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青梅竹馬給我下了迷藥,第二天我竟然躺在他爹的床上。"當(dāng)我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,
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句話。后腦勺傳來一陣陣鈍痛,喉嚨干得像是被火烤過,
視線模糊了好一會兒才逐漸聚焦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男性面孔——劍眉星目,
鼻梁高挺,下頜線條如刀削般鋒利。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正冷冷地注視著我,
里面翻涌著我讀不懂的情緒。"醒了?"男人的聲音低沉醇厚,卻帶著刺骨的寒意。
我下意識想坐起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全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,
更要命的是——我的外衫不知何時已被褪去,只余一件單薄的白色中衣,
領(lǐng)口還松開了兩顆盤扣,露出一小片肌膚。"啊!"我驚呼一聲,慌忙攏緊衣領(lǐng),
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張寬大的雕花紅木床上,身下是觸感絲滑的錦緞被褥。
男人——看起來三十五六歲年紀,一身墨藍色錦袍,
腰間懸著一枚瑩潤的白玉——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,眉頭緊鎖:"蘇小姐,解釋一下,
你為何會出現(xiàn)在本官的床上?"本官?我眨了眨眼,突然一陣劇痛襲來,
不屬于我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。蘇婉清,十八歲,蘇州商賈蘇明遠之女,母親早逝,
父親半年前病故,家道中落。而眼前這個男人,是寧府家主寧遠山,當(dāng)朝三品大員,
蘇州織造提督,兼管江南絲綢貿(mào)易。而我,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外科醫(yī)生,
居然穿越到了這個古代少女身上!"我..."我張了張嘴,卻發(fā)現(xiàn)嗓子干啞得厲害,
"水..."寧遠山瞇了瞇眼,轉(zhuǎn)身從桌上拿起一杯涼茶遞給我。我顧不上道謝,
接過來一飲而盡,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,總算讓我找回了一些思考能力。"寧大人,
我...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這里。"我努力回憶著昏迷前的最后記憶,
"昨日寧二少爺邀我去賞花,在涼亭里喝了杯茶,然后...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。
""逸塵?"寧遠山眉頭皺得更緊,眼中閃過一絲詫異,隨即又恢復(fù)了冷峻,"蘇小姐,
這個借口未免太過拙劣。逸塵昨日根本不在府中,他去杭州查賬已有三日。""不可能!
"我脫口而出,"明明是他親自來我住處接的我,還說..."我突然頓住,
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。寧逸塵,寧府二少爺,我的青梅竹馬。在"蘇婉清"的記憶里,
他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,兩家早有婚約。父親去世后,寧逸塵更是常來探望,
承諾守孝期滿就迎娶我過門??扇缃窨磥?,事情似乎沒那么簡單。"還說什么?
"寧遠山追問道,目光如炬。我咬了咬下唇:"還說...要給我一個驚喜。
"寧遠山冷笑一聲:"確實是個'驚喜'。蘇小姐,你可知擅闖朝廷命官府邸是何罪名?
更遑論..."他的目光在我凌亂的衣衫上掃過,未盡之言不言而喻。我心頭一顫。在古代,
女子名節(jié)重于性命,若此事傳出去,我不僅會身敗名裂,還可能被沉塘處死。"寧大人明鑒,
"我強自鎮(zhèn)定,"我蘇婉清雖家道中落,卻也知禮義廉恥。此事蹊蹺,還請大人徹查。
"寧遠山沉默地審視著我,那雙銳利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。良久,他轉(zhuǎn)身走向房門,
對守在外面的仆從吩咐道:"去請李嬤嬤來,為蘇小姐更衣。然后帶她到偏院安置,
沒有我的允許,任何人不得探視。""大人這是要軟禁我?"我忍不住問道。
寧遠山回頭看我一眼,眼神復(fù)雜:"蘇明遠的女兒,我不會輕易處置。但在查明真相前,
你最好安分些。"蘇明遠?我敏銳地捕捉到他提到"蘇婉清"父親時語氣中的一絲異樣。
沒等我多想,一位五十歲上下的嚴肅嬤嬤帶著兩個丫鬟走了進來。
寧遠山離開前最后看了我一眼,那目光中的探究與深思讓我心頭微顫。
李嬤嬤手腳麻利地幫我整理好衣衫,又遞來一面銅鏡。鏡中的少女約莫十七八歲,肌膚勝雪,
眉目如畫,一雙杏眼水汪汪的,唇不點而朱,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。"蘇小姐,請隨老奴來。
"李嬤嬤語氣恭敬卻不容拒絕。我跟著她穿過曲折的回廊,暗自打量著這座氣派的府邸。
亭臺樓閣,假山池塘,處處彰顯著主人的富貴與權(quán)勢。偏院雖名為"偏",卻也整潔雅致。
李嬤嬤將我安置在一間廂房后,留下兩個丫鬟守在門外,便離開了。我坐在窗邊,
望著院中一株開得正艷的海棠,思緒萬千。寧逸塵為何要設(shè)計我?
