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曾經(jīng),我或許會赤紅著雙眼,歇斯底里的質(zhì)問。
明明她是我的未婚妻,為什么從始至終都在偏向裴恒!
我深吸一口氣,閉了閉眼,隨后露出一抹冷笑。
上輩子我慘死,我的好未婚妻就是裴恒最趁手的刀子。
她愚蠢又無知,自詡愛我情深,卻讓我一退再退,最后連命都沒有了。
十歲那年我意外被綁架,面對歹徒時,是裴恒毅然決然擋在了我的面前,換取了我的生機(jī)。
因著救命之恩,我對他也是千恩萬謝。
姐姐們對他更是有求必應(yīng)。
可不知什么時候,姐姐們的目光漸漸從我身上移走了。
逃課逃學(xué)她們說我是壞孩子,打架斗毆他她們罵我是社會毒瘤。
我反駁說是他們欺負(fù)我在先,我才會還手。
姐姐卻白了我一眼,用厭煩的語氣敷衍道,【蒼蠅不叮無縫的蛋,在別人為難你的時候,先看看自己的錯處在哪!】
而裴恒霸凌同學(xué),姐姐們說他是捍衛(wèi)自己的權(quán)益。
我大聲質(zhì)疑,【那個女同學(xué)平日里很乖巧,是裴恒在霸凌同學(xué)!】
這次姐姐大動肝火,不等我話落,狠狠給了我一巴掌。
怒罵道:【西門家的兒子不需要向外人低頭!今天阿恒就是把人殺了,我西門家也有能力給他兜底!】
裴恒喜歡虐殺流浪貓狗,姐姐們說畜生罷了,想玩想殺隨便,流浪的不夠去買極品種來……
可我當(dāng)初逃課逃學(xué)是背著昏倒的同學(xué)去醫(yī)院,后面的課程我一點(diǎn)沒落下,仍舊是全年級第一。
我打架斗毆是因?yàn)樗麄兤圬?fù)我,罵我是沒爸沒媽的小野種。
我有錯?
想到裴恒在西門少爺?shù)墓猸h(huán)下享受著尊貴的生活,我腦海中蹦出姐姐時常對我的教誨。
【出門在外不能依靠家族身份帶來的榮譽(yù),不準(zhǔn)說你是西門家的兒子,聽到了嗎?】
當(dāng)時我覺得,這是姐姐們教我自力更生。
可重新來過我才明白,這哪是對我的教誨,全是怕裴恒身份敗露的緊張。
呵。
諸如此類的事情太多太多,剛開始我還會心尖酸脹疼痛,后來習(xí)慣了,竟也麻木了。
我盼啊望啊,就等著高考完這一天,飛出這座名為家的牢籠。
裴恒卻仗著姐姐們的寵溺,把我最后一絲希望都磨滅了。
奪走了我省狀元的名號,和清北的錄取通知書!
可笑的是,三個姐姐卻集體贊同,【我們家阿恒就值得天底下最好的?!?/p>
我徹底崩潰了,死死攥緊錄取通知書,哭喊著質(zhì)問,【姐姐,姐姐!我不才是你親弟弟嗎?為什么我所有的一切都要搶走!】
他們完全不顧及我,一把將我推倒在地,破碎的玻璃碎片深深插入我的掌心,疼的我忍不住啜泣出聲。
【西門公玉,八年前你欠阿恒一條命,就算拿你所有的一切來抵,也不足為過!】
突然,我身上沒有了一絲掙扎的力氣。
我垂著頭,眼淚再也流不出來,【又是這句話,又是這句話,早知道,我就該死在十年前那天雨夜……】
聽到這話,大姐直接怒起,右手緊攥我的脖頸,掐得我面目青紫,【阿恒已經(jīng)沒了一顆腎了,你還要做什么妖,要死死遠(yuǎn)點(diǎn),別再拖累阿恒!】
腦中思緒亂飛,耳邊吵雜的聲音將我神志拉了回來。
李蓉蓉怒氣沖沖的撥打電話,對著我嗤笑道。
【既然你軟硬不吃,非要讓阿恒難堪,那別怪我把阿恒的姐姐們叫來主持公道,這天底下總不會有姐姐認(rèn)不出來弟弟的吧!】
我跟著笑了笑。
來的正好,新的舊的,就在今天一起清算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