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      廢虛之上,星光璀璨 自由向北 104694 字 2025-06-30 08:35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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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暴雨如注,仿佛天空被撕裂了一道巨大的口子,雨水瘋狂地傾瀉而下。豆大的雨點,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砸在出租車擋風(fēng)玻璃上,發(fā)出噼里啪啦的爆響,幾乎要將玻璃擊穿。雨刮器瘋狂地左右搖擺,視線被狂暴的雨幕切割得支離破碎,只能勉強辨認(rèn)出前方車輛模糊的紅色尾燈。林夏的視線被這狂暴的雨幕切割成無數(shù)破碎的光斑,她努力想要透過這些光斑看清前方的道路,但一切都顯得那么模糊和不確定。

      林夏緊緊抱著懷里的小寶,小寶的身體有些燙,在這冰冷的夜里暖得像一團(tuán)小火球,讓她感到溫暖的同時又無比的焦急和心疼。小寶額頭上的退燒貼已經(jīng)被汗水浸透,卷曲著貼在他的皮膚上,在雨水折射的光影里搖搖欲墜,仿佛隨時都會掉落下來。

      與此同時,林夏的帆布包里,手機還在持續(xù)不斷地震動著,像不知疲倦的催命符,持續(xù)不斷地、沉悶地震動著。蘇遠(yuǎn)的消息一條接一條地彈出來,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又熄滅,慘白的光映亮屏幕上那些冰冷刺目的文字:

      “要走你自己走,把小寶送回來!我媽會想孫子!”

      “林夏,你不要無理取鬧!適可而止!”

      “你給我老實回來!聽見沒有?!”

      ……

      冰冷的文字如同蘇遠(yuǎn)本人,帶著命令式的口吻和不容置疑的冷酷,穿透雨聲直刺林夏耳膜。她垂眸看著那些跳動的、帶著怒氣的方塊字,指甲陷進(jìn)掌心,留下深刻的白痕。雨滴在車窗上匯聚成流,蜿蜒而下,像一道道無聲的淚痕。這淚痕詭異地與記憶中某個畫面重疊——蘇遠(yuǎn)單膝跪地,在朋友起哄聲中,信誓旦旦地說:“夏夏,嫁給我!我會護(hù)著你們娘倆一輩子!” 那時的眼神,也曾有過片刻的真誠吧?多么巨大的諷刺!

      林夏深深地、深深地吸了一口混雜著雨水濕氣、車內(nèi)皮革味和孩子身上滾燙氣息的渾濁空氣,仿佛要將所有的屈辱和痛苦都吸入肺腑再狠狠碾碎。她決絕地將手機調(diào)成飛行模式,世界瞬間被隔絕在連綿的雨幕之外,只剩下車輪碾過積水的聲音和懷里孩子滾燙的呼吸。她疲憊地仰頭靠向冰冷的椅背,閉上干澀刺痛的雙眼。終于……清靜了。哪怕只是暫時的。

      小寶在懷里發(fā)出含糊的囈語,小小的身體本能地、依賴地貼緊她。這微弱的依賴感像一根柔軟的羽毛,帶著滾燙的溫度,輕輕拂過她千瘡百孔、冰冷麻木的心。林夏低下頭,將臉頰深深埋進(jìn)孩子帶著奶香和汗味的柔軟發(fā)頂。眼里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,如同決堤的洪水,混著發(fā)絲上沾染的冰冷雨水,無聲地、洶涌地滴落在小寶滾燙泛紅的臉頰上。

      之前的爭吵聲猶在耳畔,清晰得如同剛剛發(fā)生:

      蘇遠(yuǎn)把外套狠狠甩在餐桌上,眼神里的嫌惡毫不掩飾:“看看你現(xiàn)在什么樣子?黃臉婆!看見你這張臉就倒胃口!”

      婆婆指著她的鼻子,唾沫星子橫飛:“林夏?你算個什么東西!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,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!沒爹媽教的東西,活該被厭棄!”

