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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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救護車刺耳的紅藍(lán)警燈,像兩把冰冷的、旋轉(zhuǎn)的利刃,將藝術(shù)樓走廊的黑暗切割得支離破碎。光影在淺先生拂袖而去的冰冷背影上掃過,最終定格在畫室門口那片觸目驚心的狼藉里。

      林薇右肩的劇痛如同被燒紅的鐵鉗反復(fù)擰絞,每一次呼吸都牽扯出鉆心的疼,冷汗浸透了額發(fā),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。蘇晴跪在她身邊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手足無措地想要碰觸又不敢:“薇薇!你怎么樣?傷到哪里了?別嚇我??!”

      “肩膀……”林薇咬著牙,聲音因疼痛而細(xì)碎顫抖。她的目光卻像被釘住一般,死死鎖在畫室深處那扇緊閉的、通往雜物間的后門上。門板在剛才的混亂中微微凹陷,留下一個模糊的撞擊痕跡。淺夏就在那后面!他怎么樣了?他聽到了他父親最后的宣判嗎?巨大的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住她的心臟,比肩上的傷更讓她窒息。

      “擔(dān)架!這邊!”穿著白大褂的急救人員提著擔(dān)架迅速沖了進來,看到畫室內(nèi)的景象也明顯愣了一下。

      “她肩膀受傷了!可能骨折!”李老師強撐著疲憊和驚魂未定,立刻上前指引。她的頭發(fā)散亂,眼鏡歪斜,臉上帶著擦痕和淤青,是剛才與淺先生撕扯時留下的痕跡。她指揮著醫(yī)護人員將林薇小心地抬上擔(dān)架,目光同樣凝重地掃過那扇緊閉的后門,眼神深處是沉重的憂慮和一種山雨欲來的巨大壓力。

      “李老師……”林薇躺在冰冷的擔(dān)架上,忍著劇痛,艱難地側(cè)過頭,看向李老師,嘴唇無聲地開合著,用盡力氣吐出兩個字:“淺夏……”

      李老師看懂了她眼中的焦灼和哀求。她沉重地點點頭,伸手用力按了按林薇沒受傷的左手,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安撫和承諾:“放心,這里有我。你先去醫(yī)院,好好檢查,別怕。”她的目光掃過蘇晴,“蘇晴,你跟著去照顧林薇?!?/p>

      “好!好!”蘇晴抹著眼淚,連連點頭,緊緊跟在擔(dān)架旁邊。

      擔(dān)架被抬出畫室,穿過閃爍警燈的走廊。林薇躺在擔(dān)架上,視線越過醫(yī)護人員的肩膀,最后一眼投向那扇緊閉的后門。門縫下,一片死寂的黑暗。巨大的無力感和恐懼將她淹沒,肩上的劇痛仿佛也麻木了。他被困住了,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幼獸,而獵人的腳步聲,已經(jīng)在黎明前逼近。

      救護車的警笛聲再次撕裂夜空,載著林薇和蘇晴,呼嘯著駛離了這片剛剛經(jīng)歷風(fēng)暴的校園。

      畫室里,只剩下李老師和滿地狼藉。

      警笛聲遠(yuǎn)去,畫室內(nèi)外陷入一種更加沉重、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。只有應(yīng)急燈發(fā)出輕微的電流聲,將滿地破碎的石膏像、扭曲的畫架、散落的紙張和顏料管映照得如同戰(zhàn)后廢墟。

      李老師疲憊地靠在冰冷的墻壁上,閉上眼,深深吸了一口氣,仿佛要將胸腔里翻涌的憤怒、無力感和巨大的壓力都壓下去。再睜開眼時,鏡片后的目光已恢復(fù)了慣有的冷靜,但那冷靜之下,是鋼鐵般的決心。

      她沒有立刻去敲那扇緊閉的后門。她先走到破碎的門口,彎下腰,極其小心地,將散落在地上的、那張被淺夏死死攥過又脫手的“新芽杯”報名表撿了起來。紙張皺巴巴的,沾著灰塵,還有幾滴已經(jīng)干涸的、深褐色的血跡——不知是淺夏咬破嘴唇留下的,還是林薇肩傷濺落的。

      報名表右下角,那朵用鉛筆用力勾勒出的、孤零零的櫻花圖案,線條深刻得幾乎要劃破紙背,此刻在李老師指尖的觸感下,顯得格外沉重。她小心翼翼地將這張承載著少年最后希望的紙撫平,然后,她的目光落在了旁邊那幾張同樣散落的構(gòu)思草稿紙上。

      其中一張紙的空白處,用鉛筆凌亂地寫著幾行字,筆跡顫抖而潦草,顯然是淺夏在巨大的情緒沖擊下無意識寫下的:

