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，整個金陵城炸開了鍋。

茶樓酒肆里，人人都在議論沈知鴻如何薄情寡義。

綢緞莊的伙計說，好幾家老主顧突然退了訂單。

連衙門里的師爺碰見父親，都陰陽怪氣地問：“沈老爺，聽說您那外室比令愛還大兩歲？”

父親鐵青著臉回府，一腳踹翻了廳里的青瓷花瓶。

“查！給我查是誰在背后搗鬼！”

趙燕婉絞著帕子哭訴：“定是柳秋鳳那個賤人！她故意壞老爺名聲！”

我端著茶走進(jìn)來，柔聲道：“父親息怒。母親性子倔，斷不會做這種事?！?/p>

父親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：“歡兒，你說該怎么辦？”

我故作猶豫：“眼下流言洶洶，若父親能對母親稍作補償，或許能平息眾怒……”

“補償？”

趙燕婉大吼起來，“那個賤人也配？”

父親甩開她：“閉嘴！現(xiàn)在全城都在看我笑話！”

他轉(zhuǎn)向我，“歡兒，你覺得該怎么補償？”

我低頭想了想：“城南那座三進(jìn)院子空著，不如過戶給母親？再添三千兩銀子，對外就說您念舊情，特意留給她的?！?/p>

趙燕婉撲上來：“不行！那院子值八千兩！”

父親一把推開她：“你懂什么！”

他輕嘆一聲，望著我道：“可你母親那個脾氣，未必肯要。”

我佯裝思考，輕聲道：“若母親不要……可以暫時記在我名下。對外就說母親心疼女兒，把產(chǎn)業(yè)留給女兒，旁人只會夸父親仁義?！?/p>

父親眼睛一亮，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，笑道：“好！就這么辦！”

趙燕婉還想鬧，父親一個眼神瞪了過去，她立刻噤了聲。

當(dāng)夜，我坐在西廂房里，就著油燈看地契。

春桃慌慌張張地跑進(jìn)來：“小姐，柳姨娘往這邊來了！”

我剛收起地契，房門就被猛地推開。

趙燕婉帶著一身脂粉氣沖進(jìn)來，揚手就要扇我耳光：“小賤人，你也配爭家產(chǎn)？”

我抓住她的手腕，白了她一眼：“姨娘慎言。這些產(chǎn)業(yè)，可都是父親主動給的。”

她掙了兩下沒掙脫，氣得胸口劇烈起伏：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！我告訴你，沈家的一切都是光耀的！”

我忽然松開手，她踉蹌著后退兩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