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是天生的喜煞命。無論說什么都會一語成讖。但他從不輕易開口。因為只要語言成真,
他的壽命便會減一分。直到二十歲的時候,哥哥愛上了一個村外的女人。為了她,
哥哥一次次地破例。最后他慘死在了家中,而女人留下一句:“和我無關(guān)”便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再次見到她時,女人看想我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貪念。她不知道,我是煞喜命,
說什么都不會成事,還會剝奪問者的壽命。1日頭剛落,我家的院門便被人給敲開了 。
我剛一打開門,就看見了一張令我魂牽夢繞許多年的臉。來人是一個年輕、漂亮的女人。
她正一臉幸福地窩在一個男人的懷中,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女孩。張雅見到我的第一眼時,
眸中一亮:“你是小小吧?還記得我嗎?我是你的小雅姐姐?。?/p>
”我放在背后的手指蜷縮在一起。我當(dāng)然記得啊。這張臉不止一次地出現(xiàn)在我的夢里,
做夢我都想將她碎尸萬段。多年以后,她成了家,有了丈夫,還有女兒,家庭美滿。
但是我哥哥呢?他死在了最愛她的那一年。有鄰居見到了陌生人,好奇地圍了上來。
張雅溫柔有禮地一一打著招呼:“這是張嬸子吧?我是張雅啊?!薄拔遗畠嚎煲_學(xué)了,
趁著她還放暑假,我們就帶著她來這里感受一下大自然的風(fēng)光?!焙推渌苏f完話后,
她又轉(zhuǎn)過頭看我:“小小,我們一家就住在你這里幾日吧,
反正你家現(xiàn)在就你一個人……”張雅趕緊住聲,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。
我面上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,笑著將他們迎了進(jìn)來。次臥已經(jīng)很多年都沒有人住過了,
里面落了一層灰。我只是進(jìn)去收拾了一番,再出來的時候就發(fā)現(xiàn)張雅的男人不見了。
我找了一圈,生怕他去了不該去的地方,看見什么不該看見的東西。最后,
我是在自己的房間里找到的男人。男人翻看著我的東西,甚至還打開了我的衣柜。
在看到我進(jìn)來之后,也沒有絲毫的避讓,
反倒是對著我評頭論足:“沒想到在這個窮鄉(xiāng)僻壤的地方,還會有這樣姿色的美人!
”“就是穿的不好,一點兒都凸顯不出你的胸臀?!彼难凵耩つ伒卣吃谖业纳砩希?/p>
令人作嘔。剛剛和張雅閑聊了兩句,知道此人身價不菲,早些年也是流連花叢的老手。
直到娶了張雅之后,才浪子回頭。因為要干活,我直接穿了一個寬松的半袖和短褲,
露出一雙筆直的白腿。何明的眼神最后定格在了我的腿上,喃喃低呼“好一雙美腿”。
我笑得整個身子都輕顫著,“姐夫的嘴真會哄人,怪不得把小雅姐娶到了手。
”他看著我的樣子一整個呆住。“姐夫,你是怎么了?”他像是才反應(yīng)過來一樣,
“叫姐夫多見外,聽你小雅姐說,你原來還有一個哥哥的,要不你也叫我哥哥吧。
”我羞赧地叫了一聲“哥哥”。他臉上的笑意更大了問我:“你有沒有男朋友?
”我青澀地?fù)u頭,臉上泛起一片紅暈。何明不知道,我是天生的煞喜命。和我哥不同,
我說什么都從未中過,被我預(yù)言的人還會減一分壽命。我最喜歡的就是男人的身子,
吸陽補陰,所以才會活到現(xiàn)在。2我和哥哥不同。哥哥出生在陽時陽歷,他天性質(zhì)樸善良,
每一次預(yù)言的反噬都會作用到他的身上。而我出生就被視為不詳。我媽因生我難產(chǎn)而亡,
我爸在給我買羊奶的路上掉下了懸崖。整個村子里的人都對我敬而遠(yuǎn)之,
還勸哥哥也離我遠(yuǎn)一些,要不然我遲早會克死他。只有哥哥真心對我。
他會將預(yù)言換來的吃食都給我留著。我用石頭砸向欺負(fù)我的人,哥哥會一一登門道歉。
遇到潑皮無賴指著他討要個預(yù)言當(dāng)賠償時,哥哥也不會拒絕。
我知道后只罵他“窩囊”、“膽小”。等到我再大一些,我也跑出去要給人預(yù)言。
每每這時哥哥總會拖著孱弱的身體找到我,義正言辭地告訴我:“小小,不可以,
這樣會害了他們的?!蔽也幻靼祝切┤酥鲃右A(yù)言,短命的報應(yīng)不是應(yīng)該是他們應(yīng)得的嗎?
