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陽誒，該上學了。”母親在外面一邊翻著麥子，一邊喊你起床。你沒有作答，
慢吞吞地坐起身來，揉揉朦朧的雙眼。床頭是一個紅漆板凳，座上頗有些裂痕，
不過卻仍舊很結(jié)實，坐起來從來不晃動，不過此時上面堆沓著你的校服。
你將那校服一把拿過，一件件地緩慢套上，今天是很平常的一個上學日，你須收拾完畢，
走那土道上學去。你終于收拾完畢，你抬手看看袖上的墨點：“媽，我這校服該洗咧，
這墨點人看了都……”此時媽媽已經(jīng)坐在門前擇豆了“知道咧，你這娃，
好好校服不知道愛惜點兒穿，上次弄的背上全是泥水，這還莫幾天，
可弄上墨汁……”在你印象中，媽媽總是這樣忙碌，家里似乎有干不完的活，
她那雙龜裂而布滿老繭的手，似乎總是有無窮的力量和手段，可以擇豆翻麥、可以串針縫衣，
當然，也可以拿著笤帚追著偷買零食吃的你滿街跑……不待多想，你看看衣柜上的掛鐘“啊，
快要遲了……”你有些急了，你才發(fā)現(xiàn)今早起床似乎有些過于“舒緩”了，
你忙走到媽面前道：“媽媽媽，快遲到咧，給我點兒錢，我買早點吃去。
”媽媽聞言白了你一眼：“買慫呢買，桌上有紅苕，不吃就餓著?！蹦泐H無奈了，
那紅苕吃起來很是噎人，你很討厭吃那東西，但是媽媽堅決的語氣，
讓你感到今天早上的火腿腸包子跟下午校門口的辣條已經(jīng)成了妄想，早上餓著的感覺，
你又不得不忌憚，于是你跑到桌上拿起個紅苕揣到兜里便走?！皨專吡税。?/p>
”媽媽仍舊沒有抬起頭看你一眼：“對，路上慢點?！蹦惚阆蛑鴮W校走去。
你在村上最好的一個學校上小學，雖如此說，
但其條件若與縣上市上的小學相比自然仍舊是自取其辱；但你卻過得很舒坦，
你早已跟班上同學打成一片，大家都很好，這鄉(xiāng)村美景你也是真喜歡，
這里的一切都足以讓你每日歡歡喜喜。家里的條件談不上富裕，但是爸爸媽媽都很勤勞，
家境還算殷實，只不過爸爸終日干活見不著人，媽媽手上家務(wù)又像干不完，
所以親情對你來說實在是有些飄渺的東西……不過這倒并不會此時的你多想什么，抬頭看，
你已然到了學校?；尹S的教學樓記載著它的故事，門前的草樹，
流溢出青春的美好……你深吸口氣，走了進去。“老熙，今兒個就吃個紅苕？”課下，
你的好兄弟趙颯征問道，你抬眼看了看，答道；“昂……今兒早上走的急……”聞言，
趙颯征往口袋掏了掏，隨后掏出一小包辣條：“給，你那一看就沒啥味兒?！蹦阋姞睿?/p>
先把辣條拿了過來：“這么好?。恐x謝！”趙颯征擺擺手道：“都是兄弟，客氣啥。
”你沒再多說，把辣條拆開，頓時辣條的香氣彌漫了整個教室，
你趁那“尋味饞士”還未趕來之前，便將那辣條就這紅苕吃掉，待到那些人尋味而來，
你擦擦嘴，擺擺手上的袋子：“已經(jīng)沒有了哦。”頓時，
鄙夷聲襲來：“噫～慫嘴真快……”沒等鬧騰多久，便上了課，
老師在臺上慷慨激昂地講著課，時不時地還用方言撩逗下那些不好好學的學生，
或是說些俏皮話，雖說臨近小升初，但你卻并沒有感到有甚壓力，你在班上……不，
甚至是年級，都是名列前茅，你在這階段要做的，也不過就是鞏固和補缺罷了。
窗外刮來一陣風，青草裹挾著桂花的香氣，你借意暢想著未來；你是個很富文藝的男孩，
前些日子，你才求著父母為你買了本《紅樓夢》原著，才到你便迫不及待翻開去看，
全是古文，你理解起來頗為吃力，你很希望能有人與你共同探討里面的文字與情節(jié)，
但可惜的是班里并沒有人對此感興趣。
“縣城里的孩子肯定對此頗有研究吧……”你癡癡地想著，
父母告訴你他們將送你到縣城里上學，你很以此為傲，常常有意無意向兄弟們吹噓。
你聽聞縣城里有很多新鮮的事情，縣城里的女孩子漂亮而恬靜，
男孩子聰慧而有禮……你這么想著，越想越激動，便趕忙看向黑板，認真地回歸課堂。
轉(zhuǎn)眼間，到了小學畢業(yè)的那個夏天，你度過了最后一個六一，你想著，
從今往后我再也不是兒童，我不會再過六一兒童節(jié)，不必再帶紅領(lǐng)巾，到了初中，
我便是個小大人，我過五四青年節(jié)……你對未來充滿了向往。在你走出小升初考場的那一天，
陽光正嬌，它就那么直沖沖地打在你的臉上，讓你感到有些睜不開眼；蟬鳴交疊，聲如滾浪，
