備考室里電風扇的嗡鳴聲是唯一的背景音。我——陳沐琳,
第43號考生——抽到了倒霉的倒數(shù)第三,已經(jīng)從早上八點等到了下午三點,
困意席卷著我的腦袋。教室里只剩下最后的五個人,
長期的等待讓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。距離我的面試時間大約還有二十分鐘。
監(jiān)考老師推開后門,“40號?!弊诘谝淮蠼M的女生拿起桌子上的面試資料,
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向監(jiān)考老師走去。我環(huán)顧四周,剩下的三個人里,有人閉目養(yǎng)神,
有人翻看筆記,還有人緊張地抖腿。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在我的桌子上,
一切都那么正常——直到第一聲尖叫傳來。那聲音很遠,像是從一樓傳來的,短促而尖銳,
然后戛然而止。我抬起頭,看向門口方向,兩個監(jiān)考老師也都站在陽臺向下望去。
“啊——”“快跑!”突然越來越多的尖叫聲和叫喊聲從樓下傳來。“不要亂走,
我去問問怎么回事?!北O(jiān)考老師皺緊眉頭嚴厲地說,轉(zhuǎn)頭向樓梯走去。
我仔細聽著外面的聲音,是有人摔跤了?或者是面試失敗故意干擾其他人?
畢竟今天這棟教學樓全都是面試者。然后燈閃了一下,突然滅了,
整個教室只剩下了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,電風扇也停止了轉(zhuǎn)動。
這次我們剩下的幾個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。“怎么回事?怎么還停電了?
”“這天氣停電真的要熱死,我還穿著西裝外套。”接著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掠過。
不是正常的走路或小跑,而是慌不擇路的逃命般的奔跑。有什么東西撞上了我們候考室的門,
發(fā)出沉悶的撞擊聲?!霸趺椿厥??”我前面的45號女生小聲問道。監(jiān)考老師突然把門打開,
她的臉色變得蒼白,嘴巴顫抖的喊著,“快跑!快跑??!”當她拉開門的一瞬間,
一股氣味涌了進來——濃重的血腥味和某種腐爛的味道混合在一起。我看到她的身影僵住了,
后她開始向后倒去“關(guān)...關(guān)門...”坐在前門旁邊的男生仿佛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,
從座位站起來想趕緊跑去后門。但為時已晚。
一只手——如果那還能稱為手的話——抓住了門框。那手上的皮膚呈現(xiàn)出不健康的灰白色,
指甲發(fā)黑,指縫間滿是暗紅色的污垢。接著是一張臉出現(xiàn)在門口,那張臉曾經(jīng)屬于一個人類,
但現(xiàn)在它的眼睛從眼眶中掉落下來掛在臉上,血盆大口咬住了監(jiān)考老師的喉嚨,
暗紅色的液體不斷從嘴角滴落。“啊——!”教室里的人都尖叫起來。
那個...東西...撲了進來,速度快得不可思議。監(jiān)考老師被它扔在地上,
鮮血噴射到離的最近的桌椅上。候考室里瞬間炸開了鍋。有人尖叫,有人哭泣,
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“前門,快從前門跑!