      是啊,她沒爹媽可以依靠。父母離異后各自有了新家,有了新的孩子,她像個多余的存在,早已被遺忘在角落。 這個偌大的城市,除了懷里這個正在發(fā)燒、需要她保護(hù)的孩子,她唯一的、最后的依靠,就只有那個從大學(xué)起就陪在她身邊,如同親姐妹般的閨蜜——蔣影了。

      出租車在暴雨初歇、天色將明未明的凌晨,停在了蔣影租住的那個老舊但整潔的小區(qū)樓下。雨水在坑洼的地面匯聚成渾濁的水洼。林夏一手抱著裹在毯子里昏睡的小寶,一手拖著那個塞滿了她和孩子衣物異常沉重的行李箱,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。她站在那扇熟悉的、貼著褪色春聯(lián)的防盜門前,深吸一口氣,敲響了門扉。敲門聲在寂靜的樓道里顯得格外清晰,也格外沉重。

      門內(nèi)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接著是門鎖轉(zhuǎn)動的聲音。門開了一條縫,露出蔣影睡眼惺忪。當(dāng)她看清門外渾身濕透、臉色慘白、頭發(fā)凌亂、抱著孩子、拖著巨大行李箱,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的林夏時,瞬間倒吸一口冷氣,所有的睡意消失得無影無蹤!

      “夏夏?!” 蔣影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和心疼。她甚至來不及問一句,立刻伸手小心翼翼地從林夏僵硬冰冷的臂彎里接過小臉通紅、呼吸急促的小寶,同時把幾乎虛脫的林夏拉進(jìn)溫暖干燥的屋里。 門關(guān)上的剎那,隔絕了外面潮濕冰冷的寒意和未知的黑暗。

      被熟悉的、帶著蔣影體溫的溫暖和毫無保留的關(guān)切瞬間包圍,林夏強撐了一路的堅強和偽裝,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絲支撐的堤壩,轟然崩塌!她像個在暴風(fēng)雪中跋涉終于找到庇護(hù)所的孩子,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洶涌決堤。她看著蔣影,嘴唇哆嗦著,想說點什么,卻只能發(fā)出破碎的嗚咽:“小影……我和小寶……可能……可能要在你這里……住幾天………” 聲音低啞,充滿了無處安放的惶恐和歉疚。

      蔣影一手穩(wěn)穩(wěn)抱著小寶,感受到孩子滾燙的體溫,心揪得更緊。她用另一只手臂用力摟住林夏劇烈顫抖的肩膀,像大學(xué)時無數(shù)次那樣,用自己的額頭緊緊貼了貼林夏冰冷濡濕的額頭,聲音斬釘截鐵,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暖力量:

      “跟我客氣什么!傻丫頭!我可是小寶的干媽!是你林夏這輩子最鐵的閨蜜!這屋就是你的家!想住多久住多久!天塌下來有我頂著呢!”

      她的話語像堅固的磐石,穩(wěn)住了林夏幾乎崩潰的心神。蔣影一邊抱著小寶往臥室走,一邊扭頭,語氣帶著熊熊怒火:

      “蘇遠(yuǎn)那個天殺的混蛋!他是不是又作妖了?!他要是敢來,我打斷他的腿!夏夏,聽我的!這次他要不跪著爬回來磕頭認(rèn)錯,痛改前非,你就別回去了!咱不稀罕!以后姐罩著你和小寶!”

      “嗚嗚……小影……” 閨蜜斬釘截鐵、毫無保留的支持,成了林夏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。她抱住蔣影,把臉深深埋進(jìn)她溫暖堅實的肩窩,壓抑了太久的委屈、恐懼、心碎、屈辱如同開閘的洪水,化作滾燙的淚水,洶涌而出,瞬間浸濕了蔣影的睡衣。她怕吵醒小寶,只能死死咬著下唇,喉嚨里發(fā)出小獸般壓抑的嗚咽。在這個暴雨肆虐后的凌晨,這個出租屋,成了林夏和小寶在絕境中唯一的、充滿暖意的避風(fēng)港。

      安頓好小寶,給他喂了退燒藥,用溫水擦拭身體物理降溫??粗⒆咏K于陷入安穩(wěn)的睡眠,林夏和蔣影才疲憊地癱坐在客廳沙發(fā)上。

      “小影,” 林夏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揮之不去的疲憊,“我和小寶……可能真要在你這里打擾一陣子了……蘇遠(yuǎn)他……我們……” 她不知道該如何啟齒那些不堪。

      蔣影打斷她,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,眼神堅定:“打住!說什么打擾!再說這種見外的話我真生氣了!這里就是你家!永遠(yuǎn)都是!” 她頓了頓,看著林夏蒼白憔悴的臉,心疼不已,“跟我講講,到底怎么回事?蘇混蛋又干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?是不是又跟那個姓沈的狐貍精……”

      也許是閨蜜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溫暖給了她力量,林夏深吸一口氣,將昨晚餐廳的羞辱、沈清的挑釁、深夜的攤牌、蘇遠(yuǎn)惡毒的“黃臉婆”辱罵,以及自己最終帶著孩子離開的決定,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、艱難地說了出來。