讓我出現(xiàn)在他父親的床上對他有什么好處?寧遠山提到我父親時的異樣又是為何?
更重要的是——我這個現(xiàn)代靈魂,該如何在這個陌生的古代世界生存下去?
偏院初安李嬤嬤離開后,我獨自坐在偏院的廂房里,
透過雕花木窗望著院中那株開得正艷的海棠。寧府的偏院比我想象中要精致許多,青磚黛瓦,
回廊曲折,處處透著江南園林的雅致。這間廂房陳設(shè)簡單卻不簡陋,一張紅木床,一套桌椅,
還有個小小的梳妝臺?。"蘇小姐,奴婢春桃,是大人派來伺候您的。
"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怯生生地站在門外,手里端著一個食盒。我點點頭讓她進來。
春桃手腳麻利地擺好飯菜,一碟清炒時蔬,一碗雞湯,還有兩個小巧的糯米團子。雖然簡單,
但香氣撲鼻,讓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(jīng)一天沒吃東西了?。"春桃,
寧大人...他平時是個怎樣的人?"我一邊小口喝著雞湯,一邊試探地問道。
春桃明顯緊張起來,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:"大人治家極嚴,但待下人還算寬厚。
只是..."她突然停住,像是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,"奴婢不該議論主子。"我正想再問,
突然聽到院外傳來一陣嘈雜聲,接著是女子痛苦的呻吟。我和春桃對視一眼,
同時起身向外走去?。意外救傷院門外,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丫鬟倒在地上,右腿鮮血淋漓,
旁邊站著幾個手足無措的仆役。"怎么回事?"我快步上前。"回小姐的話,
小的是廚房的雜役,剛才搬柴火時不小心砸到了秋菊姐姐的腿。"一個年輕小廝惶恐地回答。
我蹲下身檢查傷處,只見那丫鬟的小腿被尖銳的木刺劃開一道三寸長的口子,深可見骨,
鮮血不斷涌出。秋菊疼得臉色煞白,冷汗直流?。"快去找府醫(yī)!"春桃急道。"來不及了,
傷口太深,必須先止血。"我沉聲道,現(xiàn)代醫(yī)生的本能瞬間占據(jù)上風(fēng),"春桃,
去我房里把梳妝臺上的針線盒拿來,再找些干凈的布條和燒酒。"春桃愣了一下,
但很快跑開了。我按住秋菊腿上的動脈止血,同時觀察她的臉色。還好,雖然失血不少,
但神志還算清醒?。東西很快拿來,我讓幾個壯實的仆役按住秋菊,先用燒酒沖洗傷口消毒,
然后取出針線,在燭火上烤了烤。"忍著點。"我對秋菊說完,便開始縫合傷口。
針尖刺入皮肉的瞬間,秋菊發(fā)出一聲慘叫,但我的手法又快又準,
不過片刻便將傷口縫合完畢,再用干凈的布條包扎好?."好了,傷口不要碰水,
每天換一次藥。"我擦了擦額頭的汗,這才注意到周圍已經(jīng)圍了一圈人,而站在最外圍的,
赫然是一身墨色錦袍的寧遠山。頭痛之癥寧遠山揮退眾人,只留下我和春桃。他走近幾步,
目光落在我剛包扎好的傷口上,眼中閃過一絲詫異。"蘇小姐醫(yī)術(shù)精湛,不似尋常閨閣女子。
"他的聲音依然冷淡,但語氣中的探究意味明顯?."家父生前喜好收集醫(yī)書,
我閑來無事看過一些。"我隨口編了個理由,
總不能說我是二十一世紀的外科醫(yī)生吧?.寧遠山微微頷首,剛要說什么,突然眉頭一皺,
右手不自覺地按住太陽穴,臉色瞬間變得煞白。"大人!"春桃驚呼一聲就要上前,
卻被寧遠山抬手制止。"無妨,老毛病了。"他咬牙道,但額頭上已經(jīng)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我仔細觀察他的癥狀:單側(cè)頭痛、畏光、面色蒼白——這分明是偏頭痛的典型表現(xiàn)?4。
"寧大人,若不嫌棄,我可以為您緩解疼痛。"我上前一步道。寧遠山銳利的目光掃過來,
似乎在評估我的動機。最終,疼痛戰(zhàn)勝了警惕,他微微點頭。
我讓春桃去準備熱水和干凈毛巾,然后請寧遠山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?,F(xiàn)代醫(yī)學(xué)知識告訴我,
偏頭痛發(fā)作時,按摩特定穴位可以緩解癥狀?。"得罪了。"我站到寧遠山身后,
雙手輕輕按上他的太陽穴,以適中的力度開始打圈按摩。他的皮膚比想象中要涼,
觸感卻意外地好。按摩片刻后,我又移至他后頸的風(fēng)池穴和肩井穴,用拇指按壓。
寧遠山起初身體僵硬,但隨著我的動作,漸漸放松下來,呼吸也變得平穩(wěn)?。"感覺如何?
