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      沫離的故事 喜歡紅葉的米露 83734 字 2025-06-26 06:09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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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陳斌上一年級后的第一次考試,拿了一張不及格的試卷回家。

      莫怡坐在餐桌前,盯著那張滿是紅叉的語文試卷,手指微微發(fā)抖。

      "陳斌,"她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,"你告訴我,為什么連最簡單的拼音都寫錯?"

      陳斌低著頭,小手揪著衣角,聲音細如蚊蚋:"我……我忘了……"

      "忘了?"莫怡的聲音陡然提高,"我每天晚上陪你復習到九點,你說你忘了?"

      陳斌被她的語氣嚇得一哆嗦,眼眶瞬間紅了。

      莫怡猛地站起來,從墻角的掃把上抽下一根細竹條——這是她小時候犯錯時,母親用來教訓她的"家法"。

      "手伸出來。"

      陳斌驚恐地看著那根細長的竹條,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:"媽媽,我錯了……"

      "伸出來!"

      就在竹條即將落下的瞬間,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,張黎推門而入。

      "怎么了?"他一進門就察覺到氣氛不對,目光迅速從莫怡手中的竹條移到陳斌哭花的小臉上。

      "張爸!"陳斌像看到救星一樣,飛快地躲到張黎身后,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褲腿。

      張黎彎腰把陳斌抱起來,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水:"考試沒考好?"

      陳斌抽抽搭搭地點頭。

      莫怡氣得胸口發(fā)悶:"你別慣著他!這么簡單的題都能錯,以后怎么辦?"

      張黎溫和地接過她手中的竹條:"教育孩子不是靠打的。"

      "那你來教!"莫怡把試卷拍在桌上,轉身進了臥室,重重關上門。

      張黎嘆了口氣,把陳斌放在沙發(fā)上,拿出試卷仔細看了看:"確實錯得有點多。"

      陳斌低著頭,眼淚又涌了出來:"張爸,我是不是很笨……"

      "不笨。"張黎揉了揉他的頭發(fā),"但下次要更認真,好嗎?"

      陳斌用力點頭。

      "去洗把臉,然后我們重新做一遍這些題。"

      等陳斌乖乖去衛(wèi)生間后,張黎走到臥室門前,輕輕敲了敲門:"莫怡?"

      里面沒有回應。

      他推開門,看到莫怡坐在床邊,肩膀微微發(fā)抖。

      "別氣壞了身體。"他輕聲說。

      莫怡抬起頭,眼睛通紅:"我不是氣他考不好,是氣他不用心!陳列以前……"她的聲音哽住了。

      張黎知道她要說什么——陳列生前最重視教育,常說要把陳斌培養(yǎng)成比他更優(yōu)秀的人。

      "他會進步的。"張黎遞給她一張紙巾,"慢慢來。"

      莫怡接過紙巾,突然意識到什么:"你以前……是不是也經(jīng)常這樣勸陳列?"

      張黎笑了笑:"他比你還急性子,陳斌三歲時背不出唐詩,他氣得把書都摔了。"

      這個小小的回憶讓莫怡的表情柔和下來。她看著張黎走向門口的背影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,這個家的大小矛盾,最后都是由他來調和的。

      就像現(xiàn)在,客廳里已經(jīng)傳來陳斌和張黎一起讀拼音的聲音,孩子的笑聲清脆悅耳。

      莫怡擦干眼淚,悄悄推開門縫,看到張黎正耐心地指著試卷,而陳斌仰著小臉,眼里滿是崇拜。

      這一刻,她心中的怒氣突然消散了大半

      周末的午后,陽光慵懶地灑進客廳。

      莫怡正在打掃衛(wèi)生,收音機里突然播放起一首熟悉的旋律——那是她和陳列在大學舞會上跳的第一支舞曲。

      她的動作頓住了,掃把從手中滑落,發(fā)出輕微的聲響。記憶如潮水般涌來——陳列笨拙的舞步,踩到她腳時尷尬的笑,還有舞曲結束時那個青澀的吻……

      不知不覺中,她隨著音樂輕輕搖擺,雙手虛抱,仿佛懷中還有一個看不見的舞伴。

      "想不到你還會跳舞。"