      蔣影聽得怒火中燒,拳頭捏得咯咯作響:“畜生!王八蛋!這對狗男女!夏夏,你做得對!離開那個人渣就對了!你早該這么做了!放心,有我在!小寶就是我的親兒子!以后我們娘仨兒過!” 她用力摟了摟林夏的肩膀。

      也許是淋了雨加上驚嚇和心力交瘁,小寶的體溫在短暫的退下去后,午后竟又猛地?zé)似饋恚∧樛t,呼吸急促。林夏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。

      醫(yī)院急診室的白熾燈慘白刺眼,無情地照亮了每一個角落。濃烈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混合著此起彼伏的孩子啼哭聲、家長焦灼的低語、醫(yī)護(hù)人員急促的腳步聲,在急診室長廊上空凝結(jié)成一層粘稠得化不開的、令人窒息的霧。林夏抱著小寶坐在冰涼的長椅上,感覺自己的神經(jīng)也像這冰冷的椅子一樣僵硬。她看著走廊里來來往往的家長,目光被不遠(yuǎn)處一個年輕父親笨拙的身影吸引。

      那個年輕男人手忙腳亂地給孩子沖著奶粉,奶粉罐上印著憨態(tài)可掬的卡通小熊圖案。這圖案,像一把鑰匙,瞬間打開了林夏記憶的閘門——小寶最愛的繪本,封面上就是一只抱著蜂蜜罐子的小熊!記憶的碎片再次洶涌翻騰:剛結(jié)婚時,蘇遠(yuǎn)也曾笨拙地給她煮過難喝的姜湯,會緊張兮兮地把她冰涼的手捂在自己懷里,信誓旦旦地說“別怕,有我在”……可現(xiàn)在……那個曾經(jīng)信誓旦旦要“護(hù)著她”的男人,卻親手將她推入深淵!

      正愣神時,口袋里的手機(蔣影臨時塞給她的備用機)在寂靜壓抑的走廊里突兀地震動起來。林夏有些恍惚地摸出手機,是一條來自培訓(xùn)班老師的消息:

      “林夏,有個好消息!‘新銳未來’設(shè)計師大賽開始報名了!我看了你平時課的作業(yè)和草圖,非常有靈性!特別是你上次畫的那套帶星星口袋和披風(fēng)帽的童裝,想法太棒了!我覺得你的作品很有潛力,要不要試試看?機會難得!”

      林夏盯著屏幕,指尖微微顫抖。眼前瞬間浮現(xiàn)出那套以小寶最喜歡的繪本小熊為靈感設(shè)計的童裝草圖——胸前會發(fā)光的星星口袋(小寶說可以藏寶貝),連帽衫的帽子可以巧妙拆卸變成一件小披風(fēng)(小寶說想當(dāng)超人),每一個細(xì)節(jié)都融入了她對孩子滿滿的愛和天馬行空的想象。那是她在灰暗生活中點燃的一小簇夢想之火。

      走廊盡頭巨大的窗戶,透進(jìn)了些許灰白的天光。林夏抬頭望去,又低頭看了看懷里因藥物作用呼吸稍微平穩(wěn)些的小寶。孩子的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細(xì)小淚珠。一股莫名的力量,混合著對蘇遠(yuǎn)和過往的決絕,以及對新生的渴望,從心底深處涌了上來。她咬了咬蒼白的下唇,眼神逐漸變得堅定。手指在輸入框里打下回復(fù),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的重量:

      “老師,謝謝您!我想試試!”

      就在這條消息發(fā)送的瞬間,仿佛有一道無形的枷鎖被掙脫了。她不僅僅是在回復(fù)一個比賽邀請,更是在向自己、向這個曾經(jīng)困住她的世界,宣告她的新生和戰(zhàn)斗的開始!

      與此同時,城市的另一端。

      蘇遠(yuǎn)煩躁地在空蕩蕩、一片狼藉的客廳里踱步。茶幾上堆積的外賣盒散發(fā)著隔夜的酸腐氣味,臟衣服把臟衣簍里堆滿。母親每天打來的電話像催命符,尖銳的聲音穿透聽筒:“你說你作什么妖!弄丟了媳婦也就算了!怎么連小寶都讓她帶走了?!那是我們老蘇家的孫子!你給我去要回來!馬上!聽見沒有?!” 只有沈清適時發(fā)來的、帶著撒嬌意味的消息,能讓他暫時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現(xiàn)實和母親的咆哮。


      更新時間:2025-06-30 08:35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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