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短篇 #BL #be #有三觀可能無法接受情節(jié)“這個世界是空蕩蕩的。
”米益看著我說。我一時沒接上話,感覺她好像不是在跟我說話,因為她的眼睛是空洞的,
她好像在透過我去望別的東西。頓了好一會兒,直到她那句話都涼透了,
我才輕聲問:“為什么這么說?”回答我的是沉默。因為米益哭了。
米益哭起來是和我們不一樣的,她哭的時候會緊緊抿著嘴唇,微皺著眉頭,雙眼盛滿了淚花,
像夢里的瀘沽湖的湖泊,清澈卻看不見底。等水滿溢出來的時候,它會落到她心臟的縫隙里,
一直流到深處,反復沖刷著她自己心靈的裂痕。我知道我在她的世界之外,
所以我無法去觸及她的傷疤,只能緩緩地說:“我們去吃面吧?!贝丝檀巴庖慌排怕窡袅疗穑?/p>
在馬路上投下一個個橘黃色的光點。街邊小販此起彼伏的吆喝聲順著開著的窗子傳到房間。
……我們在路邊隨便進了一家小店,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。女主人很熱情,很快,
便端上來兩碗陽春面。細白的面條在氤氳著熱氣的湯里起起伏伏,十分可人,
它似乎在叫嚷著:“一碗下肚,
煩惱全無!”所以這便成了我和米益的默契:如果實在難受得過不去的話,
那就去吃面吧!正值下班高峰期,路上車水馬龍,
霓虹燈在汽車鳴笛聲與人們嘈雜的交流聲中閃爍著。我和米益在離開小店后來到了海邊。
濕潤又微威的海水氣息撲面而來,“沙沙”的浪花聲似乎將人群隔絕在外。
米益瞇著眼睛感受了一會兒,但很快又睜開了眼,眼底是一片化不開的憂郁。
我知道她有話要講,所以安靜地等待著。果然,
不一會兒米益低沉的嗓音響起:“他們又給我發(fā)信息了。
可是為什么呢?我明明什么也沒做錯,但為什么不能放過我呢……”我知道她說的是誰,
但我無力改變,更無力干涉,只能給予她最微小的安慰——陪伴?!液兔滓媸歉咧型瑢W,
是死黨。上學的時候,我們因為關系太要好而被同學們揶揄笑話:“像在談戀愛。
”也曾被班主任單獨找到談話。但我倆總是會在走出辦公室之后相視一笑,無奈做鬼臉。
其實這也并不能全怪老師同學誤會,因為那時米益還是個男孩子,
而我是唯一知道她(他)秘密的人。是的,米益是男生,但他喜歡上了另一個男生,
他叫許格。許格是重點班的學霸,個子很高,但沉默寡言,和米益的性格完全相反。
我對此很訝異,于是總開玩笑地打聽他們到底怎么認識的。
而幾乎從未對我有所保留的米益此刻卻選擇微笑,然后輕輕搖頭,用食指點開我好奇的腦袋,
意味深長道:“秘密~”我翻白眼:“切~”他們如何認識的我不知道,
但他們什么時候談戀愛的我竟然也不知道!我氣憤極了,找到米益,揪住他的領子,
咬牙切齒:“我到底是不是你好哥們?說!”他一臉無辜說:“當然是啦,
愛梓是朕最最好的死黨,世間絕無僅有!”我撒開他領子,
皺眉道:“那你跟那什么許格在一起了怎么也不告訴我?”他一下子臉紅了,
撓著頭心虛地笑著,干哈哈地問:“你知道啦?”呵,可不是嘛。
……這是一個風清氣和的午后,我媽中午炸了許多外焦里嫩的、金黃酥脆的無骨魚塊,
我趴在餐桌前口水“飛流直下三千尺”。待我茶飽飯足準備美滋滋玩會兒游戲時,
我媽將一個飯盒遞給我:“去,給小益送點兒?!蔽抑逼鹕碜樱?/p>
不服道:“為什么?!”“人家小益多好一孩子啊,你不號稱人家死黨嗎?怎么?
有好吃的都不給人家分享?”我被刺激到了,拎起飯盒,拔腿就走“去就去!