      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,莫怡猛地回神,看到張黎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站在那兒,手里提著剛買的菜。

      她的臉瞬間紅了:"我……只是隨便動動。"

      張黎放下袋子,走到她面前,彎腰撿起掃把:"這首曲子,我很久沒聽到了。"

      莫怡驚訝地看著他:"你知道這首曲子?"

      "《Por Una Cabeza》,"張黎輕聲說出曲名,"探戈名曲。"

      還沒等莫怡反應過來,張黎已經(jīng)放下掃把,做了一個標準的邀舞動作:"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?"

      他的姿態(tài)優(yōu)雅得不像話,手臂的弧度,微微低頭的角度,都像是專業(yè)舞者。

      莫怡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他掌心。

      張黎的手溫暖而有力,輕輕一帶就將她拉入懷中。他的另一只手穩(wěn)穩(wěn)扶住她的腰,帶著她隨著音樂旋轉。

      莫怡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張黎的舞步比陳列嫻熟太多,每一個轉身、每一次踏步都恰到好處,讓她這個多年不跳舞的人都跟得毫不費力。

      "你跳得真好……"她不由自主地說。

      張黎的嘴角微微上揚:"大學時學過。"

      他沒有告訴她,當年正是他教會了陳列這支舞。那個暑假,陳列為了在新生舞會上邀請莫怡,硬是拉著他練習了兩個星期。

      音樂進入高潮部分,張黎帶著她做了一個漂亮的旋轉。莫怡的裙擺飛揚起來,恍惚間,她仿佛回到了那個青春的夏日,只是眼前的舞伴從笨拙的陳列變成了優(yōu)雅的張黎。

      曲終時,他們停在一個近乎擁抱的姿勢。莫怡能聞到張黎身上淡淡的松木香,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,甚至能聽到他略快的心跳。

      時間仿佛靜止了。

      最終,張黎退后一步,紳士地鞠了一躬,就像他們只是普通的舞伴。然后他轉身走向廚房,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(fā)生過。

      "我去準備晚餐。"

      莫怡站在原地,看著他的背影,心臟跳得厲害——不知是因為舞蹈,還是那個未完成的擁抱。

      那天晚上,張黎說有急事要出門一趟。

      莫怡正在給陳斌講故事,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。等孩子睡下后,她坐在客廳沙發(fā)上,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手腕——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張黎跳舞時的溫度。

      門鎖轉動的聲音驚醒了她。張黎回來了,手里拿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。

      "還沒睡?"他有些驚訝地看著她。

      "等會兒就睡。"莫怡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盒子上,"這是?"

      張黎走過來,把盒子遞給她:"給你的。"

      莫怡疑惑地接過:"現(xiàn)在能打開嗎?"

      "進房間再拆吧。"他的聲音有些異樣,"我……先去洗澡。"

      莫怡抱著盒子回到臥室,輕輕關上房門。盒子不重,但拿在手里莫名有種沉甸甸的感覺。她深吸一口氣,打開了蓋子——

      一件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警服靜靜躺在里面。

      深藍色的布料,銀色的警號,肩章上的星星……這是陳列的警服!