”離前門最近的那個男生趕緊打開了門———門外等著他的是個脖子上掛著牌子的男人,
它的腹部已經(jīng)被撕開一道口子,手上還拿著自己的腸子,喉嚨里發(fā)出嘶吼聲向那個男生撲去。
已經(jīng)沒辦法從門離開這個教室了!我轉(zhuǎn)向窗戶,我們是在二樓,但是下面是草坪,
跳下去最多崴到腳,但總比...我看向正在啃食監(jiān)考老師和那個男生的兩個喪尸。
“跳窗戶!”我對坐我前面的45號女生喊道,我一把拉開窗戶,爬上窗臺,
看到外面的路上也有幾個人在跑向校門口。我握緊那個女生的手,沒有猶豫趕緊跳了下去。
落地時右腳傳來劇痛,但我強迫自己站起來,還好沒什么大問題,還能跑。
我扭頭看向45號,她因為穿著高跟鞋,跳下來的時候扭到了腳踝,正叫喊著好痛。
我正準備把她扶起來,卻看到在她身后——教學樓大門的方向,更多喪尸從大樓各處涌出,
有些掛著監(jiān)考員的牌子,有些穿著保安制服,還有些穿著和我們一樣的面試正裝。
我知道帶上45號就跑不了了,“對不起?!睂χ?5號低聲說了句抱歉,轉(zhuǎn)身就跑,
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和那種可怕的咀嚼聲。校園里已經(jīng)亂成一團,宛如地獄。
數(shù)不清的喪尸從各個教學樓涌出,撕咬著曾經(jīng)是我的競爭對手的年輕人,有人試圖用手抵擋,
但卻被喪尸直接撕咬掉了手臂上的肉。我跑向最近的灌木叢,鉆進去屏住呼吸。
從樹葉的縫隙中,我看到了學校大門口,但通往校門口的路上濺滿了鮮血,
全是正在啃食活人的喪尸。我的職業(yè)生涯還沒開始就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。但此刻,
我只想活過接下來的五分鐘。灌木叢外,腳步聲越來越近,
伴隨著那種可怕的、濕漉漉的呼吸聲。我捂住嘴,
感覺溫熱的液體從我的腳踝流下——不知道是汗還是血。腳步聲停在了灌木叢前。
“噠噠噠”是高跟鞋的聲音,伴隨著沉重的、喘息,我的喉嚨發(fā)緊,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,
生怕會發(fā)出一絲聲音被發(fā)現(xiàn)。溫熱的汗從后背一直滑到腳踝,滲進鞋襪。
咔——一根枯枝被踩斷的聲音近在咫尺。我蜷縮在灌木深處,枝葉貼著臉頰,
泥土的氣息混著另一種味道——血的味道。那氣息越來越濃,鉆進我的鼻腔。腳步聲停了。
就停在灌木叢前。我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撞擊,耳膜嗡嗡作響。視線透過枝葉的縫隙,
看到了一雙腳——一雙穿著黑色高跟鞋的腳。鞋面上沾滿黑褐色的污漬,褲腿早已破爛,
露出青灰色的皮膚。腳踝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,像是被硬生生掰斷后又胡亂接上。
是那個考生——45號!她的腳尖正對著我的方向,我屏住呼吸,血液在太陽穴突突跳動。
一秒。兩秒。三秒。寂靜。然后——她彎下了腰。灌木被一只青白的手撥開,
被撕咬爛的臉猛地探了進來!她的嘴角撕裂到耳根,牙齒上掛著碎肉,眼珠渾濁發(fā)黃,
卻直勾勾地盯住了我。我猛地向后跌去,但已經(jīng)晚了。她的手指像鐵鉗一樣抓住我的腳踝,
指甲深深陷進皮肉。劇痛炸開的瞬間,我瘋狂踢蹬,鞋踹在她的臉上,可她毫無知覺。然后,
她撲了上來。世界在那一刻變得很慢。我聞到她的頭發(fā)里那股甜膩的血腥味,
看到她脖子上那個巨大的、已經(jīng)發(fā)黑的咬痕,
甚至看清了她牙齒縫里殘留的——上一個人的殘肉。疼痛來得遲了一步。
先是肩膀被撕開的痛感,然后是滾燙的液體噴濺。她的牙齒咬在我的肩膀上,撕扯、咀嚼,
像野獸啃食獵物。我聽見她滿足的吞咽聲,聽見遠處越來越多靠近的腳步……視線開始模糊,
劇痛變成了麻木。最后的意識里,我看到了天空——然后,黑暗吞噬了一切。
我猛地睜開眼睛!冷汗浸透后背,呼吸急促得感覺快喘不上氣,心臟砰砰砰地快速跳動著,
我的手捂住胸口。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,床邊的手機顯示著——2035年4月10日,
早上7:30。喪尸爆發(fā)前的第七天。我……重生了?
門外的響起急切的敲門聲“砰砰砰——”“陳沐琳,你還沒起來嗎?再不去早飯要涼了!
