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給我媽湊手術費,我典當了和男友最甜蜜的一段記憶。三年后,我事業(yè)有成,
想贖回我的愛情,卻發(fā)現(xiàn)當鋪的新老板,竟是當年被我拋棄的前男友。他冷漠地告訴我,
我們的回憶早已被當成商品賣給了別人。然而,當血腥的噩夢開始取代檸檬的清香,
我才驚覺,我典當掉的,根本不是愛情,而是一個足以將我們都拖入地獄的殺人秘密。
(一)我的舌尖,還殘留著一片檸檬的幻覺。那是一種尖銳而清澈的酸,
帶著陽光曝曬過的微澀,總是在我最猝不及防的時候,像幽靈一樣,從記憶深處浮上來。
緊接著,便是鋪天蓋地的空虛。三年了。這片虛構的檸檬,
是我典當掉的那段愛情的唯一遺物。三年前,母親躺在ICU,每日的賬單像雪片一樣,
要將我活埋。我走投無路,走進了一條名為“遺忘里”的巷子,
推開了一家掛著“當”字招牌的鋪子。老板是個面容模糊的老人,他說,
他們收一些很特別的東西——比如,記憶。“越是珍貴、純粹、刻骨銘心的記憶,價格越高。
”我典當了我和江川最甜蜜的那一段。在盛夏的午后,我們躺在大學城的草坪上,
他變戲法似的從背后拿出一袋青檸檬,切開一片,不由分說地塞進我嘴里。酸得我五官亂飛,
他卻笑得像個傻子。那段記憶,換來了母親的手術費,
也換來了我此后三年事業(yè)上的心無旁騖。如今,我是一家頂級文物修復所的首席修復師,
經我手的,是千年流轉的器物,我能撫平它們身上的每一道裂痕,
卻補不上自己心里的那個空洞。我決定贖回我的愛情。憑著模糊的印象,
我再次找到了“遺忘里”。但眼前的景象讓我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。原本那家古舊的鋪子,
變成了一棟極簡風格的玻璃建筑,冰冷得像一塊手術臺。
門口的招牌換成了三個字——“渡忘川”。我推門而入,風鈴發(fā)出一聲脆響,
卻聽不出任何暖意。一個穿著黑色真絲襯衫的男人從吧臺后抬起頭,他的眉眼深邃,
鼻梁高挺,下頜線的弧度冷硬得像刀鋒。時間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跡,
卻似乎將他打磨得更加鋒利。是江川。我的前男友,我典當掉的那段記憶的另一位主角,
如今成了這家當鋪的新老板。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,連呼吸都帶著刺痛。
他看著我,眼神平靜無波,像在看一個預約了修復服務,卻走錯門的不速之客。沒有驚訝,
沒有懷念,甚至沒有一絲波瀾?!坝惺??”他開口,聲音比這房間的溫度還要低上幾度。
我攥緊了手里的定制皮包,深吸一口氣,
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(wěn):“我來……贖回一樣東西?!薄爱斊薄!彼院喴赓W。
我從包里取出一個絲絨盒子,打開,里面躺著一張泛黃的卡片,上面只有一個序列號。
這是三年前,我用愛情換來的唯一憑證。江川接過卡片,在身前的光感屏幕上輕輕一劃。
一道藍光掃過,屏幕上彈出一個信息框。他只瞥了一眼,便將卡片推回給我,
語氣沒有絲毫起伏,像在陳述一個與他無關的事實。“抱歉,這位客人?!彼踔劣昧司凑Z,
疏離得像南極的冰。“那段記憶,早就被另一位客人買走了。”(二)“買走了?
”我感覺自己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,又在剎那間冷了下去,“記憶……怎么能被買走?
不是典當嗎?我來贖回!”江川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弧度,
那是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表情?!耙?guī)矩變了?!彼p描淡寫地說,
“本店現(xiàn)在是‘渡忘川’,不是三年前的‘遺忘當鋪’。所有逾期未贖的典當品,
都會被視為絕當,公開出售?!薄澳愫f!”我失控地低吼,“我們沒有約定過期限!