仿佛在為你的“成功”而慶祝，走出校門的你笑得很開心，
真的很開心……那天你跟你的兄弟們?nèi)チ随?zhèn)上唯一一家小火鍋店，你們吃喝談笑，
好不快活；時至稍后，又來一群人，竟是你們年級兩個班的許多女生，真是驚愕，
仿佛提前約定似的，你們年級過半數(shù)的人竟都齊聚于此！你們似乎開了場慶功宴，
大家都笑呵呵的，眾歡而散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在這場“宴會”中，你與一個女孩頗有緣分，
她是隔壁班的，你有對她有所耳聞。你們添加了聯(lián)系方式，相見恨晚，
相談甚歡；其名雷泠秋，她是個在面談時頗顯文靜的女孩，在手機上卻很是活潑而幽默，
你被她逗得對著那發(fā)光的屏幕傻呵呵地笑……你頗覺得自己有些幸運，
竟能在畢業(yè)的這天新添一友，你頗感到高興。一個快活的暑假很快便過去，
期間你的新學校給你布置了些甚是艱巨的任務(wù)，不過你都挑燈完成，
你覺得這是學校要求高而優(yōu)秀的表現(xiàn)，你對初中生活的到來感到興奮。秋風瑟瑟，
你報到的那天是下著淅淅瀝瀝的雨，天空灰暗而泛著些死魚眼白，雨悄梭過萎葉，
一切讓人感到壓抑。你感到有些不適了，你坐上小轎車，透過那容雨點歇腳的窗向外觀望。
小轎車正駛過鎮(zhèn)上的初中，你看到雷泠秋的背影，她正往校門走去，不待你細看，
那濕漉漉的馬尾便離你愈來愈遠，你感到有些說不出的感覺……車子向前行駛著，
你卻愈發(fā)感到不安。到了學校門口。那學校很大，紅砂墻內(nèi)嵌著大塊大塊的玻璃，
整個學校棱角分明，規(guī)規(guī)整整，四方形的石凸似從玻璃中頂出，
將這一大塊長方體分割成幾十個小長方體……你們似乎來晚了，學校大門緊閉，
你的父親今日特地抽了時間送你，
此刻他正打著灰黑色的傘與門衛(wèi)亭中的人交涉……你早就下來，
四處觀望；你頗感到有些恐懼，說不出來的恐懼，仿佛這大門是無聲惡獸之口，
會將進去的你吞噬……你就呆愣地站在那里，任細雨扎進你的發(fā)梢肩頭。
你的父親終于轉(zhuǎn)過身來，向你走來，為你也打上傘說道：“我們來晚了，該是八點多來的，
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十點過了……”“可我根本不曉得……”你話還未盡，從大門中走出兩名老師，
其中一位戴著眼鏡的對你道：“來，跟我走。”你便跟了上去，你回過頭，父親對你擺擺手。
你的父親先前跟你說了，下午會來接你。你跟著那老師，順著樓梯向上，走廊的燈是暖黃的，
可卻讓你感到冷得駭人，整個學校靜得可怕，只聽得見你和這兩位老師嗒嗒的腳步聲。
你從那領(lǐng)路老師口中才曉得，原來今天全體新生都進行考試，而你，
幾乎錯過了大半個英語考試……按理來說，一科不應(yīng)考這么久，興許考完試前還干了別的？
你無從知曉。甚至今天有考試，你也才是剛剛知道。而開學報到第一天考試，
你更是前所未聞，只當這學校要求高，特規(guī)下治吧……想著，
你被那老師引到了一處班級門口，依舊很安靜，你似乎能聽到筆尖在卷上摩擦的聲音。
你不被允許進入這教室，而那兩個老師也去監(jiān)考的監(jiān)考，換崗的換崗，你就在那里站著，
依著門上玻璃的反光，整理自己前兩日才剛剛到縣城里買的衣服……漫長的等待，終于，
下考鈴響，你才終于被老師引入教室，并被安排了一個位置，你坐在上面，
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壓著灰蒙蒙的高樓，你感到無所適從。你很恐懼，
你感覺自己座后像有個黑洞，自己像是處于虛空……不待你的情緒繼續(xù)發(fā)酵，考試鈴又響了，
一張數(shù)學卷子與答題卡被發(fā)到你面前，說實話，答題卡這東西，你第一次用……這一日，
就是純純的考試，除了中間的一次用餐和午休之外，你沒有干任何事，
甚至多余的走動都沒有，你帶著口罩，從校門走出來，這么難的題，
你也是第一次見……父母早已在校門外等候，旁邊還有幾個……“陌生人”？你坐上車，
呆呆地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?！邦}難不難？” “陌生”的女聲向你問道。“難，
