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

楚寒似乎也遲疑了，他偷偷看了我一眼。

我死死咬住唇，破罐子破摔。

「顧南心，我和楚寒什么也不是，你不用擔心，也不用再費力氣試探我，我不會再和他聯(lián)系了?！?/p>

誰知，顧南心卻再次冷笑。

「既然不是你怕什么，楚寒，你不會是不敢吧？你說只愛我一個人難道是騙我的？」

楚寒飛快看了我一眼，低聲說了句對不起。

拿起手機，當著我的面，點開一個個的群。

「大家聽好，我和溫婉什么也不是，我愛的只有南心，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再傳我們的謠言。」

「你們的嫂子只有一個，就是顧南心！」

我的手機開始瘋狂地震動起來，震得我手麻。

我的心也變得一片麻木。

終于說完了，顧南心賞賜般摸摸楚寒的頭。

「聽說溫小姐會彈鋼琴，今天是楚寒的生日，你彈一首給大家助助興吧?！?/p>

我猛地看向楚寒，我會鋼琴的事只有他知道。

而且他也知道我為了救他，指縫粘連，已經(jīng)不能再彈鋼琴了。

那年學校的體育倉庫失火，楚寒正在里面搬器材。

沒有人敢上前，是我硬生生用手拉開了那個被燒紅的鐵門。

我從小就愛好文藝，跳舞彈琴不在話下，雖然沒經(jīng)過正統(tǒng)的學習，可我依舊很有天賦。

可經(jīng)此一事，我手指因為燒傷發(fā)生粘連，再也沒辦法彈鋼琴。

我仍然記得當醫(yī)生宣布這個噩耗時，他顫抖著雙手輕撫我的臉：「溫婉，以后我會永遠守護著你?！?/p>

話猶在耳，人卻已變。

觸到我傷痛又震驚的目光，他不自在地撇過頭。

顧南心冷笑道：「我聽說你當年給楚寒彈過很多次呢，看來還是我不配了?！?/p>

她作勢起身要走。

楚寒立即攔住她，哄著她坐下后，他走到我面前，用只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。

「溫婉，就彈一首做做樣子，南心剛回國，你別讓她在我朋友面前下不來臺?！?/p>

我顫聲道：「楚寒，你明知道我彈不了鋼琴了！」

當年聚會時也有人起哄讓我彈一首，楚寒征時生氣地摔了杯子才讓眾人閉嘴。

楚寒咬了下牙，聲音也冷下去：「那你就走吧，不過文件你是拿不到了。」

「那份文件應該很重要吧，你不是一直想升職嗎？」

一陣徹骨的寒意涌上心頭。

原來他都知道，那他忘了我為了他推掉了公司的外派，已經(jīng)不可能升職了嗎？

我看著他，眼底發(fā)熱，鼻頭發(fā)酸，這個我愛的男孩徹底地變成了我不認識的人。

有什么在心底慢慢地碎掉。

我低頭苦笑，隱忍著淚意。

「好?！?/p>

我走到鋼琴邊，緩緩坐下，抬起手，輕輕放在鋼琴鍵上。

五年沒碰鋼琴，我卻感覺不到任何欣喜，只有麻木和難過。

果不其然，只一曲簡單的生日歌我彈得走調(diào)又難聽。

包廂里響起稀稀落落的議論聲。

我聽到顧南心的朋友嗤笑道。

「你看她的手好像個雞爪啊，我要是她，可沒臉再彈下去?！?/p>

「南心，還是你去彈吧?！?/p>

下一秒，顧南心站起身走到我面前，聲音高傲。

「溫小姐，真不巧，我也學過鋼琴，還拿了幾個小獎?！?/p>

她撞開我，坐在鋼琴前，修長的手指很快就在琴鍵上敲下悠揚的樂聲。

楚寒帶頭鼓掌，包廂里也瞬間響起劇烈的掌聲。

更顯得我像個可笑的小丑。

一曲彈罷。

顧南心站起身，楚寒立即走過來拉住她的手，眼中帶著愛慕：「南心，你彈得真好?！?/p>

顧南心瞥了我一眼，意有所指道：「楚寒，你還是吃點好的吧?！?/p>

我站在溫暖的包廂，卻感覺冷徹入骨。

這一場鬧劇終于在顧南心大放異彩后落幕了。

楚寒給了我鑰匙。

臨走前，他拉住我。

「溫婉，你別生氣，我們還是朋友的，如果你以后有困難……」

我抬手，狠狠扇了他一巴掌。

「以后？」我淚如雨下，「我們沒有以后了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