”李夢——我的培訓班同桌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。我猛地坐直身體,冷汗已經(jīng)浸透了后背。
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被單,布料在掌心皺成一團。環(huán)顧四周,
這確實是培訓班的宿舍——墻上貼著的面試倒計時表顯示“距面試還有7天”,
書桌上攤開的《面試50題》翻到第28頁,
連床頭那杯喝了一半的礦泉水都擺在熟悉的位置?!榜R上!”我強迫自己應(yīng)了一聲,
聲音卻略帶嘶啞,我趕緊翻身起來隨便洗漱了一下。打開門時,李夢正抱著講義站在門口。
她今天扎著高馬尾,臉上戴著她新配的那副黑框眼鏡?!澳阍趺戳??臉色這么差。
”李夢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,“做噩夢了?”“嗯...算是吧。”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,
跟著她往食堂走去。培訓班的食堂在三樓,這個點已經(jīng)坐了不少學員。排隊取餐時,
我死死盯著食堂電視里播放的早間新聞——沒有任何關(guān)于異常事件的報道,
只有無聊的天氣預(yù)報和時政要聞。取餐盤的手微微發(fā)抖,
不銹鋼餐盤在托盤上發(fā)出輕微的碰撞聲。“你今天怪怪的?!崩顗敉冶P子里夾了個煎蛋,
“是不是壓力太大了?”我搖搖頭,機械地往嘴里塞著食物,卻嘗不出任何味道。
耳邊是其他學員討論面試技巧的嘈雜聲,這一切都如此真實,又如此虛幻。走進教室時,
吳老師也剛打開ppt,“今天我們繼續(xù)講解突發(fā)事件應(yīng)對...”我的呼吸一滯,
吳老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我卻已經(jīng)聽不進去了。
每一個字、每一個案例都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,
甚至連被吳老師喊起來回答問題的同學都分毫不差。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發(fā)抖,
筆在筆記本上劃出凌亂的線條。這不是夢,我真的重生了。七天后的下午,
當我們在考場等待面試時,那場災(zāi)難就會爆發(fā)...“陳沐琳!
”吳老師突然提高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,“你來回答這個問題。
”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。我張了張嘴,
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能一字不差地復(fù)述出標準答案——因為這些內(nèi)容已經(jīng)深深刻在我的記憶里,
和鮮血、尖叫、撕咬的畫面糾纏在一起?!盎卮鸬煤芎??!眳抢蠋煗M意地點點頭,繼續(xù)講課。
我死死掐著自己的大腿,疼痛讓我更加清醒。不行,我必須離開這里。趁著課間休息,
我快步走向班助的辦公室。“請假?”年輕的班助推了推眼鏡,
“現(xiàn)在重要的內(nèi)容都還沒講完,馬上就要考試了….”“家里有急事,真的很重要。
”我努力控制著聲音不要發(fā)抖,“就今天一天,明天我就回來?!币苍S是看我臉色實在太差,
班助最終還是批了假條。回到宿舍,我飛快地收拾著行李——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,
培訓班不允許帶太多東西,一個背包就裝下了所有必需品。手機上訂票app顯示,
最近一班回家的高鐵在一小時后發(fā)車。我深吸一口氣,拎起背包快步走向電梯。經(jīng)過教室時,
透過門上的玻璃窗,我看到李夢正認真記著筆記,馬尾辮隨著寫字的動作輕輕晃動。
我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一瞬……但現(xiàn)在,我必須先確保家人的安全。咬了咬牙,
我轉(zhuǎn)身走向電梯,按下了下行鍵。電梯門緩緩關(guān)閉時,
培訓班的廣播突然響起:“請各班學員注意,
下午的模擬面試將準時開始...”我靠在電梯冰涼的金屬壁上,閉上眼睛。七天,
還有七天。當我氣喘吁吁地推開家門時,迎面撞上父母詫異的目光。爸爸正坐在餐桌上吃飯,
媽媽坐在客廳沙發(fā)看電視。客廳里的掛鐘指向中午十二點二十分,
這個時間我本該坐在培訓班的餐廳里?!傲樟??”爸爸放下碗,眉頭微蹙,“你怎么回來了?
