦急地在大廳中踱步。陳院長看到徐有明和另一個女子進來,只是這女子看著有些面熟,不過現(xiàn)在情況緊急,沒有過多深究,只是急忙地向這里走過來:“小徐,這大雨天的,你怎么來了?還有,你見到安憶了嗎?”
田安憶摘下口罩:“院長,我在這,是我叫他送我過來的。我們來看看?!?/p>
陳院長看到田安憶一驚,壓低聲音道:“你來干什么,你現(xiàn)在很危險,不知道嗎?趕緊回家,田甜什么事都沒有?!?/p>
“我看他一眼就走,”田安憶的語氣格外平靜,”如果不方便,我只看眼監(jiān)控也行?!?/p>
陳院長嘆了口氣,“就知道你會來,當媽的都這樣。你既然這么擔心他干嘛不辦個領(lǐng)養(yǎng)手續(xù)呢?”
田安憶眼神飄忽一下:“領(lǐng)養(yǎng)嗎……我這樣的人,配當一個母親嗎?算了,院長,我就看他一眼,看了就走?!?/p>
到了院長辦公室,陳院長打開監(jiān)控界面:“孩子們還不知道這件事。這兒的孩子都很團結(jié),田甜不會有什么事的?!?/p>
田甜仍舊坐在他的位置上,大口地吃著飯,和以前一樣,沒有變化。
陳院長繼續(xù)道:“這里除了我,沒人知道你是田甜媽。如果有人罵了你,或說了一些不好的話,也別放在心上,至少,他們對孩子都是真心的?!?/p>
“陳院長,”田安憶面向陳院長,鄭重地鞠了一躬,“謝謝您。這幾日麻煩您幫我多照看著點田甜。等事情過去了,我會再過來的。”
陳院長將田安憶扶起,“我也不說那冠冕堂皇的話,我們也認識了六年了,田甜也是我看著長大的,在我眼里他就和我孫子一樣,就算是小徐和不和我說你的那些過往,我也知道你做那些事是有苦衷的,你不是那種靠身體求榮的人,我也活了將近六十年了,什么人我沒見過?我自然看得出來,你不是那樣的人。就算我不是什么好人,可是就沖你這幾年捐的那些錢,我也得照顧好田甜。你放心就行,這里有我?!标愒洪L頓了頓,“還有就是,等這件事過去,你就看看什么時候把田甜領(lǐng)養(yǎng)了吧。他畢竟是你親生的,你總不能一輩子都讓他叫你姐姐吧。你好好想想……”
田安憶咬住下唇,點了點頭:“我好好想想,真的謝謝您?!?/p>
剛走出福利院,徐有明的手機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