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插標賣首

      固執(zhí)己見 飛鳥 136360 字 2024-11-16 01:08: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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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六部五軍五寺二院依次坐落在大明門至承天門的這條長街之上,故此民間將這條街稱之為‘天街’。

      月升日落,各大衙門均已散班,空蕩蕩的天街上只有李昰跟何泌昌兩人。

      何泌昌惴惴不安的看向李昰。

      “明理,那御史將卷宗調(diào)走,就能策反堂尊了?”

      “肯定不能夠啊,今晚咱們還得……”

      兩人漫步走過一條胡同,李昰的聲音戛然而止,何泌昌急切道:“咱們今晚還得做什么?”

      “明理?!”

      見李昰不說話,何泌昌扭頭看向胡同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在胡同已經(jīng)站了五十多個腰挎官刀,身穿皂青緇衣的胥吏。

      為首之人身披正二品朱紅官袍,面色不善的盯著兩人。

      “二位,往何處去?”

      李昰倒是面無懼色,盯著來人問道:“閣下是?”

      “大膽!這位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張永明張部院!爾等不過區(qū)區(qū)七品小吏,既見九卿,竟敢不拜!”

      都察院左都御史,言官頭子,在京內(nèi)閣首輔都要忌憚三分,縱使外放,那也是執(zhí)掌數(shù)省軍政大權(quán)的封疆大吏。

      目光移向張永明身后,何泌昌很快便找到了今日在刑部大牢當值的那兩名獄卒。

      頃刻間,一股涼氣從何泌昌的頭頂灌到了腳心。

      他沒想到都察院的反應如此之快。

      當天就直接找上門來了。

      宦海浮沉半生的張永明,從頭到尾都彌散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息,一個眼神便擊潰了何泌昌的抵抗意志。

      “下官大理寺評事何泌昌,拜見……”

      不待何泌昌跪倒,便感覺自己被人死死拽住。

      張永明身后的書吏見狀怒詰道:“國朝祖制,凡逾五品十級,則需行跪禮,我家部院乃當朝二品,爾等兩個七品小吏,竟敢不跪?!”

      被高聲詰責的何泌昌的額頭亦是滲出冷汗,不知所措的看向身后的李昰。

      “明理……?”

      李昰冷哼一聲,提醒道:“張部院,如果下官沒記錯的話,太祖高皇帝的原旨是,稟事則跪?!?/p>

      “我二人散班回家,無事可稟,如何跪得?!”

      “你!”書吏眼睛一瞪。

      那書吏跟張永明已經(jīng)跟了十年,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硬氣的七品官。

      人家都察院的七品監(jiān)察御史們硬氣也就算了。

      你區(qū)區(qū)一個大理寺七品評事也有‘風聞奏事’之權(quán)?

      李昰寸步不讓道:“怎么,張部院是要矯太祖皇帝詔嗎?”

      李昰倒是滿不在乎。

      邱順即將倒戈,用不了多久,嚴世蕃就會出獄。

      大腿就要上線了,他能怕一個小小的張永明?

      更何況,半年后徐階就會倒臺,張永明作為徐階的門生也跑不了,他這個左都御史已經(jīng)進入倒計時了。

      一只行將落架的鳳凰而已,也就比會下蛋的老母雞強點。

      冢中枯骨,插標賣首耳。

      張永明聞言瞪了一眼身后的書吏。

      不攔不行,這頂帽子確實有點大了。

      “男兒膝下有黃金,不跪便不跪,今晚本官找你二人另有旁事?!?/p>

      說完,張永明朝身后使了個眼神。

      今日在刑部大牢當值的兩個獄卒立刻跑了過來。

      “是他們嗎?”

      那兩個獄卒連連點頭道:“是,就是這二位?!?/p>

      “小的攔了,實在是攔不住。”

      張永明面露憎惡,咬牙道:“廢物!”

      他本來已經(jīng)散班回家了,剛進家門便接到奏稟,說是今日有人提審了嚴世蕃。

      嚴世蕃通倭案關(guān)系到滿朝清流的前程,也顧不上什么堂官體統(tǒng),扔下筷子便帶人找了過來。

      “你們問了什么?筆錄何在?”

      張永明再次將目光看向李昰。

      李昰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
      “張部院,您想看口供,應當去找邱堂尊調(diào)閱,直接找我們,怕是有點不合規(guī)矩吧?”

      張永明的官再大,那也是都察院的官,管不著大理寺的人。

      可現(xiàn)在張永明已經(jīng)到了爆發(fā)的邊緣。

      倒嚴之前本官就裝孫子,現(xiàn)在嚴嵩都倒了本官還得裝孫子,那這嚴本官豈不是白倒了?!

      “大膽!”

      “私自提審人犯,藐視上官,倨傲回白,就這三條,哪一條都能定你的罪!”

      李昰倒是風輕云淡。

      “下官再說一遍,我們是大理寺的評事,不是都察院的御史,張部院想定我們的罪,還請先去找我家堂尊協(xié)同,等我家堂尊下了函,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!”

      “走!”

      說完,李昰便拉著何泌昌準備離開。

      此舉無異于直接將張永明的老臉扔在了地上,又猛踩了兩腳。

      這下不光是張永明的書吏,連都察院的那幫官差都看傻了。

      這么跟當朝二品說話。

      全家命都是賃來的,趕著還是吧?

      羞憤交加的張永明連胡須都在微微發(fā)顫。

      “我看誰敢走!”

      “先將人鎖了!本官這就去找邱順補函!”

      “都愣著干什么?拿人!”

      前排官差得令,立刻拎著枷鎖、鐐銬涌上前來。

      “且慢!”

      “大明律載有明文,敲登聞鼓者,凡官軍人等,一概不得阻攔,違者重判!”

      “張部院如若要鎖拿下官,下官這便要去敲登聞鼓找君父評理?!?/p>

      “如果張部院不拿,還請即刻放行?!?/p>

      張永明的官再大,那也是都察院的官,管不著大理寺的李昰、何泌昌。

      三司會審,為也就是三法司各行其是,以此得到一個相對公允的審判結(jié)果。

      頃刻間,拎著枷鎖、鐐銬的官差僵在原地面面相覷。

      他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得出了一個判斷。

      要么,李昰是個瘋子。

      要么,李昰后臺硬到離譜。

      不管是哪種可能,這個登聞鼓,他應該真的敢敲……

      張永明的胸口劇烈起伏良久,直到李昰再次發(fā)問。

      “敢問張部院,下官能走了嗎?”

      眾官差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身后的張永明。

      張永明不想放人,但邱順終究是清流自己人。

      思忖片刻,張永明這才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。

      “放人!”

      直到何泌昌被李昰從官差的簇擁中拖出來時,還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真實的發(fā)生在他身上了。

      這都行?

      堂堂正二品的左都御史,說了這么兩句就放人了?

      之前嚇唬他的時候‘朝野眾正’不是這樣的啊。

      你們之前的囂張氣焰呢?

      合著真就是單純的盯著唄。

     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?!


      更新時間:2024-11-16 01:08: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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