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二的余媛真的很頭大,桌子上堆積的卷子她一點也不想碰,特別是化學(xué),數(shù)學(xué),物理學(xué),
凡是帶學(xué)的,光聽聽,它們似乎就能跳起來打人,甚至雙手抱臂,挑釁的看著余媛。
余媛索性不去看那氣人的玩意兒,她覺著,手機(jī)是真香,刷著QQ空間,看著一個個瓜,
嘴角都笑到耳朵根兒。扒拉著,扒拉著,看見一個網(wǎng)友的說說:“心臟病,先天的,難受的,
陪我聊個,五毛錢的,可以嘛。”這一下子,余媛嚼著哈密瓜子嘴唇子定格了一下,
隨后又嚼了起來,腦子也隨之快速轉(zhuǎn)著:騙人也不帶這樣的啊,拿自己開玩笑。
來來回回扒拉了幾圈,余媛還是決定點開那個人的主頁,黑乎乎的頭像,
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。余媛一個小貓頭像,私信他“烙鐵心臟病嘛?玩歸玩,鬧歸鬧,
別拿自己開玩笑啊這?!闭f完她躺在床上,想著腦子里浮現(xiàn)的是蹦起來的數(shù)學(xué)字母,
“真是的混蛋玩意兒”她心想。不一會兒,手機(jī)叮咚一聲,是黑黑頭像的人回復(fù):不騙人,
否則會變小狗。余媛拿起手機(jī),看到回復(fù)后,噗嗤笑了出來。
一刻也閑不住的她立馬加他為好友,這時頁面顯示,“你們已成為好友,
可以開始聊天了”余媛和他聊著天,總是能傻傻的笑,他有著一本正經(jīng)搞笑的潛質(zhì),
但詞句間,隱隱可以看出他傷感的一面。比如:“死了可能也還好,可以接受。
”“活著不如死了,真的?!泵棵窟@般,余媛就開始稀釋他的這種想法,
用盡各種手段逗他開心。他叫宋云安,他對于他的名字,
是這般解釋的:本就是虛無縹緲的云,平安也如云。余媛掰正了他的解釋:就算飛到云端,
也會平安。宋云安隔著屏幕撇撇嘴,到底沒有反駁什么。她向他吐槽數(shù)學(xué)怎樣向她耍賴皮,
他向她訴說今天又做了什么康復(fù)訓(xùn)練。他說:“數(shù)學(xué)題不會嘛,不難呀。
”她說:“不止數(shù)學(xué),還有化學(xué),物理學(xué)?!彼卧瓢苍谀沁吢犓f,也瞬間覺得頭大,
只得笑笑,“我要是你老師,放學(xué)指定不讓你走,留下補(bǔ)課?!薄按蟾纾視偟暮貌缓?。
”余媛無語凝噎。課上,余媛昏昏欲睡,在昏昏欲睡時,一個紙團(tuán)子砸向了她的后背,
這紙團(tuán)子似乎由半本書組成,力量不容小覷,狠狠擊打她。她腦子瞬間清醒,
惡狠狠的眼神瞟過去,是林川川,她的好基友,俗稱敵蜜。林川川對于她的威脅,
一點也不怕,似乎更加囂張,拿起被撕的只剩個皮的書揮舞,挑釁著做著口型:來打我呀?
”余媛索性不看她,揉揉眼睛,開始聽課,這節(jié)課倒是聽懂了些,畢竟沒犯困,
腦子也還好使。不管怎樣,余媛對于自己的表現(xiàn)非常滿意,一下課,沖向林川川的座位。
林川川正準(zhǔn)備撲到桌子底下避難,嘴也沒閑著,
求饒道:“我還不都是為你......”余媛一把扯著她的手:“好兄弟,多虧你,
我學(xué)到了知識,我沒犯困,全都因為你?!绷执ùㄣ蹲。骸肮??”“我要學(xué)習(xí),就算是數(shù)學(xué),
我也和它拼了!”余媛拉著林川川鄭重承諾。她嗓音清亮,語氣上揚,操場上的風(fēng)吹動著,
似乎給她帶上了天然的聲卡,落入附近同學(xué)的耳朵里。尋聲望去,余媛柳眉微彎,
桃花眼脈脈含情,滿眼笑意的看向前方,鼻尖小巧,唇瓣粉潤。任誰也想不到,
她常常在課上睡到口水滿桌。林川川緩緩站起,
不聲不響的把手放到她的額頭:“現(xiàn)在不燒啊......壞了,難不成已經(jīng)傻了?!
