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循聲望去,只見禮部尚書杜景成走了進來,身后跟著秦王蕭玦辰。
他們因為帶著皇上的詔書,不好快步趕路,而是按照規(guī)矩而來,這才姍姍來遲。
不等崔夫人回答,杜景成一揮手,身后的侍衛(wèi)立刻將幾具尸體扔在了地上。
這些尸體穿著黑衣,面容猙獰,正是先前襲擊沈依瀾的人!
看到地上的尸體,整個眾人瞬間寂靜無聲。
那些穿著黑衣、裝備精良的死尸,無疑是對崔夫人剛剛所說最大的反駁。
沈依瀾冷眼看著崔夫人逐漸蒼白的臉色,心中冷笑連連,但表面上卻露出驚魂未定的模樣。
杜景成環(huán)視眾人,目光最終落在崔夫人身上:"崔夫人,這些人是在下山路上襲擊沈小姐的刺客。
若非秦王殿下剛好路過相救,恐怕后果不堪設想。"
崔夫人聞言,臉色更加難看了,她強撐著最后的體面,試圖辯解道:
"這...這些人裝備精良,還穿著黑衣,怎么可能是山賊?"
她語氣一轉,目光陰冷地看向沈依瀾:"怕是和沈依瀾之前有仇的人吧?
依瀾,你是不是在外面闖禍了?"
這話一出,滿座皆驚。
在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崔夫人竟然會如此顛倒黑白,將女兒遇刺的責任推給沈依瀾!
這下族長再也忍不住了,他厲聲制止道:
"夠了!禮部尚書和秦王殿下都在這里,你就不要再丟人現(xiàn)眼了!"
族老的聲音在寺廟中回蕩,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,狠狠地抽在了崔夫人臉上。
"看來崔氏不僅不心疼自己女兒遇刺,還想誣陷她。"族長目光冰冷,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,
"今天我就在這里宣布,以后沈家的家祭,沈清歌就不用來了!諸位,你們意下如何?"
此言一出,其他沈家族人紛紛點頭,表示贊同。
"附議!" "沈清歌這般不明身份的女子,確實不該參與我沈家的祭祀!"
"族長言之有理,我等同意!"
族人們的聲音此起彼伏,如同驚雷般在崔夫人耳邊炸響。
沈清歌站在一旁,臉色煞白,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。
眼見事情已經(jīng)塵埃落定,崔夫人也不敢再多言,只能用滿是毒意的眼神死死盯著沈依瀾,仿佛要將她碎尸萬段。
沈依瀾迎上母親的目光,心中毫無波動。
她已經(jīng)死過一次,早已看透了母親的真面目。這一次重生,無論母親做出了什么樣的舉動,她都不會覺得奇怪。
看著沈族長的舉動,蕭玦辰和杜景成并未多說什么。
畢竟,他們此行是代表皇上前來祭奠沈老將軍,不便干涉沈家內(nèi)部事務。
蕭玦辰上前幾步,來到祭臺前,雙手捧香,恭敬地向沈老將軍牌位上香。
上完香后,杜景成從懷中取出一卷金絲錦緞的詔書,雙手捧著,鄭重宣讀:
"奉天承運,皇帝昭曰:
鎮(zhèn)國公沈景明忠心報國,壯烈殉國,其后沈家軍繼續(xù)駐守邊疆,屢立戰(zhàn)功,擊退齊國,保我蕭國安寧。
朕心甚慰,特頒此詔,以示朕對沈家的嘉獎與感謝。欽此!"
詔書宣讀完畢,在場所有人都跪下行禮:"叩謝皇恩!"
祭拜完畢,秦王和禮部尚書并未在靈云寺多做停留,便準備告辭離去。
不過在臨行前,杜景成特意轉向崔夫人,語氣嚴肅地說道:
"如今你們沈家已被皇上封為國公,禮數(shù)自然要跟上。
作為一品世家,要帶個好頭,特別是嫡庶不分的事情,可千萬不要在你們家中出現(xiàn)。"
這番警告雖然語氣平和,卻不言而喻,杜景成顯然已經(jīng)看出了沈家的一些端倪。
崔夫人臉色一變,連忙低頭應是:"大人教訓得是,我等定當謹記。"
待秦王和禮部尚書離去后,祭祀也告一段落。
沈依瀾注意到,沈清歌正憤憤不平地走到沈瑾瀾身旁,兩人低聲交談著什么。
看著他們竊竊私語的樣子,沈依瀾心中一動:算算日子,當年的那件事情也要來了吧。
眾人從靈云寺返回后,崔夫人邀請族人到鎮(zhèn)國公府一起吃晚飯。
雖然今天鬧得不愉快,但族老想著老夫人還在,還是必須去一下。
畢竟當年老夫人當家時對待族人都非常好,有什么事情,老夫人都會幫忙。族人對老夫人非常感激。
眾人進入鎮(zhèn)國公府,崔夫人已經(jīng)早就安排了下人在國公府的大廳擺好了宴席。
眾人依次入座,崔夫人又讓沈瑾瀾去請老夫人前來。沈瑾瀾點了點頭,轉身離去。
沈依瀾坐在席間,默默觀察著周圍的一切。
崔夫人表面上笑容滿面,招呼著族人,但眼底卻藏不住的陰霾;
沈清歌則低著頭,神色間滿是憤恨;
至于沈云霆,從祭祀開始就一言不發(fā),顯然是惱怒于刺殺計劃的失敗。
不多時,沈瑾瀾急匆匆地跑回大廳,臉上帶著幾分焦急:"母親,父親的牌位不見了!"
這話一出,滿堂皆驚。崔夫人"啪"的一聲放下筷子,聲音中滿是質(zhì)疑:"怎么可能會不見了?"
說起這個牌位,是老夫人為了紀念兒子,專門在佛堂供奉的。
每當祭祀完后,老夫人就會帶著牌位前來和大家一起吃飯。
對老夫人而言,這就像是讓兒子能和族人一起吃一個團圓飯。
沈依瀾眼中閃過一絲了然,事情果然和前世一樣,沈瑾瀾和沈清歌又開始動手了。
只見沈瑾瀾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:"祖母說她還沒拿牌位,可佛堂里確實沒有了。"
他的目光突然轉向沈依瀾脫口而出:
"姐,是不是你思念父親,偷偷拿了父親的牌位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