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 年的最后一場雪,仿佛是被一股強(qiáng)大的力量裹挾著,伴隨著刺骨的寒風(fēng),如脫韁野馬般疾馳而來。那雪花如同鵝毛一般,紛紛揚(yáng)揚(yáng)地飄落,撲打在教學(xué)樓的玻璃上,發(fā)出輕微的“啪啪”聲。
自習(xí)階梯教室里,蘇念靜靜地坐在座位上,她的目光有些恍惚,凝視著窗上凝結(jié)的冰花,仿佛那冰花中隱藏著一個神秘的世界。同學(xué)們的嬉笑和討論聲,在她耳邊回響,卻如同隔著一層毛玻璃,顯得模糊不清。
就在這時,教室的后門突然被猛地撞開,發(fā)出“砰”的一聲巨響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,只見趙欽翔懷里抱著一大束鮮艷的紅玫瑰,急匆匆地闖了進(jìn)來。他的羊絨大衣肩頭落滿了雪,呼吸間都透露出一種急切的情緒。
趙欽翔的目光徑直落在蘇念身上,他快步走到她面前,將那束紅玫瑰遞到她面前,說道:“念念,弘景餐廳的位置我可是訂了整整三個月才訂到的,今晚和我一起去那里跨年吧!”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和緊張。
哄鬧聲如同驚雷一般在教室里驟然炸響,仿佛整個教室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喧鬧聲所震撼。
蘇念緊緊握住手中的筆,指尖因?yàn)檫^度用力而微微發(fā)白。她猛地站起身來,動作迅速而決絕,仿佛一股強(qiáng)大的力量在她體內(nèi)涌動。
蘇念的聲音冰冷而銳利,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,她的話語如同寒冰一般冷酷:“趙同學(xué),我之前的拒絕難道還不夠明確嗎?你的時間,用在學(xué)習(xí)上或許會更有意義?!彼哪抗馊缇?,直直地盯著趙欽翔,沒有絲毫退縮之意。
說話間,蘇念用力扯開了被玫瑰刺勾住的衣角,那一瞬間,她的動作顯得有些粗暴,仿佛這玫瑰不僅僅是勾住了她的衣角,更像是糾纏住了她的心。
教室里的同學(xué)們都被這一幕驚呆了,他們交頭接耳,竊竊私語。
小靜和其他姐妹們也不禁低聲議論起來:“念子這是怎么了?她不是很喜歡趙欽翔的嗎?”
“是啊,真是讓人搞不明白,不知道念子為什么對趙欽翔突然變得如此冷淡。”阿蘭附和道。
就在這時,一陣低沉的引擎聲傳來,劃破了教室外的寧靜。這聲音猶如沉睡中的巨獸被喚醒,帶著無盡的力量和威嚴(yán),讓所有人都不禁為之一震。
剎那間,原本安靜的教室像是被驚擾的蜂群一般,學(xué)生們紛紛涌向窗邊,急切地想要一探究竟。他們的呼吸在冰冷的玻璃上凝結(jié)成一層薄薄的霧氣,模糊了視線,但這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好奇心。
透過霧氣,一輛黑曜石般的豪車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,劃破了金色的光影,緩緩地游弋到教學(xué)樓前。那車身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,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,仿佛是將整個夜空揉碎后重新鍛造而成。
車停穩(wěn)后,司機(jī)迅速而利落地推開車門,他的動作如同精密的機(jī)械齒輪一般,沒有絲毫的拖沓和猶豫。黑色西裝下的皮鞋落地?zé)o聲,仿佛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經(jīng)過精心設(shè)計的,完美地詮釋了什么叫做極致的禮儀。
緊接著,司機(jī)畢恭畢敬地拉開后座車門,動作優(yōu)雅而嫻熟,仿佛這是一場精心編排的舞臺劇。與此同時,一位身著西裝革履的黑衣人從副駕駛座走出,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,悄無聲息。他同樣畢恭畢敬地垂手站立,等待著車內(nèi)的人出來。
“瞧見沒?那可是勞斯萊斯幻影啊!”前排男生的聲音因?yàn)榧佣行┌l(fā)顫,他的手指緊緊地戳著車窗玻璃,仿佛要將那輛車的每一個細(xì)節(jié)都刻印在指尖上。
“你看那車頭的‘歡慶女神’,正踮著腳尖,在風(fēng)中凝固成永恒的優(yōu)雅!還有那重疊的雙 R 徽標(biāo),簡直就像是被月光淬煉過的貴族紋章一樣,上面鐫刻著百年的奢華傳奇!”他的描述讓周圍的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,仿佛能透過他的話語感受到那輛豪車所散發(fā)出的高貴氣息。
“看看要從車?yán)锩孀呦聛淼娜耸钦l?”陳雅萱迫不及待地插話道,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車門,似乎已經(jīng)等不及要看到那位神秘人物的廬山真面目了。
大家的目光也都齊刷刷地落在了車門上,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著。終于,車門緩緩打開,一位身著黑色長款羽絨服的少年走下車來。