的確很難?！蹦闳耘f望著窗外，冷冷地回復(fù)。你的初中并沒有住宿，
你的父親在開學前焦頭爛額，最終為你找到了一家陌生人借宿，
你或許會在那兒度過一年左右……甚至整個初中？你并不知道。而剛才問你的那個人，
便是那家的主人。她搽著厚厚的白粉，抹著紅唇，卻仍舊遮不住她那深淺的皺紋。
她的聲音很尖，說起話來像是先輩批判的腐儒？你單這么覺得……總之，
你很不喜歡這個女人。但是，能找到這么個去處，你父親已然盡了力；你的父親工作忙碌，
母親更是離不開家，你總得有人照看。而你，為了不給家里添麻煩，也只得假裝滿意，
在那個你從未見過的女人的家里住下來。很快，你們便到了那女人的家，
你的父親叮嚀了你幾句便走了，你被安排了一個房間，你走進去，
上下環(huán)顧----白慘慘的床單被套，灰白的床墊，淡黃的木書桌，
煞白的柜子……房間沒什么裝飾，配色很單調(diào)，就是白，
這個房間的燈光似乎還是可以調(diào)節(jié)的，暖黃色與冷白色，你感覺很新奇。你顧不得多想，
你已經(jīng)很累，白天的考試讓你的腦袋沉甸甸的。你明天還需早起，
學校要弄個關(guān)于開學的活動……由于你們還沒有校服，那女人告訴你，
老師說明日須穿白上衣，黑褲子……不在多想，你打開窗戶，讓房間不那么悶，關(guān)掉燈，
脫下衣服躺在白色的床上。你的心里仍舊很激動，
你仍舊對初中的生活充滿向往……窗外的風吹進，你眼里是黑暗牽著月光……是月光嗎，
還說城市的燈光？你慢慢閉上了眼睛，汽車的聲音不再明顯，你漸漸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。
再睜開眼睛，已是第二天天明，你被那女人叫醒，
同他的孩子一并去學校；他的孩子與你相仿年紀，你們在一個年級而不在一個班。很快，
到了校門口，他進去了，你卻被門口一位有著紅色卷發(fā)的老師攔住了，她看起來并不年輕，
你猜出這個女人的身份并不是老師那么簡單?！巴瑢W，你的紅領(lǐng)巾呢？”“紅領(lǐng)巾？
”你心想：上了初中不是就不用戴紅領(lǐng)巾了嗎，就算要戴，也并沒有人告訴我啊，
“今天要戴紅領(lǐng)巾嗎？”你接著說道。那老女人即刻一改剛才笑瞇瞇的表情，
嚴肅地指著你說道：“你這個孩子，剛剛開學便不遵守要求，
又怎么指望你遵守學校紀律……”她沒有再聽你說什么，便開始了說教。
直至其他同學全部進入了學校，她才說：“下次一定要記得，聽見沒有？
”你用笑掩飾自己的難堪，對著她點點頭?！奥牭?jīng)]有？”這個老女人卻又問了你一遍。
“聽…聽到了”里回答道。那老女人見狀，這才滿意的別過頭去，任你自便。
你還等著她讓你離開，可好一會兒她都沒再理你，你這才知道自己可以走了，于是悻悻離開，
進入教學樓。今天算是正式開學了吧，你們在一個活動室舉行了開學儀式，領(lǐng)導(dǎo)講話階段，
你見那老女人走上場，聽著主持人的介紹，你這才是知道她是這所學校的校長。你頗覺難受，
這校長真不是個善茬……除她之外，你們學校還有一個副校長，是個瘦瘦的，
中等身高的中年男性，看起來很是圓滑，深諳世道的樣子。這兩個校長講話都是滿嘴官話，
什么國家啦，跟隨啦，什么什么綜合提升啦，反正聽得你是云里霧里，頗感啰嗦。
不過這些對這個剛?cè)胄滦５纳倌甑共]有很大的影響，你依舊充滿干勁，
你已經(jīng)準備好在這個新學校大展拳腳了。經(jīng)過這一天，你跟班里的同學混了個眼熟，
也對這個學校有了點了解，還有即將教你們的老師……竟然每一科都有，
這在你小學這是你從前很難想象的。你的小學經(jīng)常是主科老師兼帶副科的課；而如今，
什么美術(shù)啊，音樂啊，都有專門的老師；你感到很自豪，你感到前方一片光明。
正式的學習生活在這一日便開始了，你很努力，你感覺自己充滿了干勁兒，
雖說偶爾坐在教室，望著窗外的樹與葉，會有點想家，
但是想要努力的心卻又很快地使你忘記一切。
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努力；你在每個作業(yè)上都力爭做到完美，
一個簡單的預(yù)習任務(wù)你能工工整整地寫上滿滿兩頁，即使當天作業(yè)做完，