你這是強買強賣!”“合同上白紙黑字寫著,最終解釋權歸本店所有。”他靠在椅背上,
雙手交叉放在身前,一副穩(wěn)操勝券的姿態(tài),“如果你有異議,可以去告我。不過我提醒你,
‘渡忘川’,可不好告。”我死死地盯著他,試圖從他那張英俊而冷漠的臉上,
找到一絲一毫熟悉的痕跡?!笆悄阕龅?,對不對?”我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,
“是你故意把我的記憶賣掉,為了報復我三年前的不告而別?”他終于抬眼,正視著我,
漆黑的瞳孔里映出我狼狽的倒影?!疤K念,你太高看你自己了。對我而言,那只是一筆生意,
一段……數據而已。恰好,有位買家對‘初戀’這個主題的產品很感興趣,并且出價很高。
”產品。數據。他用這兩個冰冷的詞,將我們曾經擁有過最溫暖的東西,徹底肢解。
我踉蹌著后退一步,心如刀絞。我寧愿他指著我的鼻子罵我,恨我,也比現(xiàn)在這樣,
將我視作一個可以估價的商品,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要好?!笆钦l?是誰買走了它?
”我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,“我出雙倍,不,十倍的價錢,把它買回來!”“抱歉,
客戶信息,無可奉告。”他垂下眼簾,端起桌上的一杯清咖,下了逐客令,
“如果你沒有其他事,我還有個會?!蔽蚁褚蛔鸨怀榭樟遂`魂的雕像,僵在原地。
直到他起身,繞過吧臺,準備從我身邊走過時,我才猛地抓住他的手臂。他的肌肉瞬間繃緊,
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推開?!皠e碰我?!彼穆曇衾锏谝淮螏狭饲榫w,是毫不掩飾的厭惡。
就在那一刻,我的噩夢開始了。不是比喻,是真正的噩夢。那天晚上,
我夢到了一片無盡的雨幕,冰冷的雨水砸在臉上,帶著鐵銹的味道。我拼命地跑,
身后有模糊的嘶吼聲。沒有檸檬的清香,沒有午后的陽光,只有無邊的黑暗和恐懼。
我猛地驚醒,心臟狂跳,渾身都被冷汗浸透。接下來的幾天,這個噩夢反復出現(xiàn)。
我開始失眠,精神恍惚,修復文物時,手甚至會不受控制地發(fā)抖。一周后,
我收到一封匿名郵件。沒有發(fā)件人信息,標題是一串日期——正是我典當記憶的那一天。
郵件里只有一個附件,是一張經過處理的舊照片。照片上,是大學時代的我和江川,
背景模糊,但我們的笑容清晰可見。然而,照片的角落,被人用紅色的墨水,
畫上了一個猙獰的問號。我以為是江川的惡作劇,是他的報復。我拿著手機沖進“渡忘川”,
將屏幕懟到他面前。他看到照片的瞬間,瞳孔劇烈收縮。那是一種被戳穿偽裝的驚駭,
雖然只有一秒,但我捕捉到了。他很快恢復了鎮(zhèn)定,只是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?!薄敖ǎ 蔽?guī)缀跏窃趹┣?,“你到底想怎么樣?把記憶還給我,
我們兩清,我再也不來打擾你!”他看著我,眼神復雜得像一片深海。良久,他吐出一句話,
每個字都像冰錐,扎進我的骨頭里?!疤K念,別再挖了?!彼穆曇魤旱煤艿?,
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,“有些東西,忘了……才是好事。
”(三)忘了才是好事?這句話像一把鑰匙,插進了我混亂思緒的鎖孔里。
我開始瘋狂地回憶那段被我典當的“甜蜜記憶”。我記得陽光,記得草地,記得江川的笑臉,
和他遞過來的那片青檸檬。一切都那么美好,那么純粹,像是加了柔光濾鏡的電影鏡頭。
可當我試圖深入,去回想更多的細節(jié)時,大腦卻一片空白。那天的對話是什么?
