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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娩清楚,那個沒有血緣關(guān)系的弟弟恨她不愛他。
他帶無數(shù)個女人回家上床,卻又事后一把抱住陳娩,咬著她的耳朵廝磨:
“姐姐,你吃醋了嗎?”
“姐姐,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,喜歡我?”
女人卻只是淡淡的掐滅了手中的煙,看弟弟陳晃的眼睛依舊冷靜自持:
“沒有?!?/p>
陳晃忘了,可她還記得。
16歲那年,他跪在父母面前,驚慌失措地說,
姐姐勾引我。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陳娩參加完晚宴進門的時候,喝得有點多。
陳晃提前溜了回來,在二樓上,房間門都沒關(guān)。
里頭傳出他奮力的低喘與女孩的歡吟。
衣服隨意地剝落了一地,高跟鞋扔得橫七豎八,陣仗不小。
陳娩見怪不怪,沒上樓,在客廳的沙發(fā)上坐了下來,點了根煙。
她揉著疲乏的眉心吸煙,昏昏欲睡。
睜開時,灰白煙霧中浮現(xiàn)出陳晃朦朧的臉。
玩世不恭,漂亮的一張臉。
她彎唇樂了,鬼使神差伸出手,碰了碰他。
觸感溫熱,是真實的皮膚。
陳晃眨了眨眼,笑容天真邪氣:
“姐姐,是在想我嗎?”
陳娩驟然收回手。
樓上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來了,就站在樓梯拐角處停住,神態(tài)清純得像只受驚的兔子:“你......你是誰?”
陳娩微笑:“我是陳晃的姐姐?!?/p>
女孩子幾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氣,乖乖地點頭,喊了聲陳姐姐。
陳晃沒看她,伸手專注地把玩著陳娩耳垂上的珍珠,突兀問道:“姐姐,你吃醋了嗎?”
他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陳娩的臉,一絲一毫都不放過。
陳娩跟他對視片刻,掐滅了煙,淡笑:“沒有?!?/p>
陳晃的眼睛黯淡下來,抿緊了唇,隱忍不發(fā)。
氣氛有一瞬僵持。
站在一旁的女孩子想賣個乖,怯生生地上前拉了拉陳晃胳膊:“陳少......”
卻被陳晃猛然甩開了胳膊,推倒在地上,暴怒地喝道:“滾蛋!”
女孩跌坐在地,驚慌無比地抬起臉,泫然欲泣。
完全不明白方才跟她溫存的男人,怎么眨眼間就變了一副面目。
她坐在地上捂著嘴,想哭又不敢哭。
陳娩淡淡瞥了一眼坐在地上可憐無助的女孩,嘆息:“你不該這么對她?!?/p>
她撿起地上的衣服,給女孩披上了,從包里拿了一張支票給她。
女孩面色漲得通紅,似乎是覺得被羞辱到:
“我不是為了錢才跟陳少在一起的!”
陳娩平靜地把支票放在她手心:
“我知道,有很多女孩都這么說,最后什么都沒得到?!?/p>
“所以,還是要錢吧?!?/p>
陳晃瞇眼看著,攥緊了手又松開:“姐姐,你就那么自信,我不喜歡她?”
陳娩的手一頓,心中驀然被刺痛。
陳晃彎腰,一把抱起地上的女孩:“她可不一樣,跟你,跟那些女人都不一樣?!?/p>
他不再看她,抱著女孩徑直越過她,高調(diào)無比地出門去。
燈滅了。
陳娩沉默地立在黑暗里,身體在無聲地顫。
她已經(jīng)記不清這些年,陳晃是多少次問她了,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。
能感覺出來,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。
喜歡不喜歡的,有什么用呢。
他們之間橫亙著的大山,不是那點輕巧的喜歡,就可以打破的。
她是陳家從孤兒院領(lǐng)回來的養(yǎng)女,是跟陳晃一個戶口本上,擁有同一對父母的姐姐。
她沒有資格。
在16歲那年發(fā)生那件事之后,陳娩就被陳父陳母私下里警告,二十歲一到,必須馬上聯(lián)姻,遠離陳晃。
現(xiàn)在,再過一個月,就是她二十歲生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