      “為什么?為什么總是我?我做錯了什么?畫畫是罪嗎?……光在哪里?……媽媽……救我……”

      字字泣血。

      李老師的心像被狠狠攥緊。她沉默地將這些草稿紙連同報名表一起仔細(xì)收好,放進自己的公文包夾層。然后,她才轉(zhuǎn)過身,放輕腳步,走到那扇通往雜物間的后門前。

      她沒有立刻敲門。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門外,隔著冰冷的門板,傾聽著里面的動靜。

      死寂。

      絕對的、令人心悸的死寂。

      仿佛門后是一片真空,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。

      李老師的心一點點沉下去。她抬起手,指節(jié)懸在門板上方,猶豫了幾秒,最終沒有敲下去。她只是用很低、很沉,卻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力量的聲音,對著門板說道:

      “淺夏,是我,李老師?!?/p>

      “林薇被送去醫(yī)院了,肩膀受傷,但沒有生命危險。蘇晴陪著她。”

      “你父親走了。”

      “現(xiàn)在,只有我一個人在外面?!?/p>

      “你……還好嗎?”

      門內(nèi)依舊沒有任何回應(yīng)。

      李老師等了片刻,眉頭緊緊鎖起。她加重了語氣:“淺夏,開門。讓老師看看你。你這樣把自己關(guān)在里面,老師很擔(dān)心?!彼D了頓,聲音放得更緩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安撫,“放心,有老師在。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。開門,好嗎?”

      回應(yīng)她的,依舊是那片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
      李老師的臉色變得極其凝重。淺夏的狀態(tài)……比她預(yù)想的還要糟糕。巨大的創(chuàng)傷和恐懼可能已經(jīng)將他徹底封閉,甚至……更糟。她不能再等下去了!

      “淺夏!你再不開門,老師就要想辦法開門了!”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嚴(yán)厲和不容置疑的緊迫感。

      就在這時——

      門內(nèi),極其極其微弱地,傳來了一絲聲響。

      不是說話聲。

      不是哭泣聲。

      也不是腳步聲。

      那是一種……極其細(xì)微的、紙張被撕開的、帶著某種決絕意味的“嘶啦”聲。

      只有一下。

      輕微得如同錯覺。

      卻讓李老師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!

      “淺夏!”李老師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巨大的驚恐!她再也顧不得其他,猛地伸手去擰那扇老舊門板的把手!

      把手紋絲不動!顯然從里面被反鎖了!

      “淺夏!你開門!不要做傻事!”李老師的聲音因恐懼而變調(diào),她用力拍打著門板!砰砰砰!“開門!聽見沒有!快開門!”她環(huán)顧四周,目光迅速鎖定在墻角一個沉重的、用來壓畫布的金屬鎮(zhèn)紙上!她沖過去,抓起那沉重的鎮(zhèn)紙,就要朝著門鎖砸去!

      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的時刻——

      “李老師!”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從畫室破碎的門口傳來。

      是張老師!他顯然也是被驚動,一路跑來的,手里還拿著手機,臉上滿是焦急和不解?!霸趺椿厥??我剛才接到電話,說救護車……淺夏他……”

      李老師看到張老師,像看到了救星,立刻喊道:“快!張老師!幫忙!門反鎖了!淺夏在里面!快想辦法開門!我擔(dān)心他……”

      她的話音未落,張老師已經(jīng)沖了過來。他比李老師力氣大得多,用力擰了擰把手,又俯身查看了一下老舊的門鎖結(jié)構(gòu)?!白岄_!”他低吼一聲,退后兩步,深吸一口氣,猛地抬腳,狠狠踹向門鎖旁邊相對薄弱的門板!

      “砰!”

      一聲巨響!老舊的木板應(yīng)聲裂開一道縫隙!

      張老師緊接著又是狠狠一腳!

      “哐當(dāng)!”

      門板靠近鎖舌的位置被踹開了一個更大的破洞!他立刻伸手進去,摸索著,猛地?fù)荛_了里面的反鎖插銷!

      門開了!

      一股陳舊灰塵和顏料混雜的、更加濃重的氣味撲面而來!

      李老師和張老師同時沖了進去!

