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聿徑直拉開雜物間的門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沒有留下一句話，連一個眼神的施舍都沒有。
雜物間內(nèi)，只剩下慕瀟一個人。
她臉上那戲謔的笑容慢慢淡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的困惑和一絲……被反將一軍的憋悶。
那個男人，比她想象的更難掌控。
即使他的身體對她產(chǎn)生了生理反應(yīng)，可還是被他強大的自制力給壓下去了。
她從他眼神里看出了他的厭惡和憎恨。
這讓她更興奮了！
“高嶺之花？”
“好?。 ?/p>
“終有一天，我會把你拉下神壇?！?/p>
“讓你這具禁欲的身體，跪在我裙下失控發(fā)抖?！?/p>
“讓你這雙干凈的手，沾滿我的____”
“求我弄臟你 ，用你的舌頭……贖罪?！?/p>
江聿重新推門走進活動室。
他臉色依舊有些蒼白，但神情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一貫的冷靜自持，甚至比平時更加冰冷疏離。
只有仔細觀察，才能發(fā)現(xiàn)他額角殘留的一絲不易察覺的細汗。
“學(xué)長，你沒事吧？”副社長關(guān)切地問，剛才江聿的狀態(tài)明顯不對。
“沒事。”江聿的聲音有些沙啞，他清了清嗓子，“剛才說到哪里了？繼續(xù)?！?/p>
他直接走到白板前，拿起馬克筆，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復(fù)雜的算法上。
然而，那冰冷的筆桿握在手里，卻讓他恍惚間想起剛才掐住她腰肢時，那柔軟而充滿韌性的觸感……他猛地攥緊了筆。
宋沁婉坐在臺下，目光一直追隨著江聿。
她敏銳地察覺到他氣息的些微紊亂和那一閃而過的失神，心中擔(dān)憂更甚，忍不住輕聲問：“江聿，你臉色不太好，要不要休息一下？”
“不用?！苯差^也沒回，語氣冷硬地拒絕。
他從褲兜里摸出口香糖，撕開包裝，面無表情地丟進嘴里。
清涼辛辣的味道瞬間在口腔炸開，霸道地沖刷著感官，試圖驅(qū)散那殘留的、屬于她的氣息和味道，以及那令人作嘔的屈辱感。
幾分鐘后，雜物間的門再次被推開。
慕瀟慢悠悠地晃了進來，臉上帶著慣常的慵懶和一點漫不經(jīng)心。
雙人宿舍里，林霧正敷著面膜刷手機，看到慕瀟回來，眼神曖昧地掃了她一圈：
“喲，回來了？‘實驗’成果如何？”
慕瀟把自己摔進椅子里，才懶洋洋地說：
“我的身體，對他，有反應(yīng)……”
這樣說來，她確實不是性冷淡啊。
她頓了頓，眼神里閃過一絲復(fù)雜，“不得不承認，他那身材是真頂，比例絕了，肌肉線條也漂亮，爆發(fā)力……嘖。”
林霧撕下面膜，湊過來八卦：
“這次清醒狀態(tài)，他什么感覺？”
慕瀟臉上掠過一絲極快的不自在，隨即被冷笑掩蓋：
“感覺？感覺他身體明明有了反應(yīng)，人卻還是那么冷漠，真讓人討厭！”
慕瀟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誘惑力不夠，不過轉(zhuǎn)念一想，自己是為了報復(fù)，又不是攻略，管他什么反應(yīng)。
他越不爽，她就越爽：
“不過我在他最后子彈上膛，馬上就要交代的時候，喊停了?！?/p>
“嘶——”林霧倒吸一口涼氣，佩服地豎起大拇指，“你真狠！殺人誅心啊姐妹！”
慕瀟勾唇冷笑，她想起江聿最后那錯愕、屈辱又帶著生理性痛苦的表情，心中涌起一陣扭曲的快意。
林霧嘖嘖兩聲：“也是，兩次親密接觸，深入交流，你們聯(lián)系方式全靠原始短信召喚，也是沒誰了?！?/p>
暮色漸沉，女生宿舍樓下突然騷動起來。
慕瀟屏幕上還停留在發(fā)給江聿的那條信息上。
窗外突然爆發(fā)出一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，像潮水般從樓下涌上來。
"外面是不是在喊你？"林霧豎起耳朵，隱約捕捉到沈言的聲音。
走廊上已經(jīng)擠滿了看熱鬧的女生，興奮的議論聲此起彼伏：
"天吶！是文學(xué)系沈言！"
"那些蠟燭也太浪漫了吧！"
"他抱著吉他的樣子簡直像偶像劇男主！"
慕瀟推開陽臺門，夜風(fēng)裹挾著玫瑰的香氣撲面而來。
樓下，數(shù)百支蠟燭在暮色中搖曳，將整個花園映照得如同白晝。
鮮紅的花瓣鋪就一條通往宿舍樓的小徑，沈言站在燭光中央，白襯衫被晚風(fēng)輕輕拂動。
他看到站在陽臺上的慕瀟，給她愛的懺悔卻只字不提出軌之事。
隨后吉他弦被撥動，熟悉的旋律在夜色中流淌：
"我的挽留和眼淚全都沒有用..."
"或許我應(yīng)該自食其果..."
唱到動情處，他的眼眶微微發(fā)紅，燭光在那雙桃花眼中投下破碎的光影。
圍觀的人群中已經(jīng)有人開始小聲啜泣。
"但你的表情已經(jīng)冷漠..."
林霧靠在欄桿上，輕笑道："這演技，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。"
慕瀟沒有回答。
樓下的歌聲還在繼續(xù)，每一個音符都像是精心計算的表演。
"全是我的錯..."
沈言突然單膝跪地，這個動作引發(fā)了一陣更大的尖叫聲。
他仰望著慕瀟，燭光在他臉上投下虔誠的陰影。
"現(xiàn)在認錯有沒有用..."
整棟宿舍樓的女生幾乎都擠到了陽臺上，此起彼伏的"原諒他"的喊聲如同海浪般涌來。
有人甚至打開了手機閃光燈，點點星光在夜色中搖曳。
他的嗓音沙啞，眼眶泛紅，仿佛真的痛徹心扉。
江聿坐在書桌前，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論文，鋼筆在紙上劃出鋒利的字跡。
陳昊刷著手機，突然“臥槽”一聲：“聿哥，論壇炸了！”
江聿頭也沒抬：“嗯？”
陳昊直接把手機遞過去——
直播畫面里，沈言單膝跪地，捧著花束，深情款款地望著慕瀟。
“好浪漫！復(fù)合吧！”
“慕瀟好美，沈言好深情！”
“我是沈言室友，我可以作證！沈言的書桌上擺滿了慕瀟的照片，連電腦壁紙都是她！”
“我是文學(xué)系的，沈言每次寫情詩，主角都是慕瀟！他還在?？习l(fā)表過《致X.X.》，那首詩的每一句都是在寫慕瀟！”
“對對對！他每晚睡前都要看一遍慕瀟的朋友圈，連她轉(zhuǎn)發(fā)的金融分析文章都認真讀完做筆記！”
站在燭光中央的沈言，手指輕輕撥動吉他弦，聲音微微發(fā)顫，“我知道我犯了錯，但我愿意用余生來彌補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