恨宋

前朝可沒這手藝！”眾人注意力立刻被精致的雕花吸引，那老者搖搖頭，起身沒入夜色中。

雅間珠簾俶爾掀起，幾個太學生簇擁著羅文泰走了進來。商賈們紛紛起身行禮，

趙員外更是讓出了主座。羅文泰瞥見桌上攤開的《汴京雜報》，

笑道：“諸位也在討論古今之變？”“正要請教羅學士?！毙熘懈蛇B忙斟酒，

“都說唐朝強盛，可學生讀《唐書》，發(fā)現(xiàn)天寶年間江淮漕糧每年不過二百萬石，

而我朝去年漕糧已達六百萬石……”羅文泰接過話頭：“不止如此，

前朝門閥貴族打壓底層百姓，占據(jù)了許多出頭機會，而本朝有一技之長便能出人頭地，

若是念不了圣賢書，去從商也能養(yǎng)家，這才有汴河上萬千商船往來的盛況。

”“更何況本朝對窮困學子的助學從未停止?！薄爸T位且看這段?！绷_文泰翻開書卷，

聲音在梁柱間回蕩，“天寶年間，長安國子監(jiān)生徒不過一千，而今日我朝太學，

在籍學子已達三千八百人?！彼讣廨p輕劃過書頁上密密麻麻的批注。

“更不必說天下州縣學、書院之盛。

”坐在前排的學子陳允忍不住插話：“學生聽聞唐朝科舉，常有行卷請托之事？

”“何止如此?！绷_文泰冷笑一聲，袖中取出另一冊書，“《唐摭言》記載，乾符年間，

有個叫崔沆的考官，因見考生姓名與自家仇人相同，竟將試卷扔入濁水。”堂內(nèi)頓時嘩然。

他話鋒一轉(zhuǎn)：“而我朝自淳化三年始行糊名，又有謄錄制杜絕筆跡之弊。前兩年禮部試，

寒門出身的黃裳高中狀元，便是明證?！薄按笏问ザ?，寒門子弟只要用心學習，

皆有東華門唱名之日！”鼓聲剛過，大相國寺的晚鐘尚未響起，

資圣門前的晚市已經(jīng)熱鬧非凡。賣晚報的小童穿梭在人群中，嶄新的小報上還帶著墨香。

一間外城茶店內(nèi)，五六個須發(fā)斑白的老學究圍坐在櫸木八仙桌旁。

桌面上攤開的《五代唐書》被酒漬浸染，

旁邊還堆著《元和郡縣圖志》《奉天錄》等泛黃的冊子。

“諸君請看這段——”身著褪色藍綢直裰的周老書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