      莫怡的手指顫抖著撫上那件衣服,突然在領口處摸到一點硬物——那是一根已經(jīng)干枯的短發(fā),陳列的頭發(fā)。

      她猛地將警服抱在懷里,深深埋首其中。兩年多了,她終于有了一件真正屬于陳列的物品。更不可思議的是,警服上竟然還殘留著淡淡的氣息——那種混合著薄荷洗發(fā)水和陳列特有體味的熟悉味道。

      莫怡貪婪地呼吸著,不敢哭出聲,生怕淚水會沖散這珍貴的氣息。

      她不知道張黎是如何找回這件警服的。要拿到這件制服,張黎一定動用了很多關系,欠了不少人情。

      想到這里,莫怡的心揪成一團。她輕輕展開警服,發(fā)現(xiàn)內側口袋里有張紙條:

      "最后一次任務前換下來的,一直保存在證物室?,F(xiàn)在,它該回家了。"

      字跡是張黎的,但墨跡很新,顯然是剛寫不久。

      莫怡將警服小心翼翼地鋪在床上,然后整個人蜷縮在它旁邊,像擁抱著一個無形的守護者。

      那一夜,她第一次笑著夢見了陳列。在夢里,他們回到了最后一晚,陳列溫柔地吻她的額頭,說:"我永遠愛你,但你要繼續(xù)往前走。"

      第二天清晨,莫怡比平時醒得早。

      她輕輕撫平床上的警服,將它重新疊好放回盒子,然后走出臥室。

      廚房里傳來煎蛋的香味,張黎已經(jīng)起來了,正在準備早餐。

      莫怡走到他身后,輕聲說:"謝謝。"

      張黎的背影僵了一下,然后繼續(xù)翻動鍋里的雞蛋:"不客氣。"

      "我是說那件警服。"莫怡向前一步,"你一定費了很大功夫。"

      張黎關上火,轉身面對她:"證物保管處的老周是我警校同學,他幫忙留著的。"他說得輕描淡寫,但莫怡知道事情絕不會這么簡單。

      "張黎,"她直視他的眼睛,"為什么要這么做?"

      陽光從廚房窗戶斜射進來,在張黎的輪廓上鍍了一層金邊。他沉默了一會兒,最終輕聲說:"因為你也該有一件能抱著哭的東西。"

      這個回答讓莫怡的眼淚瞬間涌出。是啊,兩年多了,她連一件能真正寄托哀思的物品都沒有。沒有墓地,沒有骨灰,甚至連一張完整的照片都因為匆忙搬家而遺失了大部分。

      張黎遞給她一張紙巾:"別哭,一會兒陳斌該醒了。"

      莫怡擦干眼淚,突然問道:"你昨晚為什么請我跳舞?"

      張黎的手頓了一下:"只是……聽到音樂一時興起。"

      "那支舞,"莫怡輕聲說,"是陳列第一次和我跳的。"

      "我知道。"張黎的聲音很輕,"是我教他的。"

      這個答案讓莫怡愣住了。

      "那年暑假,他天天拉著我練習,說一定要在新生舞會上邀請你。"張黎的眼中浮現(xiàn)出懷念的神色,"他踩壞了我兩雙皮鞋。"

      莫怡的眼淚又涌了出來,但這次是帶著笑的:"所以他后來跳得那么差,是因為你這個老師不行?"

      張黎也笑了:"是他太笨。"

      陽光灑滿廚房,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輕松起來。這一刻,談論陳列不再是一件痛苦的事,而是變成了溫暖的回憶。

      陳斌的房門打開了,小家伙揉著眼睛走出來:"媽媽,張爸,你們在笑什么?"

      莫怡彎腰抱住兒子:"在笑你爸爸以前有多笨。"

      "爸爸很笨嗎?"陳斌好奇地問。

      "特別笨。"張黎一本正經(jīng)地說,"連跳舞都要學好久。"

      陳斌咯咯笑起來:"那我比爸爸聰明!我昨天考試全對了!"

      莫怡和張黎相視一笑。在這個平凡的清晨,某種新的平衡正在這個家里悄然形成——他們可以笑著回憶陳列,可以坦然面對彼此,而陳斌,終于能夠以健康的方式記住他的父親。

      張黎轉身去盛煎蛋,莫怡則帶著陳斌去洗漱。生活就這樣繼續(xù)著,既不忘卻過去,也不辜負現(xiàn)在。


      更新時間:2025-06-26 06:09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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