      狹窄的雜物間里堆滿了廢棄的畫架、蒙塵的畫布框、破損的靜物模型。光線極其昏暗,只有從破開的后門透進來的一點微弱的應(yīng)急燈光。

      淺夏蜷縮在雜物間最里面、一個巨大畫布框的陰影角落里。

      他沒有像李老師最恐懼的那樣做出極端行為。他只是蜷縮在那里,像一只被徹底剝光了所有防御的、瑟瑟發(fā)抖的幼獸。他背對著門口,雙臂緊緊抱著膝蓋,頭深深埋在臂彎里,整個身體因為劇烈的、無聲的顫抖而縮成了小小的一團。

      他單薄的睡衣在剛才的掙扎撕扯中更加凌亂,后背處甚至撕開了一道口子。露出的后頸皮膚在昏暗光線下顯得異常蒼白,上面似乎還有幾道新鮮的、被指甲抓撓出的紅痕。那只傷痕累累的左臂依舊被他死死藏在身體內(nèi)側(cè)。

      聽到破門而入的聲響,他身體猛地一僵,顫抖得更加劇烈,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。但他沒有抬頭,沒有回頭,沒有任何反應(yīng),只是將頭埋得更深,仿佛要將自己徹底埋進那片陰影里,從這個世界上消失。

      李老師和張老師看著角落里那個蜷縮的、散發(fā)著巨大絕望和恐懼的身影,都沉默了。李老師懸到嗓子眼的心,稍稍落回了一些,但隨即又被更深的心痛和沉重淹沒。她示意張老師先別靠近。

      她慢慢地、極其小心地,一步步走近那個角落。腳步放得極輕,生怕再驚擾到他。

      “淺夏……”李老師的聲音放得極低,極柔,帶著一種母親般的撫慰,“別怕,是老師。沒事了,他走了,真的走了?!彼诰嚯x他幾步遠(yuǎn)的地方停下,蹲下身,保持著一個不會讓他感到壓迫的距離。

      蜷縮的身影依舊沒有任何回應(yīng),只有那無法抑制的顫抖。

      李老師的目光落在他腳邊的地面上。

      那里,散落著幾張被撕得粉碎的紙片。從紙片的顏色和殘留的印刷字體來看,正是那份“新芽杯”的報名表!

      報名表被撕碎了!

      連同那朵用盡全力畫下的櫻花,一起被撕得粉碎!

      那聲細(xì)微的“嘶啦”聲……是他親手撕碎了自己最后一點希望的光!

      李老師的心像被冰冷的錐子狠狠刺穿!巨大的心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。他把自己關(guān)在這里,不是要傷害身體,而是在絕望地、親手摧毀自己心中僅存的微光!

      就在這時,李老師的目光猛地一凝!

      在那些被撕碎的紙屑旁邊,在那冰冷、布滿灰塵的地面上,安靜地躺著一朵……紙折的櫻花。

      它很小,只有拇指指甲蓋那么大。花瓣是用撕下來的、相對干凈的報名表空白處折成的,邊緣還帶著被用力撕扯的毛邊。五片小小的紙花瓣,被極其笨拙卻無比用力地捏合在一起,簇?fù)碇行囊稽c看不見的花蕊。折痕深刻,有些地方甚至被捏破了。

      這朵小小的、粗糙的、用承載著絕望的紙張折成的櫻花,靜靜地躺在黑暗的塵埃里,像一個無聲的祭品,又像一個……凝固的、最后的符號。

      李老師看著那朵紙櫻花,又看向角落里那個蜷縮著、無聲顫抖的少年背影,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。她明白了。他撕碎了希望,卻又在絕望的廢墟上,用那冰冷的碎紙,笨拙地折出了這朵象征著他們之間唯一微弱聯(lián)系的花。

      這是告別?

      還是……一種更深的、無法言說的絕望?

      “李老師……”張老師也看到了那朵紙櫻花,聲音低沉沙啞,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心痛,“他……”

      李老師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翻涌的情緒。她沒有去撿那朵紙櫻花,也沒有立刻去碰淺夏。她只是保持著蹲姿,用最輕柔、最堅定的聲音,對著那個絕望的背影說道:

      “淺夏,老師看到了?!?/p>

      “看到你折的花了?!?/p>

      “很美?!?/p>

      “別怕。天塌下來,有老師頂著。我不會讓他把你帶走。我發(fā)誓?!?/p>

      “你……相信老師一次,好嗎?”

      蜷縮的身影,那劇烈的顫抖,似乎……極其極其微弱地,停頓了一瞬。

      仿佛那輕柔卻堅定的話語,像一顆投入死水的小石子,終于激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。

      但,也僅僅是一瞬。

      下一秒,更深的顫抖再次將他淹沒。他依舊沒有抬頭,沒有回應(yīng),只是將自己更深地埋進那片冰冷的陰影里,仿佛那里才是他唯一的安全之地。

      李老師沒有再說話。她只是靜靜地蹲在那里,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,守著角落里那個破碎的靈魂,守著地上那朵在塵埃里無聲綻放的紙櫻花。她知道,語言的力量在此刻已經(jīng)微乎其微。她需要的是時間,是行動,是打破那即將落下的、名為“明天早上”的冰冷枷鎖。

      時間在死寂的黑暗中緩慢流逝。不知過了多久,李老師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。

      刺耳的鈴聲在寂靜的雜物間里顯得格外突兀!

