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
      燼生君 喜兒丫 98857 字 2025-07-04 10:04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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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陳老交代了幾句后續(xù)用藥,便退下了。

      “珩哥…”她俯下身,聲音帶著無盡的疲憊和痛苦,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和重擔都傾倒出來,

      昏迷中的謝珩,眉頭似乎極其艱難地蹙了一下,仿佛感應(yīng)到了妻子心中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搖搖欲墜的脆弱。他的手指,在沈知微的掌心,極其微弱地、卻異常堅定地,再次點了一下。

      沈知微沉浸在悲憤中,并未察覺這細微的回應(yīng)。她繼續(xù)低語,像是在傾訴,又像是在尋求支撐:“…他們用了‘松煙凝脂銀星墨’…陳老說…那是王懷恩才有的東西…矛頭都指向了他…可那老賊位高權(quán)重…我們…我們該怎么辦?爹送來了藥…陛下也傳了話…可我…我好怕…我怕護不住你…怕找不到那孩子…怕斗不過那些藏在暗處的豺狼…”

      她的淚水滴落在謝珩冰涼的手背上,滾燙。

      就在這時,謝珩那濃密如鴉羽的眼睫,極其劇烈地顫動起來!眼皮下的眼珠在瘋狂地轉(zhuǎn)動,仿佛在與沉重的黑暗和體內(nèi)的劇痛進行著殊死搏斗!他那只被沈知微緊握的手,猛地用力反握了一下!雖然那力道依舊微弱,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掙扎意志!

      “珩哥?!”沈知微的哭聲戛然而止,猛地抬起頭,心臟狂跳!

      只見謝珩的喉結(jié)艱難地上下滾動,干裂的嘴唇劇烈地翕動著,喉嚨里發(fā)出破碎的、如同砂紙摩擦般嘶啞的聲音:“……蕓…娘……”

      這一次,不再是模糊的音節(jié),而是清晰無比的兩個字!

      “我在!我在!”沈知微狂喜地應(yīng)著,幾乎撲到他身上,“珩哥!你醒了?!你能說話了?!”

      謝珩的眼皮如同千斤重閘,極其緩慢地、一點一點地向上抬起。那雙曾經(jīng)銳利如鷹隼、此刻卻布滿血絲、充滿了巨大痛苦和沉重疲憊的眼睛,終于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隙!

      他的眼神先是渙散而茫然,如同迷失在濃霧中,焦距模糊地對著頭頂昏暗的帳幔。但很快,那渙散的目光艱難地移動,一點點凝聚,最終,落在了沈知微滿是淚痕、寫滿擔憂和狂喜的臉上。

      “……別…怕……”他的嘴唇翕動著,聲音嘶啞微弱得幾乎聽不清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,伴隨著沉重的喘息和難以抑制的痛苦蹙眉。但他努力地、極其艱難地,將目光鎖定在妻子的眼睛上,試圖傳遞某種力量。

      “我不怕!我不怕了!”沈知微緊緊抓住他的手,仿佛抓住了溺水時唯一的浮木,淚水流得更兇,卻是喜悅的淚水,“你醒了就好!你醒了就好!陳老!快叫陳老!將軍醒了!他能說話了!”她朝著門外激動地喊道。

      陰影中的夜梟身形微動,玄霜已如鬼魅般掠出傳訊。

      謝珩的呼吸急促而短淺,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胸腔深處的悶痛,額頭上瞬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。強行從瀕死的昏迷中掙扎清醒,幾乎耗盡了他剛剛被藥力吊起的一絲元氣。但他強忍著那幾乎要將他再次拖入黑暗的劇痛和眩暈,目光死死鎖住沈知微,嘴唇艱難地開合:

      “……孩…子……” 他聽到了!他聽到了妻子關(guān)于腹中孩兒的話語!

      沈知微的心瞬間被巨大的酸楚和溫柔填滿,她連忙將手輕輕覆上小腹,又抓起謝珩的手,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,泣不成聲:“在…我們的孩兒在…他(她)很好…一直在等著爹爹…”

      謝珩冰涼的手掌感受著妻子腹部的微溫,那渙散痛苦的眼神深處,似乎燃起了一點極其微弱卻異常執(zhí)著的星火,那是屬于生命本能的、最原始的守護意志。

      “……王…懷…恩……” 他幾乎是咬著牙,從齒縫里擠出這個名字,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刀,充滿了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殺機!

      “噗——!”

      鮮血染紅了他蒼白的唇角和沈知微的衣袖!

      “珩哥!別動!別說話!”沈知微嚇得魂飛魄散,手忙腳亂地用帕子去擦拭他嘴角的血跡,聲音帶著哭腔,“陳老!陳老快來?。 ?/p>

      “將軍!” “珩哥!” 驚呼聲四起!