培訓班不是要上到考試前嗎?”我反手關(guān)上門,后背抵在門板上,胸腔劇烈起伏著。
書包帶子從肩頭滑落,重重砸在地板上,發(fā)出“砰”的悶響。媽媽將電視靜音,
看向門口的我。“爸,媽,”我咽了口唾沫,喉頭發(fā)緊,“出大事了。
七天后會爆發(fā)喪尸病毒,我在面試的時候沒能逃出來被咬死了!
我是從一個星期后重生回來的?!笨諝馑查g凝固。母親將遙控器放在沙發(fā)上,父親張了張嘴,
最終只是扭頭看向了媽媽。他們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,
這個眼神我再熟悉不過——就像上次考試失利后,
他們以為我壓力過大在房間里偷偷哭泣時一樣?!皩氊?,”媽媽走過來想摸我的額頭,
我偏頭躲開了,“是不是最近備考太累了?要不要...”“我不是在做夢!”我急得跺腳,
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培訓機構(gòu)的資料還塞在書包側(cè)袋,露出皺巴巴的一角。我突然意識到,
未來的七天我完全活在備考里——早晨七點起床吃飯,晚上十點才能學完回到房間,
連吃飯都在刷面試視頻。除了培訓機構(gòu)白得刺眼的墻壁和永遠練不完的題目,
我的記憶幾乎一片空白——我根本找不出任何能證明我是重生者的事情或者新聞。
爸爸輕咳一聲:“沒關(guān)系,今天就先在家里休息吧,
等明天心情好了再回培訓班…..”“不是這個!”我急得趕緊打斷爸爸的話,
隔壁傳來開門聲——是鄰居回來了。
忽然讓我想起上一世這幾天媽媽的一個電話……“佳佳姐!”我猛地抓住母親的手腕,
“隔壁張阿姨的女兒,佳佳姐下周六要結(jié)婚了對不對?佳佳姐還說想讓我當伴娘!
”母親的手明顯抖了一下,
這個事情我記得很清楚——佳佳姐結(jié)婚的日子剛好是我面試的那天,
媽媽當時就以我在外地沒時間去給回絕了,但媽媽還是在打電話的時候提了一嘴,
因為我和佳佳姐在小時候是很好的玩伴。“這事...”母親聲音發(fā)顫,
“昨天晚上張阿姨剛告訴我….你怎么…”“你是在等我面試的通知對嗎?”我頓了頓,
“你擔心我的面試時間會和佳佳姐的婚期重合,你打算看完時間以后再告訴我。
”我看見母親鼻尖上沁出的細小汗珠。他們再次對視時,
眼神已經(jīng)變了——那里面開始摻雜著驚疑不定的神色。
“你…是不是回來的時候碰到張阿姨了?”媽媽還是帶有一絲懷疑。
“你可以現(xiàn)在就去問張阿姨,”我乘勝追擊,記憶的閘門突然打開,“明天中午就會出通知,
你就能知道我的面試時間剛好和佳佳姐的重合,然后你會以我在外地忙回絕掉佳佳姐,
之后佳佳姐就會給你一盒糖,打視頻的時候你還會給我看,說這個糖盒跟個手提箱一樣,
糖盒上面還綁著一個同心結(jié),盒子里面寫著兩句….”“兩句詩…”母親突然接話,
臉色漸漸發(fā)白。她的手無意識緊握在一起。“昨天我去張阿姨家玩的時候,
看到了她們的喜糖盒….”父親緩緩站了起來,思考了一會以后,走到窗前,點燃一根煙,
他轉(zhuǎn)過身時,喉結(jié)明顯地滾動了幾下,聲音低沉而緊繃:“把你知道的,從頭到尾說一遍。
”我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,可回憶的畫面卻像碎片一樣零散。
“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......”我咬了咬嘴唇,“面試那天,手機會被收走,
我抽簽抽到了倒數(shù)第三個,從早上一直等到晚上,在候考室里什么消息都收不到。
”我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,“我不知道喪尸為什么會爆發(fā),
也不知道是從哪里開始的......”父親的目光緊緊盯著我,母親則攥緊了衣角,
指節(jié)泛白。“我只知道,等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,考試的學校里突然出現(xiàn)了喪尸。
”我的聲音有些發(fā)抖,“它們......它們見人就咬,整個學校的人都沒能逃出去。
”我低下頭,那段記憶太過血腥。我甚至不確定喪尸到底是先從考場里爆發(fā)的,
還是從外面蔓延進來的。我只記得尖叫聲、混亂的腳步聲,以及最后——劇痛。
“我......我根本不知道具體發(fā)生了什么?!蔽野脨赖負u頭,“我沒能活多久,
很快就被咬死了,所以除了‘會有喪尸’這個信息以外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我抬起頭,
看著父母的表情從震驚變成凝重。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,似乎在無聲地交流著什么。
“也就是說......”父親緩緩開口,“就算你現(xiàn)在重生了,也沒信息提前警告別人?