他的身影在雪地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高挑,黑色的羽絨服包裹著他修長的身材,更襯得他氣質(zhì)冷峻。他的眉目如畫,鼻梁高挺,一雙桃花眼本應(yīng)是含情脈脈的,但此刻卻像是結(jié)了冰一般,透露出一股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冷漠。
然而,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耳后的那枚銀色耳釘,在雪光的映照下泛著冷冽的光芒,仿佛是他身上唯一的一點(diǎn)溫暖。
“哇塞,念子,那不是沈御嗎?你的御少??!”小翠突然興奮地叫了起來,她激動地拉著蘇念的胳膊,聲音中充滿了驚喜。
蘇念聞言,心頭猛地一緊,她順著小翠的目光看去,果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。
小翠激動得像個孩子,她緊緊地拉著蘇念的胳膊,手都有些微微顫抖,“天哪,真的是他!他居然會來我們這里!”她的聲音中充滿了驚喜,仿佛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。
周圍的人們也紛紛被小翠的叫聲吸引,他們的目光像聚光燈一樣,齊刷刷地落在了蘇念身上。
蘇念頓時覺得有些不自在,她的臉“唰”的一下紅了。
“呃……”蘇念干笑了兩聲,試圖緩解一下這尷尬的氣氛,“他怎么會來這里呢?他是來找我的嗎?”她自言自語道,心里卻像有一只小鹿在亂撞?!皻G!我到底在慌什么?他就是個小屁孩??!”
教室的前門像被施了魔法一般,緩緩地、無聲無息地打開了。沈御雙手悠閑地插在兜里,面無表情地走了進(jìn)來。他的身后緊跟著黑衣人豪哥和司機(jī)。
沈御的皮靴踩在地面上,發(fā)出清脆而有節(jié)奏的聲響,這聲音在安靜的教室里回蕩,仿佛每一步都踏在眾人的心上,讓人不禁為之一顫。
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教室,最后停留在趙欽翔身上,嘴角微微上揚(yáng),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:“上次在溜冰場就見過你的‘風(fēng)采’。怎么?還想繼續(xù)糾纏我姐姐嗎?!”他的聲音低沉而冷漠,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(yán)。
“姐姐,誰是你姐姐?”趙欽翔疑惑地問。
“你說呢?當(dāng)然是蘇念??!”沈御懶洋洋地說。
接著,沈御從衣服的內(nèi)袋里掏出一張黑色燙金卡片,那卡片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。他隨意地將卡片甩向講臺,卡片在空中劃過一道優(yōu)美的弧線,然后穩(wěn)穩(wěn)地落在臺面上。
“弘景游樂園被我包場了!”沈御的聲音依舊冷淡,“煙火、甜品、玩具、游樂設(shè)施,要什么有什么,想怎么玩就怎么玩。!”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毫不掩飾的自信和霸氣。
說完,他看向坐在教室后方的蘇念,目光雖然依舊冷淡,但在那一瞬間,似乎有一絲緊張從他的眼中一閃而過。然而,這絲緊張很快就被他掩飾了過去,他的聲音變得稍微柔和了一些:“姐姐,跟我走!”
趙欽翔的臉色漲得像熟透的蘋果一樣通紅,他瞪大了眼睛,滿臉怒容地吼道:“哪來的小鬼,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嗎!”他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,引起了周圍同學(xué)的一陣騷動。
豪哥見狀,心中一緊,立刻向前踏出了半步,他的身體微微前傾,如同一頭蓄勢待發(fā)的猛虎,似乎隨時都準(zhǔn)備撲上去動手。然而,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,沈御突然抬起手,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。
豪哥見狀,雖然有些不情愿,但還是立刻停下了腳步。他的眼神依然充滿了警惕和敵意,仿佛只要對方稍有異動,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手。
沈御的唇角微微上揚(yáng),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容。他的目光冷冷地落在趙欽翔身上,仿佛在看一個小丑表演,充滿了不屑和鄙夷。
就在氣氛異常緊張的時候,蘇念緩緩地走了過來,她的出現(xiàn)就像一道陽光,瞬間打破了這緊張的局面。
“臭小子,你怎么不打一聲招呼就跑來了!”蘇念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不悅。
沈御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溫和的笑容,他的語氣也變得輕柔起來:“哦,姐姐!我專程過來邀請你和我一起到江景游樂園跨年的!至于不打招呼嘛,那是我想給你一個驚喜!怎么樣?開心嗎?”
話說完,沈御默默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條黑色的圍巾。這條圍巾看起來質(zhì)地柔軟,做工精細(xì),應(yīng)該是他精心挑選的。他將圍巾拿在手中,有些生硬地遞到蘇念面前,說道:“外面冷,戴上,別凍著!”