      陳老恰好沖了進來,看到謝珩的情形,臉色劇變:“不好!急怒攻心,引動內(nèi)傷反噬!鎖心針要壓不住了!快!玉髓針!護心丹!”

      密室內(nèi)瞬間亂成一團。

      “將軍!”鄭鐸目眥欲裂,撲到床邊。

      “珩哥!堅持??!陳老馬上就來!”沈知微的聲音帶著哭腔,卻強撐著鎮(zhèn)定,一手緊握著謝珩抽搐的手,一手用干凈的帕子死死按住他嘴角不斷溢出的暗紅淤血。她能感覺到他體內(nèi)的力量正在失控地沖撞,鎖心針所在位置的青黑色越來越深,仿佛有兇獸要破體而出!

      “讓開!”一聲蒼老卻蘊含著無盡威嚴與急切的低喝在門口響起。

      謝承宗!老將軍在蔣嬤嬤的攙扶下,不顧病體,步履急促地沖了進來!他身后跟著的,正是眼圈紅腫、強忍悲痛的林氏!

      “爹!娘!”沈知微如同看到了主心骨,淚水瞬間決堤。

      謝承宗只看了一眼兒子抽搐嘔血、胸口青黑蔓延的慘狀,虎目瞬間赤紅,一股尸山血海淬煉出的鐵血煞氣不受控制地彌漫開來!但他強行壓下,一步搶到床邊,布滿老繭的大手猛地按住謝珩的肩膀,那沉穩(wěn)如山的力量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鎮(zhèn)定作用,竟讓謝珩劇烈抽搐的身體微微一滯!

      “珩兒!看著我!”謝承宗的聲音如同洪鐘,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,“穩(wěn)住心神!爹在!天塌不下來!想想你媳婦!想想你未出世的孩子!給老子撐??!”

      林氏也撲到床邊,顫抖的手撫上謝珩冰冷汗?jié)竦念~頭,聲音哽咽卻無比清晰,帶著母親特有的力量:“珩兒,娘的珩兒…娘在這兒…不怕…娘和蕓娘都在…你答應(yīng)過娘要帶蕓娘回江南看荷花的…你還沒給你的孩兒取名字…你不能丟下我們…撐住啊珩兒!”

      父母的聲音,如同定海神針,穿透了謝珩體內(nèi)狂暴的戾氣和瀕死的混亂。他那雙布滿血絲、幾近瘋狂的眼睛艱難地轉(zhuǎn)動,對上父親赤紅卻堅定的眼神,對上母親含淚卻充滿無盡希冀與痛楚的目光……還有旁邊妻子沈知微那強忍恐懼、緊握著他的手傳遞來的力量。

      “……爹……娘……”謝珩喉嚨里發(fā)出破碎的音節(jié),身體雖然還在痛苦地顫抖,但那股狂暴欲裂的氣息,竟被這親情的呼喚硬生生壓下去一絲!鎖心針位置的青黑色蔓延速度似乎減緩了!

      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,陳老如同救火般沖了進來,身后跟著提著藥箱、同樣一臉凝重的菱枝。

      “快!玉髓針!護心丹!”陳老一眼便知兇險,立刻吩咐菱枝,同時手法如電,數(shù)枚溫潤的玉髓針精準刺入謝珩幾處要穴,針尾急速嗡鳴,試圖疏導(dǎo)那狂暴的內(nèi)息。菱枝則飛快地取出一枚龍眼大小、通體赤紅的丹藥,用溫水化開,小心翼翼撬開謝珩緊咬的牙關(guān)灌下去。

      藥力、針法、親情的呼喚,三股力量共同作用。謝珩喉嚨里那可怕的破風聲漸漸減弱,身體的抽搐也慢慢平息下來,只是臉色慘白如金紙,呼吸微弱得幾乎斷絕,仿佛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,再次陷入了深沉的昏迷,但胸口的青黑色總算沒有再蔓延。

      “暫時穩(wěn)住了…”陳老長舒一口氣,額頭上也滿是冷汗。

      謝承宗和林氏看著兒子死里逃生般的慘狀,心如刀絞。林氏捂著嘴,無聲地痛哭。謝承宗則面沉如水,那壓抑的怒火幾乎要將整個密室點燃。

      “爹,娘,是兒媳無能…”沈知微愧疚萬分。

      “不關(guān)你的事!”謝承宗打斷她,聲音低沉卻斬釘截鐵,“是那些魑魅魍魎,欺人太甚!”。

      皇宮,御書房。

      高無庸步履匆匆而入,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怪異神色:“陛下,裴少卿府上…有密報?!?/p>

