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妄塵冷哼了一聲,一根根掰開唐微瑄緊攥著他衣袖的手指。
“一日為奴,終身下賤?!?/p>
“你只不過是一個婢女,還真想做我的正頭娘子嗎?”
唐微瑄僵住,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。
“阿塵……你……”
自打相識以來,許妄塵從未與她用這種口氣說過話。
她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。
可許妄塵卻緩緩轉(zhuǎn)過頭來,死盯著唐微瑄的臉。
“你不是說祝傾瑤今日不在府中嗎?”
“你明明知道她在這里,還拉著我與你在此歡好,你安得什么心?”
此話一出,唐微瑄險些站不穩(wěn)摔倒在地。
“阿塵……”
“叫我公子?!?/p>
言罷,許妄塵抬腿準(zhǔn)備繼續(xù)去追趕祝傾瑤。
唐微瑄用盡吃奶的力氣,死死將他攔住。
“你別走……”
“唐微瑄,你到底明不明白,我現(xiàn)在的一切都是祝傾瑤給的?!?/p>
“要是她真的不嫁給我了,我的仕途就完蛋了。”
唐微瑄急的眼淚直流。
“我不在意。”
“我在意!”
唐微瑄愣住,緩緩松開了手。
“所以你之前說,會把她害死讓我當(dāng)正室,全都是騙我的?”
許妄塵皺眉看向她。
“我也沒想到,你真的會相信啊?!?/p>
看著許妄塵的背影,唐微瑄絕望大喊,歇斯底里。
“虛偽!”
“你以為你現(xiàn)在追上她,她就會原諒你了嗎?”
“剛剛她被那幾個狂徒非禮的時候,你也是默許了的。”
“就算你現(xiàn)在把責(zé)任都推到我一個人的身上,她也再也不會原諒你了?!?/p>
許妄塵的腳步一滯,但還是沒停下,朝著門口走去。
剛邁開腿,腰間有東西掉下來,到地上摔了個粉碎。
許妄塵一眼認出,這是祝傾瑤當(dāng)初親手系在他腰間的定情信物。
他驚慌失措地蹲下,想將碎片攬入懷中。
可早有碎片滾進了陰溝,無論如何也掏不出來了。
嘴邊的血止住了,但還是疼得我難以呼吸。
劇痛下,我也顧不上街上百姓如火如荼的目光,任憑君婁安將我這么抱著。
他帶我回了王府,叫太醫(yī)給我包扎了傷口。
疼痛止住,我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再睜眼時,已是黃昏時分。
君婁安坐在太師椅上,輕搖著扇子,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。
“呦,醒啦。貞潔烈女?!?/p>
我勉強起身朝他行禮。
“多謝王爺搭救,民女感激不盡?!?/p>
“行啦?!彼麛[了擺手,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個繡球。
“可不要言而無信?!?/p>
我看著他那張戲謔的臉,嘆了口氣。
“婚姻大事,王爺還是不要拿我取笑了?!?/p>
“不敢叨擾,告辭了。”
君婁安那張臉一下子陰鶩了下來。
“祝傾瑤,戲耍本王,罪名可不小?!?/p>
他說話間,我已經(jīng)走到了大門口。
頭還是暈暈的,走路也有些搖晃,我就沒有回頭去答話。
但我卻感覺,好像有頭暴虐的小野獸,在我的身后虎視眈眈。
那頭野獸最終也沒有爆發(fā),只是咬牙切齒。
“來人!套車把她送回家去!”
“在這搖搖晃晃的,本王看見就心煩?!?/p>
家丁帶我離開內(nèi)院時,我恍惚中聽到屋內(nèi)有人獨自呢喃。
“祝傾瑤,難道你真的都忘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