就像哥哥每次預(yù)言都會被反噬一樣,其實他已經(jīng)十分克制了,沒有必要的話,
哥哥是不會為人預(yù)言的。他也惜命,不是為了他自己,而是為了我。他總是說,
“我還要健健康康地活著,看著小小你長大成人?!薄靶⌒【臀疫@一個 哥哥了,
為了小小我也要好好的?!蔽冶疽詾楦绺鐣恢迸阄议L大。直到有一天,
村子里面來了一個年輕女人。哥哥對她一見鐘情。他主動坦白了他的能力。
張雅眼中閃過一絲精光,并一再表明態(tài)度:“阿生,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天生短命,
這一刻我是愛你的,我只知道相愛的人要在一起!”“我不在乎天長地久,
只要我們曾經(jīng)擁有,不好嗎?”哥哥被她的說辭打動,想要和她一起度過短暫的一生。
愛情來得十分突然,哥哥卻還保持著清醒。他知道自己早晚要走在張雅的前面,
于是不肯跨雷池一步。他總是說,“小雅值得更好的?!备绺缦M谧约核篮螅?/p>
張雅可以徹底死心,追求自己的幸福。但是在一次次的相處中,張雅逐漸顯現(xiàn)出自己的野心。
她開始勸哥哥為她預(yù)言。哥哥看不得她的眼淚,每每都讓她得償所愿。
她求了美貌、求了出村的富貴、求了美滿的婚姻……卻獨獨沒有求過和哥哥白頭到老。
于是她變得愈發(fā)美麗,事事順心。而哥哥呢?滿頭白發(fā),全身的褶皺。在哥哥彌留之際,
他的嘴里還一直喊著張雅的名字。我咬咬牙,轉(zhuǎn)身便去追了載著張雅的車。山路崎嶇顛簸,
車子的速度不快。我繞了小路終于見到了她。但她卻在車?yán)锊辉敢庀聛?,只放下了車窗戶?/p>
撇著嘴嫌棄地道:“和我無關(guān)?!倍蟾嬖V開車的人趕緊離開,這個地方晦氣得很。
我失意回家時,發(fā)現(xiàn)哥哥大睜著眼睛,不知什么時候斷了氣。從那之后,我成了孤兒,
也學(xué)著哥哥的樣子為人預(yù)言。但凡事來找我預(yù)言過的人,都沒有如愿的,
而且身子還會虛弱很多。久而久之,他們都說我是天煞孤星,克死了身邊的至親。
卻不知道我是天生的煞喜命。不僅預(yù)言不會成真,成年后還需要男人,采陽補陰。
但那些男人很不聽話,為了方便行事,我特意在物色好人選之后,把他們帶進(jìn)地窖里面。
那里曾經(jīng)綁了很多男人。我還在地窖的旁邊養(yǎng)了一只大狼狗。每當(dāng)有男人死時,
我都會把他們的皮肉哦喂狗,剩下的骨頭架子被疊成了一張锃光瓦亮的雙人床,
躺在上面冬暖夏涼。不如意的時候,我就會給床進(jìn)行拋光打磨,讓它們時刻保持鮮亮。
晚上的時候,張雅來我的房間找我。月光下,她還是那樣美麗動人,
眼睛看向我時還帶著熟悉的精光。和幾年前看向我哥的眼神一樣?!靶⌒?,你還沒睡???
我可以進(jìn)去坐坐嗎?”我絲毫沒有猶豫,讓出了一條道?!靶⌒?,這么多年沒見,我很想你,
也……也一直記著阿生?!甭犚娢腋绲拿?,我攥緊了手心,
生怕自己一不注意現(xiàn)在掐死了她。哥哥那樣好的人,卻被她騙得早早死在了病床上,
死不瞑目。現(xiàn)在她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說還記著他!記著他什么呢?是一語可成讖的預(yù)言吧。
見我沒有反應(yīng),她神情落寞:“你心里還是埋怨我的吧?