除了檸檬的酸味,我們還吃了什么?陽光的溫度是怎樣的?我想不起來。那段記憶,
就像一幅精美絕倫卻只有輪廓的畫,內里空空蕩蕩,經不起任何推敲。
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我。我賴以支撐、并為之奮斗了三年的目標——贖回那段記憶,
難道從一開始就是個謊言嗎?與此同時,更詭異的事情發(fā)生了。我的公寓被人闖入了。
我報了警,警察勘察后卻說門窗完好,沒有任何暴力闖入的痕跡。
他們認為是我太過勞累產生了幻覺。但我知道不是。因為我的枕頭上,多了一樣東西。
一個銀質的、雕刻著鳶尾花的圓形小盒。我認得它。這是江川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,
一個可以裝固體香膏的香膏盒。在那段“甜蜜記憶”里,
它本該充滿了我們一起調制的、帶著檸檬和薄荷味道的香氣。可現(xiàn)在,我顫抖著打開它,
里面空空如也,只有一股陳舊的、金屬的冷氣。我徹底亂了。如果說之前的匿名郵件是警告,
那這個憑空出現(xiàn)的香膏盒,就是一道催命符。它在告訴我:我知道你的過去,
我知道你的秘密,我知道你以為你忘記了什么。我必須查清楚。
那個買走我記憶的“神秘買家”,他到底是誰?他的目的又是什么?這一次,
我沒有再去找江川。我知道,從他嘴里問不出任何東西。我花重金,
請了一位業(yè)內非常有名的私家偵探,代號“影子”。我只有一個要求:查出三年前,
從“遺忘當鋪”買走我記憶的人。“影子”的效率高得驚人。三天后,他給了我一個名字。
林薇。一個年近五十,深居簡出的豪門遺孀。資料上說她性格孤僻,
酷愛收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,尤其是那些附著著強烈情感的“舊物”。
她完全符合一個會花大價錢購買別人“初戀記憶”的買家形象。
“影子”還給了我一個更勁爆的消息:江川之所以能成為“渡忘川”的老板,是因為三年前,
原“遺忘當鋪”的老板意外身亡,而江川是唯一的繼承人。據傳,江川是那位老板的私生子。
私生子?意外身亡?一瞬間,所有的線索都串聯(lián)了起來。江川為了繼承家業(yè),奪取當鋪,
不惜賣掉我們的記憶,討好像林薇這樣的重要客戶。他的冷漠,他的警告,
全都是為了掩蓋他那不光彩的過去。仇恨和屈辱像毒藤一樣,瞬間纏滿了我的心臟。
我以為的深情錯付,原來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和背叛。我不會就這么算了。
我死死地盯著林薇的照片,一個計劃在我腦中瘋狂成型。我要接近她,不管用什么方法,
我要讓她親口承認,是她買走了我的記憶。我要奪回屬于我的一切,
然后讓江川為他所做的一切,付出代價。我的理智被憤怒燒得一干二凈。我沒有注意到,
“影子”給我的資料里,林薇的照片,眼神中透著一種和我如出一轍的、深深的疲憊與恐懼。
(四)我陷入了一種偏執(zhí)的狂熱。我開始日夜研究林薇的資料,她的喜好,她的行程,
她的一切。我知道她是國內頂尖的古陶瓷收藏家,而我,恰好是這個領域最出色的修復師。
這是一個完美的突破口。我動用了從業(yè)以來積累的所有人脈,終于通過一位策展人,
得到了一個向林薇展示我修復技藝的機會。據說,她有一件北宋汝窯的筆洗,
出現(xiàn)了一道極細的沖線,遍尋名家都束手無策。那是我職業(yè)生涯的巔峰之作,
也是我復仇計劃的開端。見面的那天,我特意穿了一件素雅的旗袍,將頭發(fā)挽起,
讓自己看起來沉靜而專業(yè)。我?guī)е铐敿壍男迯凸ぞ?,走進林薇那棟位于半山的莊園。
莊園里安靜得可怕,連鳥叫聲都沒有。一個面無表情的管家將我領進一間采光極好的暖房,
林薇就坐在那里。她比照片上看起來更加憔悴,眼下的烏青濃得化不開,
整個人像一朵即將枯萎的白玫瑰。她看到我,并沒有太多表情,只是指了指桌上的錦盒。
我打開錦盒,那件天青色的汝窯筆洗靜靜地躺在里面,那道沖線像一道刺眼的傷疤。
我戴上白手套,拿出高倍放大鏡,開始專注地工作。我必須承認,拋開一切,
這是一次酣暢淋漓的專業(yè)對決。我用獨創(chuàng)的無痕修復技術,耗費了整整三個小時,
才將那道沖線完美地遮蓋。當我放下工具,抬起頭時,發(fā)現(xiàn)林薇一直在看著我。
她的眼神很奇怪,不是欣賞,也不是審視,而是一種混雜著憐憫和恐懼的復雜情緒。
“蘇小姐,”她終于開口,聲音沙啞,“你的技藝很高超。但是,有些東西碎了,就是碎了。
就算修復得再完美,也回不到當初的樣子。甚至,你越是想修復它,它內在的裂痕就會越多,
直到最后,徹底崩塌。”我的心猛地一沉。她話里有話。我強作鎮(zhèn)定,
微笑道:“林女士說的是。不過,作為修復師,我的職責就是盡力而為。”我頓了頓,
終于拋出了我的誘餌,“就像有些人,會不惜代價,去購買別人的記憶,
來填補自己的空缺一樣。雖然不是自己的,但至少,能帶來片刻的慰藉。
”林薇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她手中的茶杯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“你……都知道了什么?”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。成了!我心中一陣狂喜。
她果然就是那個買家!我正要繼續(xù)逼問,我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。
是“影子”打來的。我皺著眉走到暖房外接聽?!疤K小姐,計劃有變!
