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固的歸途

響徹了整個房間。“媽！你終于回來了！我好想你！真的好想你！” 她緊緊抱著云舒，

把臉深深埋在那件濕冷的、散發(fā)著舊塵埃氣息的藍(lán)裙子里，

肩膀因?yàn)閴阂值某槠鴦×业芈杽又Ｔ剖娴纳眢w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撞得微微后仰，

她被動地承受著女兒的擁抱，雙臂依舊僵硬地垂在身側(cè)，沒有任何回應(yīng)。她只是微微低下頭，

空洞的眼睛茫然地看著懷中痛哭失聲的女孩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，

仿佛在看一幕與自己無關(guān)的悲情戲劇。我站在原地，看著眼前這“母女重逢”的一幕。

佩佩的哭喊撕心裂肺，帶著一種幾乎要將靈魂都嘔出來的絕望和痛苦；而云舒的僵硬和茫然，

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。鄰居們那虛假的“驚喜”，

女兒此刻這撕心裂肺的“擁抱”……所有的一切都扭曲變形，

散發(fā)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荒誕感。胃里一陣翻江倒海，眩暈感再次襲來。這真的是重逢嗎？

這究竟是一場遲到了二十年的奇跡，還是一場精心編織的、殘酷至極的噩夢？夜色，

像濃稠的墨汁，無聲無息地灌滿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。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，

只留下濕漉漉的、死寂的黑暗?？蛷d里沒有開大燈，

只有沙發(fā)旁一盞落地?zé)羯l(fā)著昏黃而微弱的光暈，勉強(qiáng)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輪廓，

也將影子拉扯得變形扭曲。云舒在佩佩的攙扶下，早已洗漱完畢，

換上了一套佩佩翻找出來的、二十年前她自己的舊睡衣。此刻，

她蜷縮在客廳那張老舊的單人沙發(fā)里，像一個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的布娃娃。

濕漉漉的長發(fā)已經(jīng)吹干，柔順地披散在肩頭，卻襯得那張臉更加蒼白得不似活人。

她懷里緊緊抱著一個同樣泛舊、洗得發(fā)白的抱枕，下巴抵在抱枕上，

空洞的眼神茫然地投向窗外無邊的黑暗，仿佛靈魂已經(jīng)飄向了某個遙不可及的虛空。

她安靜得可怕，只有極其微弱、幾乎無法察覺的呼吸起伏，證明著她還“存在”。

佩佩坐在對面的長沙發(fā)上，身體深陷在柔軟的靠墊里。落地?zé)舻墓饩€斜斜地打在她臉上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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