你都還會給自己加上些什么別的任務(wù)，這可是從前的你從未有過的。
你好像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什么，
自己的聰慧與學習能力；自己的自主、勤奮與努力……總之，你完全沉浸在學習中，
你感覺自己像是一個騎著駿馬的大將軍，威風而瀟灑，你也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，
自己的崇敬。一篇一篇的作業(yè)，你極其細致而認真地完成；一次一次地考試，
你以驚人的速度登上了班里前幾名，你感到頗為滿足。此時的你，在學業(yè)上，無疑是成功的，
你多科霸占班級第一，你收獲了許多的成績與褒獎，你感到不屑，因為在村里上學的時候，
老師總是告訴你們，城里的孩子多么多么厲害，而如今？你心里偷笑，不過如此。
隨著這個結(jié)論一并被你發(fā)現(xiàn)的，是你的同學們，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禮貌而優(yōu)秀。
這里的男孩子同樣也會說臟話，
甚至比你小學的同學說得還要臟；而這里的女孩子也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漂亮而恬靜，
她們大多吵嚷而聲音尖銳，下課時聚在一起聊天，刺耳的笑聲讓你的耳膜震顫，
她們毫不在意。因而你并不喜歡跟他們打交道，而他們，
介意少你這么個朋友；于是你便同他們?yōu)樽约航ㄔ炝藗€隱形的牢籠……你在學校常態(tài)是沉默，
在遇見自己不滿意的事情時卻又與他們展開一“辯論”，有時還是據(jù)理而談，
可若是你感情激憤上來，你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。你并非沒有去嘗試融入這個新環(huán)境，
可你總覺得，哪里不太對。你總覺得課下那些女生尖銳的笑聲是在笑自己，
你嘗試和別人搭話，可當你興沖沖地講了半天，卻發(fā)現(xiàn)人家并沒有在聽……在去食堂的路上，
你想跟人家走在一起，卻走著走著，便被排到了身后。幾番如此，你頗感無奈與厭煩了，
“他們都早就認識……他們也并不怎么樣……我不需要他們這樣的朋友……”你常這樣想。
但，人總是需要宣泄情緒的對象的，幸運的是，你仍同你小學的幾個兄弟保持著聯(lián)系，
并且有著深厚的情誼；你很喜歡跟他們說話，跟他們在一起，你感到安心，
感到被重視……感到快樂。于是你便總是期待著放假，坐上那回家的車，
回到自己熟悉的家鄉(xiāng)……梧桐樹、木槿花，與兄弟聊學校的煩心事兒，一切的一切，
總能讓你在課上想得出神。你想著，卻猛然回過神來，看見窗外那灰黑色的高樓，
你感到一陣恍然。很不巧，你初一的生活，恰逢疫情未過；有幾次，因為疫情封區(qū)，在周末，
你不能回家，夜晚一個人坐在床邊，見窗外車水馬龍，燈光璀璨，高樓林立，
近處的枯樹葉中藏著點點黃光，遠處幾座吊塔閃著孤孤白光。你有時會覺得，
自己就像那吊塔，孤零零的……其實那吊塔四側(cè)，也有另外幾座吊塔，可不知為何，
你就覺得它孤零零的……“像我一樣吧……他們并不能互相說話……”是這樣吧。巧的是，
因為這疫情，學校常常停課，因此，你常能在家呆上一兩個星期，網(wǎng)課是很輕松的，
閑時還可以玩玩手機，與朋友談?wù)勌臁傊?/p>
初一的日子是有些令你惶恐而又能讓你感到快樂的。但是生活就像深藍色的大海，
上一秒還風平浪靜，或許下一刻便波濤洶涌，烏云賜死亡與浪，將你吞噬。
“初二是個很關(guān)鍵的節(jié)點，
初二的重要知識占總量的百分之六十以上……”老師在講臺上講著，初一已經(jīng)過去了，
初一第二學期的那個夏天并沒有給你留下什么美好的回憶，
太陽炙烤著路面與看起來毫無生氣的草木……像是烤箱里烤著塊蔥碎餅干。
這是你回想那段時間唯一留存的畫面。就好像時間還沒來及在你腦中留下痕跡，
便就已經(jīng)過去?！拔覀円黄鹋?，初二肯定還要好好學習……”你在手機上跟雷泠秋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