"我輕聲問道。寧遠山緩緩睜開眼,眸中的銳利褪去了幾分:"好多了,多謝蘇小姐。
"這是第一次,我在他眼中看到了真實的情緒——驚訝、感激,還有一絲難以名狀的復(fù)雜?。
暗中窺視寧遠山離開后,我回到廂房,發(fā)現(xiàn)春桃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熱水供我沐浴。
泡在溫?zé)岬乃校也庞袝r間梳理這一天的遭遇。寧逸塵為何要設(shè)計我?
讓我出現(xiàn)在他父親床上對他有什么好處?寧遠山提到我父親時的異樣又是為何?
還有那個一直站在遠處觀察的大管家趙德,他看我的眼神充滿審視和敵意?。洗完澡,
我換上春桃準備的干凈衣裙——一件淡青色的對襟襦裙,質(zhì)地柔軟舒適。剛系好腰帶,
就聽到門外傳來春桃與人爭執(zhí)的聲音。"...大人吩咐過,任何人不得打擾蘇小姐休息!
""老奴奉二少爺之命,給蘇小姐送些點心,難道也不行?"一個沙啞的男聲回道,
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?。我推開門,看到趙德站在院中,
手里確實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。見我出來,他立刻堆起笑容,
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:"蘇小姐,二少爺?shù)胗浤?,特意讓老奴送些您愛吃的點心來。
"我心中警鈴大作。寧逸塵不是去杭州了嗎?怎么突然又惦記起我來了?
而且趙德身為大管家,親自來送點心,未免太過殷勤?2。"多謝二少爺好意,
只是我剛用過晚膳,實在吃不下。還請趙管家?guī)Щ厝?,替我謝過二少爺。
"我禮貌而疏離地回道。趙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,隨即又恢復(fù)如常:"那老奴就不打擾了。
只是..."他壓低聲音,"二少爺讓老奴轉(zhuǎn)告蘇小姐,那日之事實屬無奈,
請小姐務(wù)必保重,他自有安排。"說完,不等我回應(yīng),趙德便躬身退下了,留下我站在原地,
心中疑云密布?。夜半私語夜深人靜,我躺在床上卻輾轉(zhuǎn)難眠。月光透過窗欞灑落地面,
形成斑駁的光影。突然,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窗外傳來,接著是壓低的說話聲。
"...已經(jīng)按二少爺?shù)姆愿擂k了,那丫頭果然醫(yī)術(shù)不凡..."是趙德的聲音!
我屏住呼吸,輕輕挪到窗邊。"...老爺似乎對她另眼相看,
今日還允許她..."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,聽不真切。另一個聲音響起,這次是個年輕男聲,
應(yīng)該是個小廝:"二少爺說,計劃有變,要加快進度。
那件事...必須在下個月初八前..."我的心跳加速,手心冒出冷汗。
他們口中的"那件事"是什么?跟我有關(guān)嗎?2?腳步聲漸漸遠去,我回到床上,思緒萬千。
看來寧府的水很深,而我這個"不請自來"的客人,已經(jīng)不知不覺卷入了一場陰謀之中?3。
醫(yī)者仁心第二天一早,我剛洗漱完畢,春桃就急匆匆跑進來:"小姐,秋菊姐姐的傷口發(fā)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