”“哎呦,我沒發(fā)燒,只不過突然想到一好的資源,當(dāng)然要嘿嘿嘿......利用起來啊。
”林川川不明所以,蠕動嘴唇,還想再說什么,余媛一個箭步?jīng)_回教室,忙起了“課業(yè)。
”說是課業(yè),沒奮斗幾分鐘,又不自覺的呼呼大睡起來。林川川扶額:這女人,沒救了。
窗邊男生低低的笑,余光瞄了眼余媛,見她趴下漸漸睡去,才敢支著下巴瞧她兩眼。下了課,
余媛抓起卷子一股腦塞進(jìn)書包,還小聲犯著嘀咕:不好,一點也不好。“林川川,好了沒,
快走呢”余媛說。林川川背起書包,顛了兩下,“走吧,余媛,
余媛......芋圓......芋圓!唉?你沒事叫余媛干什么,我都餓了。
”余媛站在原地,看著,聽著她的一頓操作,白眼都翻到天上。
還是說:“想喝什么飲料了就直說,姐請你,一杯飲料錢還是有滴。
”林川川狗腿的給她背上書包,好好好,余姐姐~你最好啦。不久,
兩人雙雙抱了杯芋圓啵啵走在回家的路上,余媛贊嘆著芋圓的好喝,
想著趕緊回家開導(dǎo)那小網(wǎng)友,于是步伐越來越快,林川川不滿意了,奮力趕上:“唉,
你什么時候腿這么長了?!薄拔乙丶覍W(xué)習(xí)?!庇噫卵院喴赓W。林川川被嗆到,咳得厲害,
“什么玩意兒,你真的要發(fā)奮圖強(qiáng)啦?”余媛點著頭:“只是突然想到某個人了,
想替他做點什么?!彼卧瓢彩窃诟呷龝r確診的心臟病,他的病情比較嚴(yán)重,
醫(yī)生建議他的家人,要常住醫(yī)院。他變得消瘦,他的朋友也漸漸稀少,
但眼底還是泛著細(xì)碎的光,常常朝人笑著,卻不達(dá)眼底。他是學(xué)霸,也常被貼上校草的標(biāo)簽,
看到桌子下塞滿的情書,他通常先好好整理一番,在情書背面寫上一行字:“無法回應(yīng),
深感抱歉?!鄙钜?,伴著他的,幾乎都是濕潤的眼角,他知道,或許某一刻,
他的世界再也不會轉(zhuǎn)動。 他也常常想,為什么會是他。過了許久,似乎想到了什么,
于是他拿出日記本,記錄:最近遇到了個有趣的人,她很有生命力。
在后面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笑臉。余媛把作業(yè)扔在書桌上,準(zhǔn)備拿起手機(jī),
又腦袋一轉(zhuǎn):“既然發(fā)誓要學(xué)習(xí),把語文什么的,帶文的,通通寫完,不會了再講退縮的事!
”于是她埋頭可勁兒造,這是她的強(qiáng)項,寫起來簡直是絲滑流暢。
做完后滿意的給自己豎起來大拇指。剩下數(shù)學(xué),化學(xué),物理學(xué),三個大頭怪。
“大頭怪”是她賜的名。她拿起手機(jī),看到宋云安發(fā)的消息:下學(xué)了么?
余媛飛速打字:“下學(xué)了,累貪嘍?!薄搬t(yī)院真無聊,有沒有不會的題目?我講給你聽。
”宋云安道。余媛二話沒說,發(fā)給他一張卷子,“可以講講這些么?大神。
”三十分鐘后......“答案是出來了,怎么講給你聽?”余媛也尬住了,對哦,
怎么講解呢,她很有自知之明,以她的腦子,看看過程是絕對不能懂的。她放下手機(jī),
站在窗子邊,看著天上的月牙兒,天是暗藍(lán)的,沒有一點云,那月牙隱沒在天空的暗藍(lán)里,
顯得清亮而溫柔,把一些軟光兒輕輕送到柳枝上。有小風(fēng)吹過,帶著南邊的花香,
把柳枝的倩影送到有光的地方來,又吹到無光的地方去。余媛看著月牙,想象著他。
“要不.......視頻講解?”余媛回復(fù)道。過幾分鐘,手機(jī)滴滴響起來,
宋云安邀請你視頻通話......。余媛一下子慌張起來,她開始扒拉頭發(fā),對鏡描妝,
伴隨著她的,還有心跳的撞擊聲。到最后接通電話,也只敢把眼睛對著鏡頭。
宋云安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眼睛,她的眸子很好看,清亮,含情,此刻看著他,
滿載著好奇,慌亂。余媛看到他的第一眼,就泛起了花癡:這也太帥了!!宋云安因為瘦,
臉上棱角分明,睫毛很密,在他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,眼里有著淡薄,因為此刻朝她笑著,
倒也消散了幾分戾氣。他輕笑了下,壓低聲音,
好聽的聲音傳入余媛的耳朵:“不是讓視頻么,怎么,不敢見面的倒成了你了?
”余媛開始升溫,從脖子,臉頰,再到耳朵。她慢悠悠的往后移,露出整個臉,
她有著一雙桃花眼,看什么都自帶羞澀,鼻尖小巧,唇盼多情,臉頰透著不自然的紅,
她用頭發(fā)遮住耳朵,仿佛在安撫自己狂跳的心臟。宋云安滿眼笑意,
毫不吝嗇的夸贊:“原來一直是小仙女在和我聊天吶?!庇噫乱残Γ瑡蓩傻男?。
要是林川川在旁邊,絕對不認(rèn)識此人,平時笑如猛虎的人,竟不見了!余媛看著他,
總覺不自在,她翻轉(zhuǎn)鏡頭,照著自己的試卷,“這些我不會,拜托你啦。
”宋云安把手機(jī)放在桌上,拿起紙和筆,寫著過程。鏡頭上移,對著醫(yī)院獨有的天花板。
余媛開口:“你還在醫(yī)院么?”“是哦,暫時是出不去啦?!彼卧瓢草p松說著,
仿佛住院的不是他,而另有其人。余媛心底有些難受,張張嘴,想要說些什么,
卻什么也說不出。余媛聽了幾題,他便咳嗽起來,他咳了許久,臉上泛著潮紅,
像染了女孩子的胭脂。余媛在那頭干著急,忙道:“你不要講了,休息下吧。
”今夜的結(jié)束通話,是以余媛借口睡覺而結(jié)束。余媛躺在床上,想著宋云安的模樣,
她有些心疼他,心疼命運對他的不公。如果以前對他還抱有懷疑,今晚就確定他沒騙人。
余媛翻來覆去,直到凌晨才睡去。宋云安絕對不說,和她打視頻前的幾分鐘,
他匆匆整理著發(fā)型,對鏡練習(xí)了下微笑,手抖著撥通了電話。課堂上,余媛又犯困,
今天是于麗麗的課,于麗麗是出了名的不好惹,她強(qiáng)撐著自己不犯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