      瀟啟從輿圖上收回目光,眉頭微挑:“說?!?/p>

      “裴大人…傷勢并未如外界傳言那般兇險。”高無庸的聲音壓得極低,“腹部那一刀看似深,實則避開了要害。昏迷…是失血加上一點特制的麻藥所致。太醫(yī)院有我們的人,剛剛確認,裴大人已經(jīng)清醒片刻,神智清楚,只是極其虛弱,暫時無法起身。他…是在做戲?!?/p>

      瀟啟摩挲玉扳指的動作一頓,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冰冷的贊許:“好一個裴琰!果然夠謹慎,也夠膽識!知道有人要他死,干脆自己先‘死’過去,讓對方放松警惕,也為三司爭取時間!這出戲,做得不錯?!彼旖枪雌鹨唤z弧度,“看來,那拓紙送進證物房,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(huán)了?”

      “應(yīng)是如此?!备邿o庸點頭,“裴大人清醒時,只交代了四個字:按兵不動,靜待時機?!?/p>

      “靜待時機…”瀟啟踱步到窗邊,望著將軍府的方向,眼神深邃,“時機…朕會給他!告訴裴琰,好好‘養(yǎng)傷’,朕要他活著看到水落石出!另外,傳朕口諭給陳老和謝府:謝卿家為社稷負此重傷,朕心甚痛。所需一切,盡可開口。朕要他活著,不必憂心身后之事!” 最后一句,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之意,既是承諾,也是警告——所有敢再動謝珩的人,皇帝會親自料理其身后之事!

      “是!老奴明白!”高無庸心中凜然,知道皇帝這是要力保謝珩到底了。

      相府,書房。氣氛比之前更加壓抑凝滯。

      王懷恩聽著心腹回報裴琰“重傷昏迷”的消息,臉上卻沒有半分喜色,反而更加焦躁不安。

      “廢物!一群廢物!”他低聲咆哮,“謝珩沒死!裴琰也沒死!還惹得皇帝親自表態(tài)力保!三司并案!現(xiàn)在全京城都在盯著相府!你們是怎么辦事的?!”

      “相爺息怒!”幕僚臉色發(fā)白,“謝珩那邊…陳老和沈家的藥…再加上謝承宗夫婦守著…實在難以下手。裴琰府上更是戒備森嚴…不過…”

      “不過什么?”王懷恩眼神陰鷙。

      幕僚說“可以啟用他了”

      “,好,那就別再等了!”王懷恩的聲音如同淬毒的冰錐,“謝珩必須死!就在今晚!無論付出多大代價!既然他命硬,那就再給他送份大禮!讓‘狼首’的人動!潛入將軍府,目標:謝珩!能殺則殺,不能殺…也要把水徹底攪渾!把沈家送來的藥庫…給我燒了!”

      他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:“既然皇帝要保,三司要查,那老夫就把天捅破!看他們?nèi)绾问請?!?/p>

      “是!”幕僚領(lǐng)命,身影迅速消失在陰影中。

      王懷恩頹然坐回椅子上,望著窗外沉沉的、仿佛醞釀著無盡風暴的夜色,臉上的肌肉因為恐懼和瘋狂而微微抽搐。

      將軍府密室。

     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、焦糊與藥香混合的刺鼻氣味,燭火搖曳,映照著每一張疲憊卻緊繃的臉。短暫的廝殺結(jié)束了,但留下的陰影卻更加沉重。

      “夫人,老將軍,老夫人!”玄鵠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的喘息,他身形如風般掠入,身上還帶著夜露和煙塵的氣息,“府內(nèi)已肅清!潛入者共計九人,七人當場斃命,兩人重傷被擒,但…都立刻服毒自盡了!是死士!身上沒有任何標識,兵器也是普通制式,但身手狠辣,配合默契!”

      “藥庫呢?”沈知微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那是沈家送來的救命藥!

      “火已撲滅!”玄鵠立刻回稟,“多虧玄霜提前示警,守衛(wèi)和暗衛(wèi)反應(yīng)及時!庫房外圍被火油燒毀嚴重,但存放最核心藥材的內(nèi)庫石壁厚重,火勢未能完全侵入!沈家送來的百年老參、雪蓮和血竭等最珍貴的藥材,損失不大!只是部分外圍藥材和普通庫房物資被焚毀!”

      沈知微和謝承宗、林氏都暗自松了口氣。藥材保住了大半,這是不幸中的萬幸!

      就在這時,一直守在謝珩床邊的順才突然驚喜地低呼:“將軍!將軍您醒了?!”

     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床榻上!