”“影子”的聲音前所未有的焦急,“林薇不是買家!她和你一樣,
也是‘遺忘當鋪’的受害者!她被勒索了!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!你快離開那里,
你現(xiàn)在很危險!”什么?我腦子里“嗡”的一聲,一片空白。也就在這時,
一聲凄厲的尖叫從暖房里傳來!我猛地回頭,只見剛才還站在那里的管家,
不知何時已經倒在了血泊中,而林薇,她手里握著一把沾血的匕首,眼神空洞地看著我,
嘴里喃喃自語:“結束了……一切都結束了……”下一秒,
她將匕首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臟。鮮血濺出,在我素色的旗袍上,
開出了一朵朵妖異的紅花。一切都發(fā)生得太快,我甚至來不及尖叫。
就在我被這血腥的一幕驚得魂飛魄散時,一只強有力的手臂從我身后伸出,捂住我的嘴,
將我拖進了旁邊的灌木叢里。是江川。他怎么會在這里?他的臉色比死人還要難看,
眼睛里布滿了血絲。他死死地按住我,不讓我發(fā)出任何聲音。我看到莊園的大門被撞開,
幾輛警車呼嘯而入。“不是自殺。”江川在我耳邊冷聲說道,聲音冰冷,“是滅口。下一個,
就是你。”(五)警笛聲由遠及近,刺破了莊園的死寂。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,
只能透過灌木的縫隙,看著那些穿著制服的人在暖房里進進出出,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。
“為什么……為什么會這樣?”我抖得像一片風中的落葉,牙齒咯咯作響。
“因為你靠得太近了?!苯ǖ穆曇魤阂种L暴,“我警告過你,不要再查下去。
”“你到底隱瞞了什么?”我猛地轉頭,死死地瞪著他,“林薇的死,和你有沒有關系?
那個所謂的‘幕后黑手’,是不是就是你!”江川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,
但隨即被更深的冰冷所覆蓋。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,而是拽著我,利用灌木和建筑的陰影,
像一只敏捷的獵豹,悄無聲息地避開所有人的視線,從莊園的側墻翻了出去。我們一路狂奔,
直到鉆進一輛停在隱蔽處的黑色轎車里。他發(fā)動車子,輪胎摩擦著地面,
發(fā)出一聲尖銳的嘶鳴,隨即像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。我的大腦一片混亂。
林薇臨死前那混合著憐憫和恐懼的眼神,管家倒在血泊中的身體,匕首刺入心臟的悶響,
還有江川這匪夷所思的出現(xiàn)和逃離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像一團亂麻,將我緊緊纏繞。
“我們去哪?”我問?!耙粋€能讓你活下去的地方。”他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,
油門踩到了底。車子最終在一家廢棄的汽車旅館前停下。這里荒無人煙,破敗不堪,
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霉味。江川把我?guī)нM其中一間還算干凈的房間,反鎖上門?!艾F(xiàn)在,
你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嗎?”我靠在斑駁的墻壁上,感覺自己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干了。
江川沉默了很久,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,抽出一根點上。這是我第一次見他抽煙。
煙霧繚繞中,他的臉顯得愈發(fā)晦暗不明。“沒有買家。”他終于開口,
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,“從一開始,就沒有所謂的‘買家’。你的記憶,沒有被賣掉。
”我愣住了。“那……那它在哪里?”“被我銷毀了?!薄澳?!
”我剛升起的一絲希望瞬間被擊得粉碎,憤怒再次占據了我的大腦,“江川,你混蛋!
”“我是在救你!”他猛地掐滅了煙,第一次對我咆哮,眼睛里布滿了駭人的血絲,
“你以為你典當的是什么?陽光?草地?檸檬味的初戀?蘇念,你太天真了!你典當的,
是一場謀殺的記憶!”謀殺?我的大腦嗡嗡作響,完全無法處理這個詞。“三年前,
在‘遺忘當鋪’,你殺人了?!苯ㄒ蛔忠痪涞卣f道,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,
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?!安豢赡埽 蔽壹饨衅饋?,“我怎么可能殺人!
我……”我的話戛然而止。因為我的腦海里,閃過了一個畫面。不再是模糊的雨夜,
而是清晰的、帶著血腥味的場景。一個陰暗的房間,一個面目猙獰的老人朝我撲過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