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晨曦微露,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,云霧還未散去。
李清榮緩緩睜開雙眼,睡眼惺忪地望著那紅色的帳子。
他的思緒有些恍惚,這是那里,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。
他下意識地偏過頭,目光落落在枕邊人的面龐上。
那是一張精致而又稚嫩的面容,此刻正緊閉著雙眼,呼吸平穩(wěn),宛如沉睡中的仙女。
李清榮凝視著這張臉龐,心中涌起一股異樣的感覺。
對啦
他突然意識到,自己昨天成婚了!枕邊是自己新娶的妻子。
他有些不敢置信,昨晚他喝醉了,之前他也喝過酒,雖然量不多,但從未像昨天那樣醉得如此厲害,甚至斷片了。
看來是摻了水的緣故,對,就是因為小舅子摻水的原因。
昨天小妻子化了厚重的妝容,現(xiàn)在一看,她還是個沒長開的小孩兒。
看了看被子中自己的褻衣穿在身上,應(yīng)該沒亂來吧。
他輕輕揭開被子,小心翼翼地起身,生怕吵醒了身旁的人。
此刻時間尚早,窗外的世界還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。
或許是上輩子讀書養(yǎng)成的習(xí)慣,李清榮總覺得早晨的記憶力會更好一些,所以自從讀書以來,他就養(yǎng)成了早起的習(xí)慣。
他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,生怕發(fā)出一點聲響。
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,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,更顯得周圍環(huán)境的清幽。
開門了門,感受著清晨的清新空氣。
丫鬟魚兒靠在門口,微閉著雙眼,似乎正在熟睡之中。
突然,她的眼睛眨了眨,像是被什么驚醒了一樣。
她定睛一看,不禁有些恍惚,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。
只見李清榮正站在門口,魚兒心中一驚,慌忙想要起身行禮。
然而,李清榮卻微笑著擺了擺手,示意她不必如此。
接著,他將一根手指放在唇邊,輕聲說道:“噓,你繼續(xù)睡吧。我習(xí)慣早起去看會兒書,你家姑娘還在睡呢,別打擾她”
魚兒聽了這話,有些愣愣地點了點頭,目光追隨著李清榮離去的背影,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。
她喃喃自語道:“難怪姑爺能考中舉人呢,真是勤奮?。 ?/p>
在她之前所在的侯府里,那些公子們可從來沒有起這么早讀書的習(xí)慣。
過了一個時辰左右,屋內(nèi)的楊婉如也睡醒了。
她緩緩地撐起身子,坐在床邊,揉了揉眼睛,看著身上蓋著的紅色龍鳳被,才記起昨天自己成婚了,然而,當(dāng)她側(cè)頭看向身旁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夫君并不在身邊,頓時有些慌張起來。
屋外的聽到屋里的動靜,知道楊婉如已經(jīng)醒來,連忙輕聲問道:“姑娘,您醒了嗎?”
楊婉如應(yīng)了一聲,聲音中透露出些許焦急。
張嬤嬤趕忙推門走了進去。
她一進房間,就看到那紅色的帳幔中,楊婉如正呆呆地坐在床上,一臉茫然。
張嬤嬤連忙上前,關(guān)切地問道:“哎呀,我的姑娘,您清醒了嗎?等會兒可是要去敬茶,拜見公公婆母呢?!?/p>
楊婉如回過神來,連忙說道:“婆婆,夫君他不在……”
“姑爺啊,一大早就去書房讀書了,他身邊的小廝說了,姑爺從開始讀書起,就養(yǎng)成了這個習(xí)慣”
楊婉如聽到這句話后,這才放松下來。
雖然她是低嫁,但她并不希望在成婚的第二天,就讓別人知道她和夫君之間有什么不合之處。
于是,她在丫鬟的服侍下,洗漱完畢,穿戴整齊。
與此同時,李清榮也已經(jīng)在書房里完成了洗漱和讀書的任務(wù)。
他站起身來,整了整衣衫,然后邁步走向新房,準(zhǔn)備去接他的小妻子。
壓抑著心中的一股異樣,他環(huán)顧書房,只見書房里的一水紅木家具、精致的桌幾、文房四寶以及典雅的花瓶,無一不是妻子的陪嫁。
李清榮不禁感嘆,這些嫁妝可真是豐厚啊!
不知道小妻子的品行怎么樣。
哎
就沖著宅子,家具都是她的嫁妝,自己什么都沒有,算是吃軟飯的,就算小祖宗脾氣不好,自己也只能哄著、忍著。
更何況人家長的是真好,但從容貌來看,她配自己是綽綽有余。
一路上,都是家丁丫鬟的問好聲。
終于,他來到了新房門口。
推開門,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,他定睛一看,只見自己的小妻子正端坐在椅子上正等著自己呢。
兩人默默地走著,彼此之間沒有任何言語交流。
楊婉如:叫你早上嚇了我一跳,討厭鬼。
李清榮用眼角的余光瞥見楊婉如似乎偷偷地瞪了他一眼,心中反而輕笑一聲,心想:“小妻子脾氣倒是不小呢?!?/p>
與此同時,李平濤和張氏早已盛裝打扮完畢,正端坐于廳堂之中,靜候著李清榮和楊婉如前來敬茶。
張氏昨日在心中對于侯府的奢華有了更為深刻的認(rèn)知。
在此之前,她一直認(rèn)為提前拉來的嫁妝已經(jīng)足夠豐厚了。
然而,當(dāng)她親眼目睹昨天那一抬抬系著紅綢繩的嫁妝被抬進府中時,她的眼睛簡直都無法轉(zhuǎn)動了。
打開箱子,里面裝滿了一箱箱精美的玉器花瓶、精致的擺件、華麗的首飾、發(fā)釵以及翡翠珍珠等等,這些稀世珍寶讓她瞠目結(jié)舌。
千言萬語最后只能化作一句,不愧是侯府千金。
真是豪不可攀,要不是因為夫君的遠見,她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看到這些東西。
再一次對高攀有了深刻的理解。
不過,再是侯府千金也已經(jīng)被兒子娶進門,以后也只能是自己的媳婦
她可是看戲臺上演過,大戶人家可是有很多規(guī)矩的,媳婦給婆母哪時哪刻請安,伺候著端茶倒水,伺候吃飯。
張氏的心里樂開了花,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了侯府千金低眉順眼地服侍她的場景,她內(nèi)心的虛榮感瞬間得到了極大的滿足。
張氏不由得挺直了背脊,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。
兩人看了看兒子挺拔的姿態(tài),不愧是我李家的兒子/不愧是我生的兒子。
當(dāng)目光看向李清榮身邊的兒媳婦身上。
都是一愣,該怎么形容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