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人又陷入冷戰(zhàn),她不說話,他也找不到話題。
她連飯都懶得在家吃了,早上隨便對付一口,晚飯一般是直接在外面吃完再回家,搞得崔衡很是惆悵。
好在周五下午兩個孩子回家,他又可以把東西搬回主臥。
看到他搬回來的東西,她也沒說什么,但是能不和他講話就盡量保持沉默,免得又給他什么錯覺,讓他覺得有死灰復(fù)燃的可能。
“清清,我們明天帶孩子去看電影吧,他們一直學(xué)習(xí)也挺累的。”崔衡躺在那張沙發(fā)床上睡不著,琢磨來琢磨去才想到這個事情。
“嗯,明天再說,早點睡吧。”楚清背對著他,敷衍地回了一句。
周六上午兩個孩子一起床,崔衡就告訴他們要去看電影,崔栢識和松語歡呼雀躍,一直在學(xué)校,很久沒這么放松過了。
一家四口去了上周他倆去過的西餐廳,崔松語看著面前的炸薯條:“媽,您晚上再給我炸些薯條好不好?!?/p>
楚清還沒開口,崔衡出言阻止,油炸食品還是少吃。
“爸,那你現(xiàn)在別吃了?!贝匏烧Z才給崔衡面子,這種情況下她這個爹太煞風(fēng)景了。
崔衡剛要發(fā)作,楚清看了他一眼:“之前說過不要在飯桌上教育孩子,更何況一個炸薯條而已,你有完沒完?!?/p>
這下他是真得沒轍了,她們娘仨都不和他統(tǒng)一戰(zhàn)線的,不免有些孤家寡人的味道。
飽餐一頓后一家人又去了電影院,楚清去買了飲料和爆米花,崔衡看著有些不屑,他覺得楚清有些太慣孩子了,回家之后有必要和她說道一下。
……
回家路上她真得去超市買了薯條,還有洋蔥圈和黑椒雞塊。
因為她要炸東西,把廚房門給關(guān)了,崔衡進來質(zhì)問她:“你太慣著他倆了。”
她只顧忙活手里的活,并不看他,語氣卻不怎么好:“他們兩個已經(jīng)很聽話了,學(xué)習(xí)壓力那么大,吃點喜歡的怎么了,而且又不是天天吃。一直壓制孩子只會讓他們變本加厲?!?/p>
“我沒有說他們不好,只是……”
她不讓他說完:“那不就得了,兩個孩子很乖很聽話,學(xué)習(xí)也不錯,你不要沒事找事。這些東西你要不想吃就去食堂,別影響孩子們的心情?!?/p>
“我……”崔衡被她懟得無法反駁,內(nèi)心更是煩躁。
可他到底是沒去食堂,楚清倒也不只做了這些炸的食物,還炒了胡蘿卜和山藥,蒸了粗糧饅頭。
“你們要注意營養(yǎng)均衡,學(xué)校里如果吃得不好,中間不回來那個周媽媽可以去給你們送吃的?!?/p>
“謝謝媽媽,不過不用了,周末我們可以偷偷點外賣,家長去送飯會被笑話的?!?/p>
崔衡雖然嫌棄,可一點沒少吃,不得不說這些垃圾食品荼毒人啊,他竟然也會喜歡這樣的食物。
……
崔衡意外得知他們下下周會期中考試,終于有了發(fā)揮自己說教本領(lǐng)的機會:“你們倆好好學(xué)習(xí)好好考試,別整些什么不及格啊,我可不想開家長會時被人笑話?!?/p>
楚清白了他一眼,拉著兩個孩子出門:“走吧,你們兩個人的頭發(fā)該剪一下了,剪完也差不多該回學(xué)校了?!?/p>
她一直拆臺讓崔衡有些抓狂,可楚清并不打算給他面子,畢竟前些年孩子他管都不管,如今他想中途插手那是不太現(xiàn)實的,更何況她覺得兩個孩子都很好,崔衡各種挑剔只會讓他倆反感。
出了門楚清給兩個孩子做功課:“不要聽你爸的,媽媽不要求你們考第一第二,盡力而為,身體最重要,反正我相信你倆最后肯定能考上本科,至于其它的就聽天由命吧?!?/p>
崔松語是個直性子,什么都表現(xiàn)在臉上,聽到這話立刻挽住楚清的胳膊:“媽媽,你真好,你不知道,我有個舍友,她家里對她要求特別嚴格,我感覺她都快抑郁了。”
“哎,各家有各家的難處。”
理發(fā)店的店長看到熟人過來,臉上堆滿了笑:“姐,你們過來了,這次都誰剪發(fā)?!?/p>
“我兒子這個頭發(fā)剪短一點,我閨女的劉海要修一下,后面看著要稍微修一修?!?/p>
剪完頭發(fā),兩個孩子收拾好東西,這次都沒讓崔衡送他們,楚清開車送他們?nèi)チ藢W(xué)校。
等楚清從學(xué)?;貋硪呀?jīng)快六點了,聽了孩子們的推薦,她打包了兩份米線,店面在學(xué)校旁邊,生意好得很。
崔衡一個人坐在沙發(fā)上,也不開燈,十一月初的下午六點鐘,天已經(jīng)有些黑了,楚清打開燈,見他發(fā)呆:“我買了兩份米線,你要不想吃就去食堂吧?!?/p>
他聞言起身,倒也沒說不想吃,看她吃得津津有味,他覺得這兩個孩子在吃這方面一定是隨她,她好像挺喜歡這些垃圾食品的。
“你們之前也經(jīng)常吃這些嗎?”
聽崔衡的語氣似是有些不解,楚清無奈道:“你不要對這些有偏見,存在即合理,總有人要謀生,不想做飯去買現(xiàn)成的屬于對各自都有利,生活不是一成不變的,總要有所改善,就像……”
她沒再說下去,崔衡再等她后面的話,見她不說了,追問了一句:“就像什么?”
“還是不說的好,太傷你自尊了,吃飯吧?!闭f完便不再看他,她低頭去撈米線。
崔衡似乎明白了她想說什么,這種被人捏住脖子的感覺真不好受,可他確實是錯的,不占理的,而她也很客氣地給自己留了面子。
米線好不好吃他是沒嘗出來,只覺得吃完后心里有些堵得慌,干脆換了衣服出門散步。
楚清把餐桌收拾干凈,又回了臥室,把他用的被褥抱了出來放在沙發(fā)上,然后回臥室鎖門,洗澡換衣服,敷了個面膜,打開電腦看起了課件。
崔衡回來只有門廳的頂燈晾著,客廳廚房都黑漆漆的,自己的被褥孤零零地擺在沙發(fā)上,他的心中升起一股寒意。
剛剛下去散步,有幾對小夫妻都是出雙入對的,就他一個人,走在籃球場上顯得格外孤獨。
他抱著被褥回了崔栢識的臥室,不禁盤算起該怎么做才能讓自己在這個家顯得不是那么格格不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