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另一邊,正在國外忙于收購公司的阮父,心里也一直被愧疚占據(jù)。
自從妻子死后,他就將生活的重心全放在工作上。
這些年,仗著女兒身邊有他親自選的未婚夫們陪伴,他很少關(guān)心過女兒。
為了彌補歉意,阮父打電話特意叮囑三個男人,要他們陪阮墨之去拍賣會挑選首飾。
他令管家給了男人們?nèi)龔埥鹂ǎ骸盁o論其價值多少,只要我的女兒多看一眼,你們都要幫我替她拍下。”
雖然宋晏陽、陸景琛和謝司各自出身名門,但他們的家族在滬圈的地位,多多少少都要仰仗阮氏的扶持。
因此,即便他們心不甘情不愿,可依舊不得不應(yīng)下這差事。
阮墨之坐在車?yán)?,霓虹燈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自那天后,她就沒再和他們?nèi)齻€說過話。
她馬上就要飛去愛爾蘭,此生和他們再無任何交集。
今晚,她身著墨綠色絲絨長裙,裙擺勾勒出她纖細(xì)的腰身,宛如一株孤傲的夜曇。
而車內(nèi)其他三人,則紛紛黑色西裝,眉眼間一致是清冷疏離。
車子很快被停在拍賣會場門口。
阮墨之推開車門,正要下車,卻聽見車外傳來一道清甜的聲音:
“晏陽哥?景琛哥?司哥哥!你們怎么也在這里!”
阮墨之的動作一僵。
她轉(zhuǎn)頭,看見阮眠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在了停車場。
今晚的阮眠,穿著最簡單的白色連衣裙,像嬌俏又惹人憐愛的玉蘭。
看到她,陸景琛原本冷硬的側(cè)臉?biāo)查g柔和下來。
而身旁的宋宴陽也迅速推開車門,快步走向阮眠,語氣里帶著寵溺:
“眠眠,你怎么在這兒?正好今天拍賣會上有不少好東西,你想看什么,哥哥幫你拍?!?/p>
阮眠撫了撫自己耳邊凌亂的發(fā)絲,羞澀低頭道:“我聽同學(xué)們說這里有拍賣會,就想著來見識見識。”
謝司捏捏她嬌俏的鼻頭,俯身像哄小孩道:
“眠眠是不是快生日了?會場上的東西你要是喜歡,那我拍下來送你當(dāng)生日禮物好不好?”
看著三男一女嬉戲打鬧地笑作一團。
一股無力感蔓延全身,阮墨之瞬間沒了和他們一起進場的欲望。
深吸一口氣,她眨眨眼逼退涌上來的淚花,踩著高跟鞋率先走了進去。
拍賣會場設(shè)在滬城最頂級的酒店,名流權(quán)貴云集。
落座后,阮墨之目光掃過場內(nèi),很快被展臺上的一件拍品吸引。
那是一條祖母綠項鏈,中央鑲嵌著一顆罕見的碧璽。
她心頭一震,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母親生前的模樣。
她記得,曾經(jīng)也有條一模一樣的項鏈掛在媽媽頸間。
可后來公司被人陷害,為了幫父親度過難關(guān),臨死前她曾變賣過自己所有的首飾......
阮眠看著阮墨之全神貫注的眼神,眉頭一挑,心下了然。
下一秒,她怯怯地舉起了手,聲音清脆卻帶著幾分掩蓋不住的忐忑。
“請問,如果拍下喜歡的拍品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無力支付,會被抓起來嘛?”
她咬著唇,眼睛濕漉漉的。
聽到在場眾人的嘲笑聲,阮眠像小貓一樣吐吐舌頭,粉紅火速飛上臉頰。
在座的眾人都是滬圈上流,什么場面沒見過。
阮眠這番話說出來,顯得極其無知。
可她不諳世事的氣質(zhì)和讓人憐惜的五官,像懵懂幼崽一般天真,卻讓人很難生厭。
尤其是在得知阮眠的身份是阮家養(yǎng)女后,這番憐惜的心情火速攀登頂峰。
“阮家果真是好樣的,自己家的千金千嬌百寵,躋身名媛之首,可撿回來的養(yǎng)女卻連拍賣常識都不清楚......”
“你懂什么,沒有綠葉陪襯,怎么能突出花的嬌嫩?阮家這是把養(yǎng)女當(dāng)傻子養(yǎng),來襯托出阮大小姐的金貴呢?!?/p>
竊竊私語聲落入三個男人的耳中,他們臉上對阮眠疼惜的表情都要溢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