這次過來其實我考慮了很久……其實那時候我年紀(jì)小,看到他一夜蒼老的模樣,
我害怕地一走了之。走之后我就后悔了,但那時早已為時已晚。
我現(xiàn)在只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,畢竟阿生沒了,我可以代替他照顧你?!彼坪跏巧挛也恍牛?/p>
她繼續(xù)道:“你姐夫是有名的企業(yè)家,跟著我們,保證你吃穿不愁。
”我一副驚喜的模樣:“真的嗎?小雅姐姐你愿意收留我?”張雅抑制不住的開心,
“那是當(dāng)然!小小,我們都是一家人了,以后就要相互幫助了,你說是不是?”看著我點頭,
她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。走的時候她還故作親熱地拉過我的手,“小小,我們再玩兒幾天,
之后就一起離開這里?!钡人吆?,我趕緊洗手,直到把手心搓紅了,才停下動作。
3第二天,我是被一陣飯香味叫醒的。廚房里,張雅的女兒,
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踮著腳圍著鍋臺做飯。她只是側(cè)頭朝我這邊看了一眼,
張雅就破口大罵:“何喜娣!趕緊做飯,磨蹭磨蹭的,都這么晚了,還沒做好,
是不是又想挨揍?”女孩小小的身軀打顫,趕緊低著頭一絲不茍地繼續(xù)手里的活。
我是穿著藕荷色連衣裙出來的。陽光一打,襯得整個人白得好似發(fā)光。
對面的男人看我看得眼睛都直了。張雅重重地咳了一聲:“老公,老公,何明!”連著幾聲,
何明 都不見反應(yīng),張雅只好提高了嗓音?!案墒裁?!”何明被打擾后,面色不虞地道。
“沒什么,就是看你盯著小小看,都把她給看得不好意思了。”何明掩飾行的假笑,“哈哈,
那個我是想著今天天氣好,去山上逛一逛,畢竟好不容易休假來一回?!薄昂冒?,
那一會兒我們就一起去……”沒等張雅把話說完,何明直接拒絕:“不用了,你身上出了汗,
還是留下來洗洗澡吧,讓小小帶著我逛一圈就行。”迎合著男人炙熱的眼光,
我勉為其難地點頭同意,“好的,哥哥?!彪x開的時候,
我感受到身后有一束陰沉的目光盯著我看。
女人的嫉妒往往就是捅向她自己胸膛上最利的一把刀?,F(xiàn)在這把刀已經(jīng)出鞘了。
我?guī)е蚊饕黄鹋赖搅宋覀兇遄拥纳缴?。夏天正好是蟲蟻出穴的季節(jié),尤其是山上多得是。
何明為了討我的歡心,.去樹尖上捉蜻蜓。蝴蝶一多,容易迷了眼睛。何明雙手一合,
眼神示意我過去。我走過去,猝不及防地被何明抱了個滿懷。油膩的肉皮貼了我滿身,
使我動彈不得。突然一只蜻蜓貼著他的臉,落到了我的肩頭。何明臉上一癢,
身子瞬間失去了平衡。我們掉到了底下的山溝里,何明的胳膊被不知名的草莖劃傷。
“啊~”何明疼得咧嘴大叫。我上去關(guān)心地問;“哥哥,你怎么樣了?疼不疼?
”他的胳膊上只出現(xiàn)了幾個被扎的小血眼兒,但是臉色十分蒼白,像是是失血過多一樣,
“沒事……”何明的嘴唇打著顫,“只要你沒事就好?!逼G陽之下,
映照出我們兩個人臉上的笑容。他并沒有注意到,在他的身后是一座孤墳。
那草莖就生長在墳的周圍。何明趁著我不注意,壓住我的腦袋上來就親了我一口。
放開我的時候,他還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,滿足地嘆喟。我面上并沒有惱火,
反而露出了小女兒家的羞澀笑意。何明見狀直呼他撿到了寶,回去的一路都沖著我發(fā)賤。
我笑意就更加明顯了。他越是興奮,越能刺激他體內(nèi)的血液翻涌。
他的胳膊怕是要保不住了呢!回到家,張雅穿著吊帶蕾絲裙貼著門邊等著何明。
張雅長得極美,身段也十分妖嬈。這還多虧了我哥,給予她的一身美貌。
我甚至還可以記得張雅之前的那張臉,清秀有余,妖艷不足,
是一個看一眼就能使人忘記的大眾臉。而現(xiàn)在的她卻宛如一只月下的妖精般,
勾得何明神魂顛倒。當(dāng)下何明便不管不顧地急吼吼抱著她進(jìn)了房間里面。
反倒是何喜娣這個小姑娘,安安靜靜地給我端了飯菜過來,
對于這種場面她甚至表現(xiàn)出司空見慣的冷漠。吃完飯,張雅他們還沒有消停下來。
我爸把何喜娣叫進(jìn)了我的房間里睡覺,一夜無夢。第二天,張雅偷偷摸摸地找進(jìn)了我的房間,
一邊無形地向我顯示著她身上曖昧的紅痕,一邊委婉地開口:“小小,你也看出來了,
我和你姐夫過得很幸福,就是有一點不如意,你姐夫家事三代單傳,
到了我這里這么多年都沒有為他生出來一個兒子……”我穿好衣服,
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水:“小雅姐姐這是想要再生一個兒子?”她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,
“求求你,小小,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兒上,就滿足我這個心愿吧!”我點了點頭,
滿足她,“好啊,那就讓小雅姐姐不久之后一定……生出個活生生的大胖小子來吧!
”張雅開心極了,沒聽出我話里的古怪,立馬又回屋繼續(xù)造人計劃。
我看著她妖嬈嫵媚的身影,眸色漸深。到時候有了孩子,
她可別哭出來才好……4何明和張雅是在日上三竿的時候才醒的。張雅一臉潮紅,
全身上下都是一副媚態(tài)。反觀何明臉色慘白,全身都好像脫了力一般??匆娢抑?,
他還是強打起力氣對我露出了一個猥瑣的微笑。
吃著碗里又惦記著鍋里的態(tài)度讓人心中心中作嘔。我擦了擦嘴,放下筷子,
“姐夫這么看著我干什么?是我嘴角沾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嗎?
”“我都說了叫姐夫多見外啊,叫哥哥?!睆堁拧芭尽钡囊宦暦畔铝丝曜樱?/p>
沖著何喜娣就是一個巴掌,“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吃沒個吃相,穿沒個穿相!
要是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你從小就是個有媽生沒媽養(yǎng)的賤種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