      蜷縮在角落的淺夏身體猛地一顫!像被電流擊中!

      李老師迅速掏出手機,屏幕上跳動著“王校長”三個字。她看了一眼淺夏劇烈顫抖的背影,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接聽鍵,同時站起身,快步走出了雜物間,并將門虛掩上,隔絕了大部分聲音。

      “王校長。”李老師的聲音在走廊里響起,帶著一種刻意壓制的平靜。

      電話那頭傳來王校長嚴(yán)肅而略顯焦躁的聲音:“李老師!藝術(shù)樓那邊到底怎么回事?剛才保安室報告說門被破壞了?還有救護車?還有家長打電話到校長室投訴,說你……說你干預(yù)他的家事,還導(dǎo)致學(xué)生受傷?這到底……”

      李老師深吸一口氣,打斷了校長的話,她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沉重:“王校長,情況非常嚴(yán)重。淺夏的父親,淺志遠(yuǎn),今晚闖入校園,暴力破壞畫室門鎖,毆打?qū)W生林薇致其肩部受傷送醫(yī),并對他的兒子淺夏實施嚴(yán)重的精神恐嚇和肢體暴力!我這里有現(xiàn)場照片、錄音證據(jù)(她剛才混亂中下意識按了手機錄音鍵)!還有……淺夏手臂上長期遭受虐待留下的傷痕證據(jù)!這不是簡單的家事!這是嚴(yán)重的校園暴力事件!是人身傷害!是虐待未成年人!”

     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,顯然被李老師拋出的重磅信息炸懵了。

      李老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,語氣斬釘截鐵:“王校長,我現(xiàn)在需要兩件事:第一,立刻報警!以故意毀壞財物、故意傷害、非法侵入校園、虐待未成年人等罪名,正式報案!第二,我需要您立刻聯(lián)系教育局相關(guān)部門和婦聯(lián)未成年人保護機構(gòu)!此事性質(zhì)惡劣,必須立刻啟動保護程序!否則,明天早上淺志遠(yuǎn)再來學(xué)校強行帶走淺夏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!我以我的教師身份和人格擔(dān)保,所言句句屬實!所有的責(zé)任和后果,我來承擔(dān)!”

     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,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。

      雜物間內(nèi)。

      虛掩的門縫下。

      蜷縮在角落陰影里的淺夏,身體依舊在劇烈地顫抖。但李老師那清晰傳入門內(nèi)的、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敲擊的話語——“暴力”、“毆打”、“虐待”、“報警”、“保護程序”——卻像一道道微弱卻執(zhí)拗的光束,穿透了他緊緊包裹自己的絕望外殼,狠狠刺入他混沌一片的意識深處!

      報警?

      告他父親?

      保護……他?

      這些字眼,對他而言,曾經(jīng)遙遠(yuǎn)得如同天方夜譚。是絕不可能發(fā)生、也絕不敢奢望的事情。

      他埋在臂彎里的頭,極其極其緩慢地,抬起了一點點。

      沾滿淚水和灰塵的、凌亂的劉海下,那雙空洞的、布滿血絲的淺琥珀色眼睛,茫然地、難以置信地望向虛掩的門縫。

      門外走廊應(yīng)急燈慘白的光線,透過門縫,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細(xì)長的光痕。

      光痕的邊緣,恰好落在那朵被他親手撕碎希望、又用碎紙笨拙折成的櫻花上。

      小小的、粗糙的紙櫻花,在冰冷的光線下,靜靜地躺在塵埃里。

      就在這時——

      “啪嗒?!?/p>

      一聲極其輕微、如同露珠滴落的聲響。

      一滴溫?zé)岬囊后w,從淺夏茫然睜大的眼睛里滾落,重重地砸在了他冰冷的手背上。

      不是絕望的淚。

      不是恐懼的淚。

      那滴淚水里,混雜著難以置信的震駭、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捕捉的、名為“可能”的顫抖,以及……一種被巨大的、從未敢想象的洪流沖擊后,靈魂深處的、徹底的茫然與空白。

      門縫外,李老師與校長的通話還在繼續(xù),聲音模糊卻帶著力量。

      門縫內(nèi),少年蜷縮在陰影與光痕的交界處,一滴滾燙的淚砸在手背,落在那朵塵埃里的紙櫻花旁。

      明天……

      那束從未敢奢望的光……

      真的……會來嗎?


      更新時間:2025-06-23 18:29: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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