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我就是燒了，捐了……也輪不到你們兩個白眼狼來惦記

我開始頻繁地給一個號碼打電話。

“喂，王主任嗎？我是林嵐。”

我刻意提高了音量，確保那扇虛掩著的門后，能聽得一清二楚。

“對，關(guān)于我身后事的安排，有些細節(jié)想再跟您確認一下。”

我的眼角余光，瞥見了門縫里一閃而過的身影，還有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。

“房產(chǎn)……對，就那一套。還有我那些存款……是的，我都想好了?！?/p>

電話那頭，是基金會工作人員溫和而專業(yè)的聲音：“林阿姨，您放心，您的每一分善款，我們都會用在刀刃上，定向捐助給那些失學(xué)的女孩子?！?/p>

而電話這頭，我對著空氣，聲音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“虛弱”和“認命”。

“麻煩您了，王主任，這事兒……就拜托您了?！?/p>

掛斷電話，沒一會兒，我就聽見蘇晴壓低了聲音的興奮。

“周明，你聽見沒？老東西要不行了！等房子到手，這土得掉渣的裝修必須全砸了，我要裝成法式輕奢風(fēng)！”

“小聲點，別讓媽聽見?！?/p>

周明的聲音里雖然有責(zé)備，但那份雀躍卻是藏不住的。

“怎么就不能讓她聽見了。”

“砰——！”

臥室的門被猛地撞開。

蘇晴三步并作兩步?jīng)_到我的面前，俯身死死地瞪著我。

“媽！你剛才在跟誰打電話？！房產(chǎn)和存款的事不跟你兒子說，跟誰說?你是不是老糊涂了！”

我虛弱地咳嗽起來：“小晴……你這是干什么……嚇到我了……”

“嚇到你？我看你是要氣死我！”蘇晴完全不理會我的“虛弱”，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我的臉上，“房子趕緊過戶！死之后的遺產(chǎn)稅我們可不交？！”

周明緊跟著進來，臉上也帶著一絲慌亂和急切。他象征性地拉了拉蘇晴的胳膊，嘴上說著：“小晴，別瞎說！媽身體不好，你別氣她！”

可他看向我的眼神里，卻同樣充滿了質(zhì)問和急不可耐。

“我瞎說？”蘇晴一把甩開他的手，指著我的鼻子罵道，“周明你就是個窩囊廢！我在想怎么給家里省錢，你還在這兒裝好人！老東西，我告訴你，趕緊辦過戶！”

她搖頭看著屋子。

“房產(chǎn)證呢？房產(chǎn)證是不是在這里？拿出來！我們現(xiàn)在就去辦過戶！”她說著開始翻我的抽屜。

“住手！”我身體晃了晃，倒在床上。

周明抱住蘇晴，壓低聲音吼道：“蘇晴你瘋了！你想把媽氣死？！”

“我的東西……我就是燒了，捐了……也輪不到你們兩個白眼狼來惦記……”我的聲音不大，卻字字清晰。

“白眼狼？”蘇晴聲音尖得刺耳，“我們伺候你，你倒好，把家產(chǎn)全給了外人？”

周明臉色沉下，松開蘇晴，偽裝徹底撕碎。

“媽，我們也是為了這個家?！?/p>

“為了家？”我冷笑，撐著床坐直，盯著他，“那些等錢上學(xué)的女孩，在我心里，比你們兩個只認錢的，親得多！”

話音剛落，我喉頭一哽，猛烈地嗆咳起來，捂著胸口，臉瞬間就白了。

“藥……藥……”

周明慌了，撲過去翻床頭柜：“媽，藥呢？”

蘇晴一把拽住他，滿眼鄙夷：“裝的！一說錢就犯病，糊弄誰呢？”

她逼近床邊，聲音尖刻：“老東西，這套沒用！今天不把房產(chǎn)證交出來，誰也別想好！”

我捂著胸口，手顫抖地指向床頭的藥瓶，艱難地擠出幾個字：“水……藥……”

周明恐懼地甩開蘇晴，手忙腳亂地倒水，擰開藥瓶抖出兩粒塞進我手里。

我吞下藥，靠在床頭大口喘氣，臉色緩和了些。

我閉上眼，聲音虛弱：“你們走，讓我清靜清靜?！?/p>

蘇晴還想鬧，被周明咬牙拉住。

“行了！”他低吼一聲，硬將她拖出了房間。

門被“砰”地甩上。

屋里徹底安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