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!那是你親兒子,這種環(huán)境的診所你也敢相信?”
可視頻那頭一片燈紅酒綠里,張京墨的臉卻滿是不耐煩:
“允兒給我推薦的地方能有什么問題,再說了這便宜啊,咱家只能出這么多錢,環(huán)境差點怎么了?”
說完他便掛斷視頻,消息電話統(tǒng)統(tǒng)無視。
我懷著對他最后一絲信任跑了進去,可空無一人的黑診所還是讓我心里一沉。
看著兒子那因為季度疼痛而扭曲的臉,我對張京墨的愛意也全都終止在了這個瞬間。
直到現(xiàn)在,我耳畔還會時不時傳來兒子臨死前的哭嚎。
可醒過味兒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是張京墨開始向我哭訴:“跟你結婚這么久,孩子也生了,日子還是始終過得緊緊巴巴?!?/p>
“你就那么多積蓄,竟然還想拿它去給翔翔在大醫(yī)院做手術,房貸車貸哪一項不是支出,你把存款花了,咱們日子還過不過了?”
都到這時候了,他還在撒謊,我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但張京墨看著我這幅樣子,卻是更來氣了:“本來還想幫你照顧一下兒子,你既然是這個態(tài)度,就自己想辦法吧,我去給你們娘兒倆賺錢了。”
說完便嘭一聲關上房門。
我拿出手機,確認好銀行卡的狀態(tài)后,拎起提前收拾好的兒子的遺物,也跟著張京墨的腳步下了樓。
陽光有些刺眼,不遠處張京墨上了他特意停在巷子口的保時捷,在引擎轟鳴聲中離開。
而我走向另一個方向的殯儀館,與張京墨漸行漸遠。
可如果他細心一點就會發(fā)現(xiàn),一向聽到他發(fā)火就哭的兒子,今天竟沒有發(fā)出一點聲音。
2
我獨自來到殯儀館,看著兒子被修復如初的尸體,向入殮師深深鞠了一躬。
她深深嘆了口氣:“這孩子也真是受苦了,聽說那個黑診所的人都已經被抓住了,你也節(jié)哀吧…”
安慰完,她卻又白了我一眼:
“也不知道你們這家長是怎么想的,雖然是個小手術,也不該圖便宜就把孩子交到這種地方啊!”
“孩子他爸呢?知道兒子死了,那得哭成啥樣???....”
我張了張嘴,卻說不出把孩子送去那里的,就是她的親生父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