      只見謝珩的眼睫再次劇烈地顫動起來,這一次,他艱難地睜開了眼睛!雖然眼神依舊疲憊痛苦,布滿了血絲,但比起之前的渙散和瀕死,此刻他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凝聚的、屬于清醒意志的銳利光芒!他顯然是被剛才府內(nèi)的廝殺和喧鬧驚動了。

      “……爹……娘……”他的聲音依舊嘶啞微弱,目光艱難地轉(zhuǎn)向床邊憂心如焚的父母。

      “珩兒!”林氏撲到床邊,淚水漣漣,“你醒了!感覺怎么樣?別說話,別用力!”

      謝承宗也俯身靠近,大手緊緊握住兒子冰涼的手:“醒了就好!府里沒事,賊子都被料理了!你安心養(yǎng)傷!外面有爹!”

      謝珩的目光在父母臉上停留片刻,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守護,緊繃的心神似乎微微放松。隨即,他吃力地轉(zhuǎn)動眼珠,急切地搜尋著。

      沈知微立刻上前,握住他另一只手:“珩哥,我在!蕓娘在這里!”

      “……護…好…自…己……”他用盡力氣,擠出幾個破碎的字眼,目光依次看向父母和妻子,帶著不容置疑的囑托。然后,巨大的疲憊和傷痛再次席卷而來,他無力地闔上眼簾,呼吸變得微弱而平穩(wěn),陷入了保護性的沉睡。但這一次,他的眉宇間不再是絕望的死氣,而是多了一絲安心和托付后的平靜。

      看著兒子再次睡去,謝承宗和林氏懸著的心才真正放下一點。謝承宗轉(zhuǎn)向沈知微,眼中充滿了贊許和沉痛:“蕓娘,今夜…辛苦你了!也委屈你了!珩兒說得對,你要護好自己,護好我謝家的血脈!”

      “爹,娘,這是兒媳的本分?!鄙蛑⑼χ绷思贡常凵袂辶炼鴪皂g。

      皇宮,御書房。

      高無庸幾乎是跑著進來的,臉色極其難看:“陛下!將軍府…將軍府遇襲!就在半個時辰前!有死士潛入,目標直指謝將軍,府內(nèi)發(fā)生激戰(zhàn)!”

      瀟啟猛地轉(zhuǎn)過身,眼中寒光爆射:“謝珩如何?”

      “萬幸!謝將軍無恙,聽聞剛剛還短暫清醒片刻!只是…”高無庸聲音發(fā)沉,“對方縱火焚燒了存放沈家藥材的庫房!雖核心藥材損失不大,但此舉…太過猖狂!簡直是在打陛下的臉面!”

      “猖狂?”瀟啟的聲音如同九幽寒冰,他緩緩踱步到御案前,拿起朱筆,在一份早已擬好的密旨上,重重地劃下一道鮮紅的痕跡!那密旨的內(nèi)容,赫然是調(diào)動禁軍中一支絕對忠誠于皇帝的精銳——“龍驤衛(wèi)”的部分指揮權(quán)!

      “傳旨!”瀟啟的聲音帶著金鐵交鳴般的殺伐之氣,“著龍驤衛(wèi)副指揮使,率三百龍驤衛(wèi),即刻進駐將軍府外圍!名義上,護衛(wèi)驃騎將軍養(yǎng)傷!實際上,給朕把將軍府圍成鐵桶!一只可疑的蚊子,也不許飛進去!再有任何風吹草動,無論涉及何人府邸,龍驤衛(wèi)可先斬后奏!”

      “是!”高無庸心中一凜,知道皇帝這是動了真怒,不惜動用最核心的力量來震懾宵小,力保謝珩!

      瀟啟的目光投向相府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殘酷至極的冷笑:“王懷恩…好,很好!你既然嫌這把火燒得不夠旺,那朕…就再給你添點東風!朕倒要看看,你這根‘柱石’,還能撐多久!”

      相府,書房。

      王懷恩聽完心腹關(guān)于將軍府刺殺徹底失敗的回報,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,癱軟在太師椅中,臉色灰敗如死人。

      “失敗了…全失敗了…”他喃喃自語,眼神渙散,“謝珩沒死…藥庫也沒燒光…龍驤衛(wèi)…龍驤衛(wèi)都去了…” 皇帝派龍驤衛(wèi)進駐將軍府,這已經(jīng)不是保護,而是最嚴厲的警告和最直接的武力威懾!這意味著,皇帝已經(jīng)徹底撕破了臉,將矛頭對準了他!

      “龍驤衛(wèi)又如何?!”王懷恩歇斯底里地低吼,聲音如同夜梟嘶鳴,“老夫經(jīng)營朝堂數(shù)十年,門生故舊遍布天下!皇帝想動我,也沒那么容易!去!聯(lián)絡(luò)‘那些人’!告訴他們,再不出手,就等著大家一起完蛋!謝珩手里的東西…足以讓所有人萬劫不復(fù)!”


      更新時間:2025-07-04 10:04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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