”我苦笑了一下:“是啊,我連喪尸是幾點爆發(fā)的都不確定,更不知道源頭在哪里。
就算我想打電話給朋友、報警,或者發(fā)消息提醒,
也沒有任何證據(jù)......”母親的手摸上我的臉頰,
她的掌心冰涼:“那你是怎么......回來的?”“我不知道?!蔽覔u頭,
“我只記得被咬之后,眼前一黑,再睜開眼,就回到了今天早上?!备赣H沉默了很久,最終,
他深吸一口氣,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。"好。"他沉聲道,"就算只有這點信息,
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。"父親的話像是一顆定心丸,讓我緊繃的神經(jīng)稍稍放松了些。
母親快步走向臥室,翻箱倒柜在尋找著什么?!拔矣浀眉依镉行┏S玫乃帯?/p>
”她的聲音從臥室傳來,帶著輕微的顫抖,
年夏天的時候社區(qū)發(fā)的......”父親已經(jīng)拿起手機開始快速滑動屏幕:“我先搜搜看,
應(yīng)該囤些什么物資?!蔽噎h(huán)顧四周,這個房子是我出生的時候買的,已經(jīng)二十多年了,
老舊的窗戶和看著不堪一擊的門,我試探性的問爸爸:“爸,我們這個門,
真的能攔得住喪尸嗎….”爸爸抬起頭,看向門口和窗戶,沉重地嘆了口氣:“別說喪尸了,
估計普通人都擋不住。
”媽媽突然想起了什么:“我看過那些喪尸片......到時候活著的人為了搶物資,
肯定會破門而入。我們這棟樓住的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,誰家什么情況都一清二楚。
”“裝修加固也不現(xiàn)實,”我插話道,“動靜太大反而會引來更多注意。
”父親突然拍了下茶幾:“買房車!”見我們愣住,
他舉起手機里的短視頻:“可以移動的堡壘,遇到危險隨時能走。有些房車防彈防撞,
還能儲存大量物資?!闭f買就買,當天下午,我們聯(lián)系了房車經(jīng)銷商。
銷售員熱情介紹一款軍用級改裝房車,車身覆蓋著5毫米厚的裝甲鋼板,
“這輛車能應(yīng)付最惡劣的環(huán)境,”銷售員拍著防彈輪胎說,“離地間隙半米多,
任何地形都能如履平地?!彼_側(cè)面的艙門,露出集成在車架內(nèi)的2000升超大凈水箱,
“配合節(jié)水系統(tǒng),足夠三口人用半個月。
”爸爸仔細檢查著車頂展開的太陽能板陣列:“儲存的電量夠用多久。
”“不開空調(diào)的情況下一個月沒問題,”銷售員敲了敲雙層夾膠的防彈玻璃,
“能扛住子彈直射,也有遮光板和攝像頭,外面看不見房車里面,
但你們在里面可以隨時看見四周的情況。”生活區(qū)雖然只有12平米,但巧妙設(shè)計了上下鋪,
折疊餐桌放平就是第三張床。迷你廚房配有電磁爐和高壓鍋,冰箱容積足有150升。
車上也有足夠大的儲物空間,車底的暗格足以囤放半噸物資,還有專門存放藥品的恒溫柜。
爸爸將家里的銀行卡拍在房車經(jīng)銷商桌上:“現(xiàn)在就提車?!变N售員將鑰匙交給了爸爸。
買完房車后,爸爸掏出手機查看銀行APP時,
屏幕的藍光映在他驟然蒼白的臉上——活期余額顯示著刺目的“286.74。
”“得把房子押給銀行。”他突然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