他的聲音低沉而簡短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但又不想讓蘇念拒絕。
當(dāng)蘇念的指尖碰到圍巾的瞬間,沈御像是觸電一般,迅速地縮回了手。然而,他的耳尖卻在不經(jīng)意間泛起了一絲紅暈,那抹紅暈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明顯。
“念子,去吧!多有意義的跨年??!快去吧!”雅萱推著蘇念往外走。姐妹們都催促著,同學(xué)們也議論紛紛,女孩子們羨慕不已。
“謝謝雅萱姐姐!”沈御笑著揮了下手,轉(zhuǎn)而對身旁的豪哥說道:“豪哥,把東西拿過來。”
隨即,他面向教室里的眾人,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:“各位哥哥姐姐,今天就要跨年了,我特別開心,特意帶了些禮物分給大家,不成敬意!”
他的話音剛落,豪哥便與司機(jī)合力抬著一個大紙箱走進(jìn)教室,“嘩啦”一聲倒在講臺上。
剎那間,各色圣誕禮物如小山般堆起——既有包裝精美的零食,也有品牌圍巾、帽子、手套,更有熒光棒、發(fā)光發(fā)卡,甚至還擺放著幾十部嶄新的未開封的手機(jī),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。
“手機(jī)一人一個,剩下的大家按喜好挑選,記得排隊(duì)領(lǐng)取!”沈御有條不紊地安排著,隨后看向阿蘭,“阿蘭姐姐,就麻煩你來分配了。我和姐姐得先走一步,提前幾個小時祝大家新年快樂!”
“好呢!弟弟真豪橫!放心吧,我會分配好的!你可要把我們念子照顧好?。 痹捳f完,阿蘭還對沈御眨眨眼睛。
“當(dāng)然會照顧好的,阿蘭姐姐!”沈御開心地笑著。
“我靠!我們發(fā)達(dá)了!謝謝弟弟!弟弟萬歲!”幾個男生興奮地叫嚷起來。同學(xué)們迅速自覺排好隊(duì),眼中滿是期待。
而人群之中,趙欽翔咬著嘴唇,目光里充滿不服,惡狠狠地瞪著沈御。
察覺到這道不善的目光,豪哥不著痕跡地往趙欽翔的方向挪了挪,時刻留意著他的舉動。
就在這時,沈御深吸一口氣,鼓足勇氣伸手拽住蘇念的手腕,轉(zhuǎn)身朝趙欽翔露出一抹帶著挑釁意味的壞笑:“姐姐,跟我走吧!”說罷,他拉著蘇念大步走出教室。
寒風(fēng)裹挾著冰刃般的涼意撲面而來,沈御輕輕放下蘇念的手腕,放緩腳步走到她身側(cè),刻意與她保持著半步的距離。他裝作不經(jīng)意地望著前方,可目光卻時不時地偷偷瞥向蘇念,將她的每一個細(xì)微表情、每一個小動作都悄悄收進(jìn)眼底 。
豪哥緊跟在兩人身后,他的警惕性絲毫沒有放松,不斷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。
而在不遠(yuǎn)處,司機(jī)則緩緩地將車開過來,準(zhǔn)備迎接他們。
當(dāng)一陣狂風(fēng)如脫韁野馬般席卷而來時,蘇念的馬尾瞬間被吹得紛亂飛舞。
就在這一剎那,沈御仿佛條件反射一般,迅速地脫下自己身上的羽絨服,毫不猶豫地將它輕輕地覆蓋在蘇念的身上。
盡管他的動作如此迅速而自然,他的嘴上卻依然強(qiáng)硬地說道:“別誤會,我可不是在關(guān)心你。只是我的衣服要是被弄壞了,你可賠不起?!彼恼Z氣帶著一絲倔強(qiáng)和冷漠,似乎想要掩蓋他內(nèi)心真實(shí)的情感。
蘇念有些驚愕地看著他,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(yīng)。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復(fù)雜的情緒,既有對他舉動的感動,又有對他言語的不滿。
兩人一同坐進(jìn)車?yán)?,沈御緊挨著蘇念,而豪哥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。豪哥回頭確認(rèn)了一下兩人是否都已坐穩(wěn),然后向司機(jī)打了個手勢,示意可以出發(fā)了。
車子緩緩啟動,沈御那原本緊繃的身體也稍稍放松了一些。
他深吸一口氣,轉(zhuǎn)過頭,目光落在蘇念身上,溫柔地說道:“姐姐,坐穩(wěn)了,我可不會讓你后悔今晚的選擇?!?/p>
然而,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那緊緊握著安全帶的手,已經(jīng)因?yàn)閮?nèi)心的緊張而微微出汗。那薄薄的汗水,在安全帶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跡,仿佛是他內(nèi)心真實(shí)情緒的一種泄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