”可米益家和我家隔了一個單元樓呢。當我氣喘吁吁來到他家門口,敲了敲門,無人應,
我驚訝地自言自語:“奇怪啊~這個點應該在家啊?!蔽业皖^拿手機發(fā)了幾條消息,
仍無人回應,那算了,他定是沒這福氣。我轉身去等電梯,
可它像是卡bug似的長居十樓不下,
我無奈:“肯定是十樓的大媽又在運什么‘大型貨物’了,老常態(tài)了都?!庇谑菦Q定走樓梯,
平時樓梯內都沒什么人,午后那么熱,這里竟還有絲涼意。突然我好像看見了米益的身影,
他匆匆走到一個隱蔽的轉口消失了。“這可不是一個捉迷藏的好地方?!蔽宜尖庵?,
抬腳便跟了上去。一轉身,便看到了許格與米益兩人在會面。只見許格微微低著頭,
遞給米益一個黑色的手提袋,看不清神情。但米益羞澀的神態(tài)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:好小子,
瞞著你爹我暗度陳倉!我憤憤不平。更令我頭頂著火的是,
米益竟然扯著許格的領子迫使他低頭,然后踮腳吻了上去!我捂住心口,
幾乎一時要心梗倒地,不忍再看,悄悄原路返回了,這次等到了電梯。
……米益聽完我的“控訴”,羞赧地笑了笑,安撫地拍拍我的肩,嘆了口氣,說:“小葉梓,
事態(tài)發(fā)展緊急,未來得及相告,望見諒!”我呵呵冷笑,拍開他的爪子:“晚了!絕交!
馬上!”……盡管因米益的“不義氣”而生氣,
但我仍是為他笑意盈盈又幸福的樣子而感到開心的。
可事情并不會如我們所期待的那樣安穩(wěn)進行下去。意外仍舊是降臨了。
……那天如同往日一樣,春日的陽光和煦地照進教室里,落在靠窗的米益的課桌上。
我像平時一樣一進教室便沖他打招呼,可他卻臉色蒼白,一副慌張又無助的模樣。
我忙放下書包問他怎么了,他從課桌里拿出一張照片和一省雜亂的紙條,手指微微顫抖著。
我的心猛地沉下去,深感不妙。果然,
那張照片是米益和許格在公園一個角落的長椅上接吻的照片:陽光落在他們肩上,
那個蜻蜓點水一般的吻,在微風的輕撫下蘊酵出一種不畏世俗的淡然與別具一格的浪漫。
我千巴巴地安慰道:“照片……還挺唯美的。”米益低著頭,將那堆紙條推到我手邊,
我捻起一看,
盡是“同性戀”“惡心”“滾出一中”“你怎么不去死啊?”這樣帶有侮辱與詛咒的話語。
此時教室人漸漸多了起來,他們對著米益的方向議論紛紛。突然一個男生站了起來,
譏諷道:“米益,看不出來啊,你竟然喜歡男人!怪不得平時看你就像個娘娘腔一樣,呸!
真惡心!給我們男人丟臉!”我扭頭吼了一聲:“閉嘴行不行?
”他反倒開始怪笑起來:“哈哈哈葉梓,你平時和他玩那么好,他喜歡男人,
你不會也喜歡女人吧?真是臭味相投啊~”我氣不打一處來,握緊拳頭剛想和他爭論,
米益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,沖出來教室。我忙追了出去,喊他:“米益!
”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拐角處。……這場鬧劇的結局是米益退學了。
當時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,所有人對他們議論紛紛,許格被迫退出了重點班,
米益被他從國外趕回來的父母帶回了家,要求他轉學,而米益干脆輟學不上了,
像是準備與世界決裂。米益的母親是個極其傳統(tǒng)又古板的女人,
她不允許自己兒子生出了這樣的“怪癖”,于是瘋狂給他灌輸她自以為正統(tǒng)的思想,
妄圖將她兒子拉回“正道”。我在周末的時候去看米益,他媽媽很歡迎,似乎有意撮合我們。
我?guī)е┯驳奈⑿Γ斨蛔匀坏哪抗鈦淼搅嗣滓娴姆块g。他房間緊拉著窗簾,一片漆黑,
他自己在床角縮成一團黑影,我輕輕喊了聲他的名字:“米益……”他若有所感地動了動,
沒有說話。我走到窗臺前想拉開窗簾,他干澀又嘶啞的聲音響起:“別拉開,求你。
”我只好來到他身前,打開了微弱光線的床頭燈?;椟S的光線映在他臉龐,
眼底的烏青和眼睛里的血絲分外明顯,頭發(fā)凌亂地散在額間,
和他往日神采奕奕的模樣大相徑庭。
我問他:“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?”他沖我苦澀地笑了笑,緩緩的回答:“順從我母親。
”……但米益和許格終究沒有分手。而我就充當了“苦命”的信使。
米益明面上“走回了正軌”,向他母親做了保證,但仍堅持不去學校,
反而搞起了他熱愛的音樂。這我是十分支持的。米益長得很好看,栗色的柔軟的短發(fā),
一雙干凈又迷人的桃花眼,還有若隱若現的梨渦。當他唱歌的時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